我爹有一个酒碗,恁大,恁圆的一个酒碗。
说是爹有阵子身体不好,看大夫,大夫说他酒喝多了,以后不能多喝,一天只能喝一碗酒,于是我爹就去弄了这么个酒碗,一天一碗,一碗,大概半斤。后来,我爹那病,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他那酒碗吧,碗沿儿跟平日吃饭的不一样,那沿儿,都有些外翻,我爹就好就着这酒碗,缓缓啜饮。说风骨,倒也有几分,但因为酒碗太大,就显得不那么好看。
我呢,对我爹那个酒碗,很是向往。
时常将那碗拿出来,洗洗干净,倒水喝。那碗,酒泡多了,喝水都带着点儿酒香。我模仿我爹啜饮的样子饮水,那水顺着碗沿儿往嘴里淌,每次,只能喝一小点儿,咂摸点儿味儿出来也就罢了。
我觉得不够豪气,没有大碗喝酒的豪爽。于是我仰头,将那酒盏里的水往嘴里灌。
倒猛了。进嘴的,不到三分,剩下的,六分半顺着碗沿儿淌出来顺着脖子灌进了衣领,从领口浸到了裤腰带,还有半分,灌进了鼻子。
我拿着空碗,抹了把脸,陷入沉思。
我爹不够豪爽的啜饮,还真是自保之道。
古风沐沐作者:夜百川,古风沐沐专栏作者,一名致力于将日子过成段子的段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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