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阳朔的彼岸

作者: 磊哥很忙 | 来源:发表于2019-04-23 10:30 被阅读24次

    流过阳朔的漓江浅且窄,水流缓且清。不似长江波澜壮阔,雄浑厚重。长江边生活久了,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江。江与河不在于定义,在于称谓的习惯。

     流过阳朔的这条河有可能只是漓江的支流。它从一座座小山之间蜿蜒川流,自一座山后来,到另一座山后去,既不见首也不见尾。靠“旅游风情街”这面的河边,有一条供游客戏水的阶梯。许多游客在此脱鞋浣足,年轻人居多。

     那一次去阳朔,是在我开始休假没多久后,先在家里待了一个月,觉得无聊,去广州玩了几天,再去了佛山。在佛山一个朋友那玩了些天又无趣了,买了辆单车独自一人骑去了阳朔。

     在海上时想回家,回了家想去大城市,去了大城市觉得还是乡下好。阳朔就是乡下。

     凡是江河都会形成三角洲,三角洲上芳草萋萋,两旁是匆匆奔去的水流,其间有一片青绿不为所动,如同独立的小世界。

     我非常喜欢这类风景,遗憾的是在这条河中并未见到。目之所及,不见有水流轻缓的地方堆积泥沙,形成浅滩。但是我看见了对岸,也是青绿的一片,还有许多的小花儿点缀其中。我甚至能老远地看到那些星星点点的红色和黄色。

     对岸太漂亮了,那里正是我喜爱的三角洲景色:没有乔木、灌木,只是柔弱的草本植物。鸟雀暂时来此流连、觅食,昆虫在这儿度过短暂的一生。对岸人迹罕至,不像这边,游客们熙熙攘攘,浣足的、拍照的、戏水的、甚至还有游泳的。我向往对岸的清静、安逸,想独自一人躺在草地上,或看云,或小憩。

     起先我不知道怎么去对岸——河水虽然并不湍急,游过去还是相当危险的。后来我邂逅了几位国际友人,大家一起活动,乘竹筏过了河,去对岸的景点游玩。将近傍晚,我们准备返程,来到岸边,我驻足观察了渴望许久的繁茂的草地,竟然没有从前那样热爱了:这草会不会长得太肥了?会不会有很多毛刺?里面会不会潜藏着许多不友善的虫子?

     这时对岸已经灯火通明,缤纷多彩。游客们吃了晚饭出来活动,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我仿佛都可以听见他们的欢笑声。这时我们也饥饿了,快速地乘竹筏过河,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或许还是岸这边的生活更滋润吧。

     第二天我又到了岸边,见了对岸的风景,虽然还是喜欢,却没有从前那么迷恋了。

     前些天一个同学对我说,想去乡下生活几年时间。这类话我听了许多,背景大同小异,他们大多在大城市工作,大多女性,大多进入社会有些年,大多没有过在农村生活的经历。毛姆的《刀锋》中,主人公拉里为了追求自我完善的精神生活,抛弃远大前程和俗世的富足生活,与世隔绝,做了隐士。可能对现实感到疲倦的人也会向往这种极端的生活方式,但他们不是拉里,不是生活在小说中。

     瓦尔登湖边的梭罗过着“自给自足”的简朴生活,劳动、思考、写作。也有不少人羡慕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梭罗常常接受朋友们(如爱默生)的接济。如果不是朋友们,他可能会在湖边死于贫困。

     渡边纯一在小说《情人》中有这样一句话:“其实,这些人压根儿就没有在乡下生活的想法,只是一时地乘兴、风雅而已。”

     我并非要讽刺我的这些朋友们,只是认为她们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把对岸想象得太美好。我们对不了解的事物通常缺乏明晰的认识,无法作出理智的判断。我几乎敢肯定,她们之中大半待不住一个月就会往城里跑。

     在阳朔玩了整整半个月,我终于待腻了,骑车回了佛山,又回了黄石。

     我又想起读书时和小漫的那次约会,我同她讲起故乡的星空和稻田,她听得入神,说,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吧。

     我当然说好,因为我知道不多久她就会忘记。她们都是,说说而已,不多久就会忘记。对岸,只存在想象之中。

    18/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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