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川北旧事》不算是小说,只是以石头的视角和片段式情节来反映川北的民俗风情以及80、90后的儿时记忆。
“石头,石头。”天色刚放亮,石头还没赖在床上,不打算起来,石头妈就在灶房里喊他。
“啥子!今天放假,我再睡会嘛!”
“你快起来,等会我去给你大妈种麦子,牛就交给你放。”灶房里时不时传来呯呯嘭嘭的响声,石头妈又在灶头上摆弄锅碗瓢盆煮早饭。
“我不起来。等它关在圈里嘛!”
“你起不起来!”石头妈横声横气说道。
“哎呀,我一个人,才不去。”石头机灵的脑壳总是能找到理由。
“哪个说的你一个人!二娃子也要去!”
“二娃子也要去嗦!”
“嗯。”
“那要得,我就帮你放这一天牛,明天我要睡觉哈!”石头心头倒是有了算计。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哦。”
秋深了,山里一早一晚寒气重,早上起来,冷不丁地冻得打摆子。这时候,花狗也懒了,蜷在狗窝里缩成一团。倒是家养的几只红冠子鸡公,还依旧早早的就在院坝里啄食主人家漏掉的粮食。
放牛算是山里娃娃主业之一,毕竟牛是家里大牲口,耕地耙田都要使,不伺候好不行。山里娃娃上完课、做完作业就行,不像城里娃娃,学画画、学唱歌、学跳舞,空闲多了,就不能闲着,放牛这任务简单,便落在身上了。
简简单单吃过早饭,就听见石头大姑在吆喝“石头,石头,放牛咯”。石头赶忙丢下碗,一边回应“晓得,马上就来了”,一边拿起柴刀就往猪牛圈奔去。
赶不上一起放牛上山,落了单,不仅一路无聊的紧,那么远的路一个人走,石头害怕。再说,要是遇不到二娃子,那件大事可就办不了。
放牛的荒山离石头家三四公里远。这里二十多年前,大集体办公社的时候全是隔壁村子的耕地,主要种苞谷,栽红苕,每年庄稼收得不少,石头老汉儿这些小伙子光顾的也不少。苞谷熟了烧苞谷,红苕熟了烧红苕,简单方便,就地捡柴,点起一堆火,苞谷红苕扔进去,等着火烧完了,苞谷红苕也熟了。为了这事,两个大队之间没少扯皮。
一路不断有牛加入,大的小的,黑的黄的,水牛黄牛,十数头牛和放牛的人浩浩荡荡往荒山而去。
山里人日子过得紧巴,会持家,光放牛跑一趟不划算。到地方差不多十点钟了,把牛放开,牛知道哪里能找到草和水。放牛的人知道哪里能找到烧火柴,提起柴刀钻进林子,“咄咄”个把小时就能砍够一捆柴。
“二娃子,走,我带你去看长金箍棒的地方。”石头和二娃子自然是不需要砍柴,但是也有自己的大事要办。
“要得,快走,砍完了好等他们,不然就我要我们自己回去了!”二娃子连声附和。
“怕个球,我就不怕。”
现在已经没得苞谷红苕可以糟蹋了,午饭要回家吃,所以放牛一天得走两个来回,四趟。待石头扛着有了个大概形状的屠龙宝刀牵着牛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石头妈已经帮石头大妈种完麦子回来了。
“石头妈,石头妈,快走,张婆婆可能不行了!”
石头妈正把面条下到锅里,等石头栓好牛可以开饭。这时候,石头二妈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还没进门就喊开了。
“咋回事?上了礼拜帮她打谷子时候,都还好好的。”石头妈吓了一跳。
“不晓得,我们快去看看。”
“得行,那这就走嘛!万一要是死了,那一摊子男人也不好去收拾。”
石头妈跟着石头二妈就往张婆婆家跑,下了院坝坎,看见花狗跟在后头,才想起石头来。“石头,石头,面煮在锅里了,你等哈自己捞。”
“妈,你们去哪里啊?”石头抻个头出来问。
“去你张婆婆屋头。”
“就是爱给我们摆故事的那个张婆婆吗?”
“嗯。”
“张婆婆咋了?”
“恐怕不得行了。”石头妈说完这句就再也不理石头,匆匆跟着跑起来。
毕竟人命关天,孰轻孰重,自有斟酌!
石头没了吃饭的心思,要是张婆婆死了,可就没人摆故事了。
不一会,沿山往河边的小路上就亮起了一条星星点点的火龙,石头晓得这是大人打的火把。看着火把,缓缓的往河边挪动,石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快些,快些,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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