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飞天梦(上)

作者: 王梦凡 | 来源:发表于2019-03-13 07:55 被阅读153次

    代序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总是充满了偶然,可也正是这偶然,才有了别样的人生,别样的精彩。

    那天,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偶然遇到了以前的兄弟,那个一直怀有飞天梦的小子。又在半醉半醒之间,听他诉说不知多少遍的飞天梦。

    可奇怪的是,我依然没有厌倦,一丝一毫都没有;反而想把它记下来,一点一滴告诉你。

    01 

    1992年的夏天,川西高原特别炎热,白天干不了活,晚上睡不了觉,永不疲倦的知了总是叫个不停,让本来烦躁的人们更加烦躁。

    农家的人们,照例草草吃过晚饭,便三三两两到打谷场纳凉,女人们总有说不完的"张家长、李家短",男人们也反复摆着不知摆了多了遍的玄龙门阵,孩子们却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

    而在不远处的打谷场上,半躺半坐的一对老少却略显不同。

    长者满头银发、面容却很红润,总是拿着一把大蒲扇随意的扇着,像是在扇凉、更像是在驱赶蚊蝇。

    少者刚健短发、面容却十分白净,总是眨巴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总是一脸虔诚的看着长者,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爷爷,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爷爷,你看哪个星星好亮好亮,是不是离我们很近啊?"

    "爷爷,你看流星,怎么还有跑得那么慢的流星呢?"

    爷爷总是很认真的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尽管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一个个纳凉的夜晚里,那小子知道了银河、知道了北斗七星、知道了牛郎织女,也知道了那跑得慢的不是流星,有可能是卫星,也有可能是飞机。

    "爷爷,你坐过飞机没?"

    "当然坐过,不过坐的是挨批头时的土飞机,真在天上飞的见都没见过。"说完,爷爷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那我长大了要开飞机,带着你到天上去看看,好不好?"

    "好,爷爷等着坐你开的飞机,你可要好好学习,飞机可不是那么好开的!"

    也许,就是在这一个个小小的瞬间,飞天梦的小种子便播种在那小子的心田,从此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那一年,那小子十岁。

    02 

    后来,那小子问了老师才知道,要开飞机就要当飞行员,要当飞行员不但要学习成绩好,还要身体素质好。

    老师还告诉他,不要着急,现在才上小学,到高中毕业还要好几年呢?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基础打好。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正如农村里大多都是听话的孩子一般。

    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不要人督促,也不要人辅导,事实上也没有人督促、也没有人辅导。

    每个假期,照例跟着小伙伴们去放牛,习惯性的拿着一本书,在梧桐树上、在石头崖下、在小溪边,都曾有过他看书的影子。

    有一段时间,受武侠片的影响,也偷偷的给自己腿上绑着沙袋,趁着清晨的薄雾跑上屋后的小山,像模像样的练上一会儿。

    转眼间,小学毕业了,身边的一些小伙伴便不再上学了;

    转眼间,初中毕业了,身边的一些小伙伴报考了中专。

    为上中专,还是高中的事,那小子与父亲进行了第一次长谈。

    家庭并不宽裕,父亲希望他上个中专,少花点钱、也可以早点出来挣钱,更何况上了高中未必考得上大学;但他坚决要上高中,要坚持他的梦想。

    最后,他承诺一定要考个不要钱的大学,父亲才同意他上了高中。

    上了高中才知道是多么的不容易,用他后来的话讲,"四川当时的教学水平在全国是比较靠后的,他所在的地级市在四川排名靠后,所在的县在所在市排名靠后,而他们学校是所在县的唯一一所高中"。

    即使这样,为了心中的梦想,也为了当初的承诺,那小子一直默默的努力着。

    哪知道,命运却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那一年高三,人家压根儿就没到他们学校招飞。

    那小子的飞天梦,第一次就这样轻易的断了,八年的梦想就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便断了。

    那一年,那小子十八岁。

    03 

    所幸,他到底还是考上了不要钱的学校,位于古城西安的某一所军校。

    只不过,军校的生活实在是乏味的很,没有女生,没有丰富多彩的想象中的大学生活。有的只是宿舍、教室、食堂的三点一线,有的只是齐步、正步、跑步,有的只是五公里、单双杠、球类赛。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得到准确消息,飞行学院每年都要在学院的大四毕业生中直招飞行员,培训两年就可上天。

    2003年10月15日8时,全队一百多名学员早早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着一个神圣的时刻。

    9时,在酒泉发射中心,长征二号F型运载火箭准时发射;9时10分,神州五号飞船船箭分离,“神舟”五号载人飞船准确进入预定轨道。

    杨利伟,成为中国飞天第一人。

    那一刻,整个校园沸腾了,所有学员沸腾了了。

    那一刻,杨利伟成了他们的偶像,他们的英雄。

    那一刻,那小子的梦想升级了,既然要飞天,何必只开飞机,还要开宇宙飞船;不但要飞到天空,还要飞上太空。

    那一年,那小子二十一岁,本该成熟却没有成熟的年龄。

    04 

    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见证了梦想的力量。

    那小子和他的一群小伙伴,每天打了鸡血一样,总有用不完的劲,使不完的力。

    练体能、练技能,对着网上找来的、师兄告诉的各类招飞标准,一项一项的准备着。

    "练体能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还这么用功的学英语?"身边的一些兄弟不解的问到。

    "当然了,我们毕竟是要上天的,万一碰到了外星人,多一种语言,就多一种交流的手段",他认真的开着玩笑。

    可是,命运并没有眷顾他,反而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没有一飞冲天,却差点儿上了西天。

    2004年上半年,在某合成训练场,进行毕业前的实战演练。

    他作为突击分队分队长,带领着自己的突击小分队,在模拟战场上来回穿插、四处偷袭,不断的牵制着对方指挥员的敏感小神经。

    "打仗嘛!可以有原则,但不需有范例;记住我们的目标就够了,至于手段嘛?看着来!"这句小小突击分队长的话,一时之间在整个演兵场传了开去。

    似乎一切都那么顺利,一切都那么完美,但完美真的不是美。

    那天,天气闷热的很不正常,气压很低,四周没有一丝风,大家身上都被闷出了一身臭汗。

    这是他们突击小分队的最后一个训练科目,手榴弹实投,他是指挥员,也是安全员。

    大家坐在待命区掩体后面,还在讨论中这次演练的收获;他在投掷区的掩体后面,看着战友,下着口令。

    "领弹!"

    "引弹!"

    "投!"

    "轰!"

    "下一名!"

    突然,不好,一名同志引弹时意外脱手了;手榴弹径直向上飞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小子大喊一声"小心",便拖着战友滚到壕沟里面,并死死的压在战友身上。

    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破碎的弹片与炸碎的土渣四散开来。

    就在那一刻,一生中永远记得的那一刻,他感到背部几处钻心的痛。

    就这样,他受伤了,还好没有伤及要害,还好没有送他上西天。可还是在他黝黑的背上划出了三道深深的口子,足足缝了十八针。

    躺在手术台上,他泪流满面,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每一针都明确的考诉他,他的飞天梦再一次破灭了,他不能开飞机带着爷爷到天上看看了。

    后来,每当谈起此事,他都说他不后悔,但却很遗憾。

    为了让他调节好身体,更为了调节好情绪,学院破例给了他十天事假。

    一路上,还想着怎么给爷爷开口,不曾想到家里才知道爷爷已经去世两个多月了。

    父亲告诉他,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习和训练,爷爷临终前硬是不让父母通知他;却在临终前反复喊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泪水肆意流淌;突然,爆发式的呼喊起来,奔向爷爷的墓地。

    "爷爷,不孝孙子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爷爷,我还没带你到天上去看看呢,你怎么就这么快走了?"

    "爷爷,你怎么忍心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你让怎么办?"

    "…… ……"

    他不敢相信,那个乐观知命的爷爷,那个点烟烤火的爷爷,真的已经离他而去了。

    跪坐在爷爷的坟前,看着土堆上新长的杂草,他哭诉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委屈,都伴着泪水,洒在爷爷坟前的黄土中。

    那一年,那小子的飞天梦断了,爷爷也走了,他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一年,那小子二十二岁。

    05 

    梦断了,可军旅生涯还要继续走下去;爷爷走了,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人,都不是铁打的,经历了那么多,那小子到底还是有几分懈怠了。

    毕业时,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本可以留校的机会,坚决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最好是到边境线上去。

    但是,组织经过权衡后,最终把他分配到了第二炮兵某部。

    报到那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火车穿过一个个隧道,手机信号一格格减少;汽车拐过一个个弯道,住户一家家减少。

    终于,在一个没有信号、没有人家的地方,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营房,接站的干部告诉他们,到了、快下车。

    走出大山,又回到大山,四年完成了一个轮回。

    红牌,是他们这一波人新的称谓。

    红牌的日子,简单而无聊。天天与新兵一起,上上课,扫扫卫生,挑挑粪、浇浇菜地。

    正在那小子困惑的时候,一起分配下来的其他单位的一个兄弟在排长的带领下,来找他了。

    那一天,大雪纷飞,积雪已经覆盖了整个靶场;他和他走在雪地里,尽管仅仅相隔不到二十公里,但也有小半年不曾联系了。

    "我要走了!"他的兄弟说。

    "走了?到哪去,这么快就要高升了?"他玩笑道。

    "我要回家了,我受不了,不想当这个兵了!"

    他感到很诧异,他的这个兄弟可不一般,大学时写过书,偷偷的组建过社团,有个暑假一个人骑自行车到北京,电脑玩的呼呼转,他怎么可能受不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受不了?"他小心的问道。

    "我不想当逃兵,可这里绝不是我想要的地方,完全承载不了我的梦想,选择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开始。"

    "快离开了,我提出要见见你,他们担心我,就让排长陪着我来了,我走了,你好好干"。

    "你他妈的走了,让我在这里好好干,你什么意思?"那小子咆哮了。

    他知道,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彼此就在这冰天雪地里聊了两个小时。

    后来,才知道,他的兄弟站在机关四楼,以性命相威胁,才得以义务兵的身份退伍的。

    兄弟的离开,让他难过了好一阵子。夜深人静时,总是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这里能承载我的梦想吗?"

    直到有一次,连长带着他们到地下坑道保养装备,看到导弹时,所有的困惑一瞬间便灰飞烟灭了。

    那一次,走进深深的大山,走进长长的坑道,终于看到了地下龙宫的宝贝。

    修长的身体、军绿色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它是那样的厚重,却又是那样的充满了杀气;它是那样的静谧,却又霸气外露、透露出巨大的能量。

    就在电石火花之间,他明白了,他的梦想就在这里,他自己不能飞天,他却可以让它上天,却可以送敌人上西天。

    沉寂了将近两年的飞天梦,在地宫之中,在导弹之前,再一次被激活了。

    那一年,那小子二十四岁,重拾旧梦的感觉真好。

    06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三年时光一晃而过,而任务终于降临了。

    得知要发射的消息后,全旅都沸腾了,离上一次发射已经整整过了七年多了;更何况,这一次还是新型号、新装备的发射。

    那小子自然也高兴坏了,发射肯定少不了他,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主力连长了。

    短暂的高兴之后,他深感责任的重大。他所带的连队,人数最多、项目最杂、工作最重,可新专业的基础还十分薄弱。

    怎么办?

    办法就一条,苦练内功、拜师学艺、借梯强技。

    本以为向别人学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毕竟彼此都是兄弟单位,可真正学习了才发现远远没有自认为的那么简单。

    "欢迎、欢迎,大家都是兄弟单位,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你们",对方领导总是这么大方的说。

    "感谢、感谢,春节刚过就来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还请多多理解、多多支持",我方领导也总是这么谦虚的回答。

    一到具体的操作层面,情况就变了。正因为是兄弟单位,在那个任务不够饱满的年代,你有任务,便意味着别人没有任务;正因为是兄弟单位,大家互相比较的非常厉害,总想给自己留一点看家本领。

    彼此心照不宣,彼此都能理解,可彼此都想尽可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对不起,进库房是要限制人数的?你们只能进这几个!"

    "对不起,为了保证测试工作的正常进行,请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不起,产品区不能进,你们以后也要这么严格管理!"

    "对不起,现在保密要求非常严,不是我们不想给你,实在是不敢给你!要不给我们领导再说说?"

    "对不起,……"

    那小子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飘过,想着"老子是来学本领的,不是来学对不起的",但脸上还要陪着笑,想尽一切办法,费尽一切口舌,尽可能的多安排点人,多跟点测试项目。

    可资料始终还是没有着落,怎么办?真的又去找领导吗?可找了几次,总是被推来推去,问题还是那个问题。

    "算求了,老子就不相信搞不定",那小子心一横,便有了主意。

    "老哥,跟你们学了这么久,收获很大,兄弟们想请老哥几个坐坐",他说。

    "算了,算了,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就行了,不用搞其它的",对方敏感性还挺强。

    "没有啥子,就是兄弟伙坐坐,小喝几杯,反正晚上放假,也没什么事",那个年代还没有"禁酒令",喝酒在部队还是很流行的。

    看着他一脸虔诚,经过几个回合,对方到底还是答应了。

    夜幕降临,一场大战已经悄悄的展开。

    第一幕,双方着装整齐,座位泾渭分明,大家礼节性的寒酸;

    第二幕,个别人已解开上衣扣子,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说着同乡、校友、同年兵的共同话题;

    第三幕,一些人脱掉外衣,个别人主动要求喝大杯,其他人开始跟着起哄,一片祥和。

    第四慕,个别同志已趴在桌子上,小数人在桌子与厕所间来回穿梭,剩下的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第五幕,大部分已经趴下,双方的主角还在厮杀,大杯已经小了,得上大碗,说话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老哥,你他妈的不够意思?"那小子醉醺醺的说道。

    "兄弟,老子他妈的怎么不够意思了?"

    "找你他妈的要个破资料,你他妈的都不给我!"

    "那他妈的还不简单,老子现在就给你!"说完,大喊一声,"通信员,把硬盘拿来!"

    接过硬盘,那小子酒意瞬间清醒了三分,赶紧给文书打了个电话,把硬盘送了出去。

    酒,还要继续喝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一直喝。

    第二天早上出操,碰面对方先打招呼,"兄弟,昨天被你喝惨了,还他妈把硬盘给了你!"

    "都是自家兄弟,你要是后悔了,要不我今天再把硬盘里的资料拷给你",那小子一脸坏笑,心想自己还有几分做间谍的潜质。

    从湘西苦修,到西北厉兵,再到胶东秣马,一路走来,他和他的连队经过一个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准备,终于在上级的资格认证考核中,所有专业以优异的成绩一次性过关。

    一次路上偶遇旅长和一帮领导,旅长用厚实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个连队我很放心,你这个连长我很放心!"

    于是,"放心连长"的名号不禁而走。

    那一年,那小子二十六岁。

    07 

    十年磨一剑,千人一杆枪。

    第一次坐上了专列,第一次奔赴靶场,从湘西丛林,跨过长江、跨过黄河,再到吕梁山区,列车一路穿行,那小子和兄弟的心情一样激动,不一样的是还有几分小忐忑。

    大家还沉浸在沿途的激动中,第一天的工作却给他们了当头一棒。

    工作本身很简单,就是打开仪器舱口盖,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卸最后一个盖子的最后一个螺丝时,螺丝掉了,只听到一声响,却不知道掉哪去了。

    正是这颗螺丝钉,让他们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是靶场,什么叫一丝不苟,什么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事情发生后,指挥部马上开会,明确要求必须在6个小时内找到,如果找不到,就把导弹返回厂家,进行分解。

    天哪,返回分解,那是什么概念?那就意味着这次任务失败了,后果不敢想象,责任无人能担。

    找到螺丝钉,成了当前最大的任务,也是最严峻的任务。

    从弹上、到弹下,从地面、到地沟,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一遍遍过;从旅长、到参谋长,从营长、到号手,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找;那小子当然也不例外,抱着想死的心,一遍又一遍的找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指挥部又下来了最新指示,从来没有感到这一分、这一秒是这么的珍贵。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离指挥部最后时限还有三分钟的时候,终于在支架车的缝隙中把这个牵动万千神经的螺丝钉给找了出了。

    那一刻,大家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欢呼声,好像打了个大胜仗一般。

    当然,事后各种批评、各种整顿、各种检查是少不了,并定性为"螺丝钉事件",写进了此次任务的反思录。

    经过了"螺丝钉事件"之后,各项测试出奇的顺利,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15分钟准备!"

    "5分钟准备!"

    "1分钟准备!"

    "10、9、8、7、6、5、4、3、2、1,点火!"

    一股浓烟、一声巨响、大地一震,导弹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起飞,带着耀眼的白光,飞向夜空,直刺苍穹。

    那一刻,他激动不已,泪流满面,多少次在夜里梦呓着的"点火,起飞",终于在今天实现了,多少年苦苦坚守的飞天梦终于实现了。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批评都随着导弹飞翔天际,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幸福。

    那一年,那小子二十七岁,知道了第一次圆梦的滋味。

    08 

    事非经过不知难。

    圆梦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追逐、不断完善的过程;一次梦圆,便意味着下一次梦想的开始。

    随着国家越来越富强,国防与军队事业也发展的越来越迅速,曾今十年磨一剑的飞天梦,现在便成了两三年,甚至是每年都有。

    那小子知道,自己的飞天梦,绝不仅仅是自己的梦,连接的是强军梦,连接的是强国梦。

    单独的飞天,已经不足以承载自己的梦想,而要实现更加快捷的、完全无依托的、能够打击强敌的梦想才是自己新的梦想。

    当兵,就是要想着打一仗;飞天,就是要在大国博弈中制衡强敌,一剑封喉。

    为了新的梦想,他满怀激情的再一次出发了。

    而这一次,与他一起出发的还有军队的改革。

    当习主席在"9.3阅兵"上,向世界庄严承诺裁军三十万的时候,三十万分之一变成了他们的主动或被动的选择。

    梦还在那里,那小子却来不及实现了,只能把它传递给他的后来者了。

    "选择离开,也许是对部队建设最后的贡献;选择自主,也许是对地方建设最初的支持",他在转业申请书上这样写到。

    "若有战、召必回",这也是每一个转业退伍军人内心的声音。

    如今,那小子要转业了,时不时还在梦中遇到曾今的场景,出现那年、那月、那人、那景。

    那一年,那小子三十六岁。

    那一年开始,也许那小子的梦一直还在梦中,从未走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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