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满足小江兴致勃勃说要带我去熟悉日常活计的好意,我只比平常早起了两个多小时。这可能就是友情的代价?
昨晚到了后半夜我们一直在讨论枕谁负责干什么的问题。小江说他是当今皇上的近身侍者,任何人都得让他三分。我哈哈大笑,不就是端端洗脚水和漱口杯的狗腿子么。
他说就凭你这嘴,指不定明天早上就被吊尸城门外,兜里还要偷偷摸摸给你揣上一个“极品太监死于多嘴!”
我说你这样说实在有失公允,我要是写上一篇洋洋洒洒的檄文,那靠的可都是我的双手,跟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能冤枉好器官啊。
他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很久才说:“在未央宫,不要把自己当人看,要么是瞎子,要么是哑巴,要么是聋子。”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感叹:“留得生命在,万事皆可为。”
小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友好的谈话又莫名破裂的感觉。
哦漏!
中国古代有种死法,叫凌迟。具体操作手法是把一个人一刀一刀给割死,后来又进阶到更高级的手法,就是用渔网把人套住,用刀割网孔里露出来的肉,最高记录可割到三千多刀。
我之所以要说到凌迟,不是为了说明我们人类到底可以有多残忍,也不是为了赞叹老祖宗的伟大发明,而是说此时的小江带给我的压迫和被凌迟的人是一样的。
他看起来那么平静,可是全身上下都令人窒息,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经历了这一切,我终于知道,活在这不太平的世道之中,丛林法则,保命是第一要义。没有生命,何谈再谋大事,只不过是为所谓大义再添一把骨头,没有任何用。哭也好、死也好,既然解决不了难题,又有什么用呢?
想着这些,我的自信心开始膨胀了。小江走在我前面,我的步子轻快地都要超过他了。
我们一行人在弟协的寝宫门外躬身作揖,宫门被缓缓推开。只听得卫忠在房内呼唤着:“陛下,该上朝了,郭将军已经派人来催过一次了。我这就换奴才们来伺候更衣。”
弟协应了声:“好。”
正在这时,小江推我进去,我们一前一后躬身侍立在龙榻之前。弟协坐了起来,任由我帮他宽衣。其实感觉是有些别扭的,龙袍穿戴起来是极其繁琐费事,凭借一个人是没办法穿戴好的,此刻也只能唤小江来帮忙了。
穿戴整齐之后,弟协便由卫忠带路,前往前殿听政。
弟协固然比我聪慧,可是他不过也是在蹈我的覆辙罢了。所谓听政,只是真的听政。在这未央宫中,除了几个得势的,其他人又有多少话语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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