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郭子民
01 穿越人的“画皮之术”
著名聊斋故事《画皮》，说的是一只丑鬼，画风清奇，披了一张“美女皮”，扮成靓女骗人。
这个“玩法”不新鲜。
南宋中后期代表诗人是吴文英、史达祖、周密、陈允平。
他们四个主张：“唐宋诗词无与伦比，咱们没那个才华，赶不上了，咱们的诗词，将就一下就可以了。”
这怂的多漂亮！
唯一的缺点是“将就”就是“将就”，造成他们当时，虽有与李杜苏辛等量齐观的崇高地位，却无李杜苏辛的作品，降低要求也不行，比如王昌龄、孟浩然、王维、白居易、刘禹锡、杜牧、李商隐、欧阳修、李煜、王安石、柳永、李清照、秦观、陆游……
以上著名诗人的水准，吴、史、周、陈都没有，可以说他们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著名作品。
可他们已经是当时最有地位、最尊贵的诗人了，你好意思用“将就”的价格，买最尊贵、最有地位诗人的诗词吗？
不能吧？
对，他们就是披了一张“著名诗人”的“美女皮”，把自己“工艺品”诗词，卖了“艺术珍品”的价格。
“工艺品”卖“艺术珍品”价格，聪明人都知道其中多大利润。
拍卖会上，艺术珍品价格后缀的“0000000000”数到眼花，一般工艺品有“000”，就不错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条我们中国人无比在意的隐性“福利”：捞个“著名诗人”头衔，就能让史官们刀笔记载，活在历史中，永垂不朽，特别适合一些人的口胃。
看来，写诗填词简直是世界第一等“利润”，什么抢劫走私、毒品军火，弱爆了。
吴、史、周、陈，都说古人温、良、恭、俭、礼、让，像“汰渍”洗衣粉洗出来的白衬衣一样纯洁，你们是“穿越”过去的吧。
02 阿Q们的“皇帝的新衣”
比起唐宋诗人，吴史周陈不需辛苦，只需披上一张“著名诗人”的皮，就有了一切，没人受得了这种诱惑。
我们来捋捋。
明初高启，没有代表诗词。
明中期李东阳，同上。
明后期吴梅村、钱谦益，同上。
整个明代诗人精华，就这几位，比起你背诵的唐宋诗篇，他们加起来只一句“冲冠一怒为红颜”，因为整首诗，俨然一张三流美女的脸，配了副抠脚大汉身材，就这一句能看。
没工作成绩，不妨碍拿工作报酬，李杜有的他们一样不少，譬如历史地位，谈历代诗人，就得把他们和李杜苏辛并列；
譬如社会资源，顺治皇帝下旨，招吴梅村进京做官，千百诗人云集送行，妥妥的李白待遇。钱谦益也不差，纳妾“秦淮八艳”之首柳如是，盖起了华丽的“绛云楼”、“红豆馆”，老夫少妻，金屋藏娇。
明朝人吹嘘自己的诗不及唐宋，也很了不起，骗骗别人罢了。
还是清朝人够狠，有阿Q精神，连自己都骗，说自己的词甚至远超两宋，号称“清词中兴”，论据是他们词人人数多，作品数量多，可以知道，乾隆对自己狂写几万首诗，“蜜汁自信”，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让清朝人骄傲的，是朱彝尊、陈维崧、纳兰性德“清词三大家”。
他们三个中，也就纳兰把自己摘出来，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值得背一背，但是，只有这一首著名的词，放到唐朝也就比武则天强点。
以上，每个人都背负莫大名声，吃香喝辣，每个人背后，都站着千百个诗人，譬如给吴梅村送行的诗人，等着分一杯羹呢。
总之，没有著名诗词，“著名诗人”不过是一件“皇帝的新衣”。
03 “千里马”死于“原地转圈”
明清再也没有，唐宋那杰出诗人如满天星斗的景象，是因为没有天才了。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
比如明朝大牛人王阳明，11岁写道：“金山一点大如拳，打破维扬水底天。醉倚妙高台上月，玉箫吹彻洞龙眠。”
只不过，11岁的惊艳，都化作一生在这个层次上进步。
“著名诗人”可以给他贴金“风骨清奇，秀逸有致”，你也可以敬仰他本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都可以，但不可否认，他的诗和唐宋著名诗人不是一个档次，相比他的其它成就，也微不足道。
像王阳明这样，自小展露出杰出才华的天才，从明清至今，比比皆是，一点不比唐宋来的少。
一点不少，却没有“成器的”原因只有一个：全都自认“赶不上了”，有承认别人厉害的动作，没有追赶超越的动作，甚至连想法都木有，只在原地努力，怂了。
这样一来。
心里的认知地图，缺失了通向唐诗宋词境界的部分，就像千里马被蒙上了双眼（咱没那个才华，赶不上了），做原地转圈运动（只在原地努力，怂了），纵然千里之才，也比一头驴强不了多少啊。
日子久了，千里马就死了。
心里有那个地图，哪怕一头犟驴，努力也有可能成功，当然，通常的说法是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让一匹“千里马”心甘情愿、原地“拉磨”的，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做原地转圈的运动”就可以有驰骋千里才可以有的一切，即学吴、史、周、陈披上一张“著名诗人”的皮，骗取名利，骗取历史地位。
要么，心眼太实，被吴史周陈欺骗了，但他们的被欺骗，对诗词事业毫无益处。
所以，对于王阳明这样的牛人，圣人，诗写不好，我们只能心里惋惜一下，而那些天才，陨落了也就陨落了，被祸害了也就被祸害了，该。
04 谁敢比我惨
杂草成灾，庄稼就该活的像杂草，等庄稼憋屈地死去，杂草又会扑上来吃遗产。
人非草木，倒是很像草木。
我们来捋捋。
“诗画双绝”唐伯虎，24岁父亲去世，人生就一直走下坡路，54岁死于贫病交加中，所谓“唐伯虎点秋香”，只是我们美好想象。
诗里号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郑板桥，现实只能“难得糊涂”。
元、明、清三代，论诗我只服的曹雪芹，穷酸潦倒的重复属性不必再说，让我们最难受的是，想知道他除了《红楼梦》诗词，还留给我们什么精彩的诗词了，得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背影。
就是说曹雪芹，除了无法得到过得去的生活，他的天才诗词，连流传下去权利，如果不是《红楼梦》，也将被完全剥夺。
以上天才，家境不好，在当时玩不转，咱换一个家境好的吧。
一边“我劝天公重抖擞”，一边“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龚自珍，出身官宦世家，自己也做大官，家世显赫，人也帅，也天才，你以为他在当时就牛了吗？
他牛，只是自己在牛，没人搭理他，人死了，家境就落败，人死了，名声才起来，才得到公正评价“三百年来第一流”。
明清有本事的诗人，好像开“比惨大会”，活的一个比一个惨，等他们死透了，该吃遗产了，一个个名声又全起来了。
几百年来，我们都看习惯了，觉得这些才子的悲情遭遇，挺正常，没人觉得不对，其实唐宋的“怀才不遇”模式，完全不一样。
唐宋诗人怀才不遇，无非是不能“兼济天下”，抱负不得到施展，内心很痛苦，但他们还是很有“人权”的。
因为唐宋诗坛都是才华横溢的自己人，才活得滋润，能傲气“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还能有“小楼一夜听春雨”，客居京华的闲适，实在不行，还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换做明清才子怀才不遇，别说施展抱负了，生存都成了问题。
因为把他们放到唐宋也光芒四射，但这样的诗人多吗？没有同类，敢傲气吗？“难得糊涂”，能闲适吗？“柴米油盐酱醋茶”，再就是连“发言权”都没有，被压制到死，没有一点声息。
道理很简单。
贪官得意，就会把清官淘汰，没本领的诗人得意，就会把有本领的淘汰，除非这个有本领的死了，只剩遗产，没了现实利益之争，才可以云开雾散，月明当空。
如同庄稼和杂草的生死矛盾。
这种矛盾，后来在一个人身上尤为突出。
我们知道毛泽东诗词是诗坛一绝，查查他的诗词年表，之前的优秀诗作不提，1925年毛泽东《沁园春 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已是极为成熟的代表作，他还是默默无闻，诗坛大佬就是不带他玩。
如无意外，这又是一个怀才不遇的故事，但大家都知道了，毛泽东的其它事业做大做强了，1946年他挟势而来，发表了旷世名篇《沁园春 雪》（1936年作品），才一举成名天下知。
从此毛泽东就领袖诗坛了？
我觉得没有。
一方面是诗坛，要么把他捧上神坛，好像他是外星人，要么讨论起来把他选择性遗忘；一方面是毛泽东特别地谦虚，自称这个不如，那个不如，岂不知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这个不如，是你不配和我相提并论的不如。
相看两厌，貌合神离，总感觉他游离在外，并没有领袖群伦。
就没有人要改革这种风气吗？
有。
最有希望的是“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的袁枚。
他的才华，让我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独抒灵性”也的确是一剂良方，成功的话，他无疑也会成为伟大的诗人。
可惜，在中国硬碰硬的搞改革，难道没听过商鞅、王安石、张居正的下场吗，最后性格圆滑的袁枚，改革主张，不了了之，全身而退。
他倒全身而退了，诗词又没有人管了，所以，我只服他的才华，不服他的成就。
05 “比基尼”
明清流行两句话，一句说咱们不行，“咱没那个才华”，一句说咱们还行，只是没机会，因为“一代有一代之体”。
“咱没那个才华，赶不上了”。
不过是不肖子孙自己作不好诗，怪李杜，欺负死人不会计较，李杜苏辛如果知道自己奉献终生的事业，凋零到这个地步，很可能一巴掌拍死他们。
“一代有一代之体”，潜台词是唐宋艺术盛世，占了诗词发展的历史机遇，等我们有新诗体，也不会差。
真不知道哪来的“幻觉”，既然问题到了“时代”的高度，我们就从“时代”的高度看看：
元曲如何？作为一种新的诗体，元曲鱼龙混杂，所有的元曲加起来，“著名”的最多一、二十首，不过是唐宋一个杰出诗人的“著名量”；
新诗如何？
恰逢“三千年未有之大变”，新诗寄托了我们太多希望，而现在新诗如何，大家心里有数，算起来，只有一二十年的繁荣期，唐诗宋词可都是繁荣了几百年的。
可以知道。
真相是，怀着“没有李杜作品，就要有李杜的名利地位”的小心思，或者，已经是没有李杜作品，就有李杜的名利地位的了，别说元曲、新诗了，流行什么诗体都不好使。
话说回来，比起没有作品的“裸奔”，有“咱没那个才华”和“一代有一代之体”两个借口，像有了“比基尼”，终究好看点。
06 收你“智商税”
唐宋诗人“怀才不遇”，潇洒依旧，是社会对 “艺术珍品”诗词的珍爱。
这句话，可能岑夫子、丹丘生、元二、杜少府、董大、汪伦、宣城纪叟等人，深有体会；
又或者，是手持铁板，唱“大江东去”的关西大汉，和手执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十七八岁女郎，体会更深。
明清就不同了。
不走质，走量的诗词，董大、汪伦、关西大汉、十七八女郎都不再喜欢，失去了中下层群众支持，依旧享着有社会高端资源，本质上是利用职业壁垒，欺负你不懂，不专业，收取你的“智商税”。
这些，我们可以通过现在的情形推测一二。
一是图书市场中，关于唐诗宋词的书籍，非常多，大都也能卖的很好，关于明清诗词的书籍，不仅少，而且无人问津，只能“内部消化”。
二是电视里很火的综艺节目，《中华好诗词》、《诗词大会》、《经典咏流传》等等，对明清的百年冷饭不屑一顾，如今的“新鲜饭”也不必说，非要去炒唐诗宋词的千年冷饭。
一边火热，一边凉凉，只能说明：
我们热爱诗词，不过得是“艺术珍品级”诗词，哪怕是“千年冷饭”，而讨厌底价值的诗词，哪怕“多么新鲜”，毕竟，谁也不想交“智商税”，太low了。
所以，那些写自己不好诗，冤枉我们轻佻、浮躁、不懂欣赏他们诗歌的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疼吗，毕竟，自己写不好诗，是读者的不对，要求读者“适应”，也是够奇葩的。
我们没办法说，是你诗写的不好，只好靠个人用脚投票，拒交“智商税”。
可惜，只要没本领的诗人，依旧占据着高端社会资源，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在不知不觉地交“智商税”，个人不交，集体交。
我们是这样，明清的群众，也应该是这样。
07 800年的阶级剥削
可以看到。
明清可以“著名”当世的诗人，要么出身簪缨世家，要么是做大官的权臣，要么两者都有，“著名诗人”的桂冠，只是顶级阶层的专利，没中下层的寒门子弟什么事。
就是说，收你“智商税”的一小撮人都来自一个阶层。
从这个意义讲，诗坛收的800年“智商税”，也可以说是一种“阶级剥削”。
08 两个矛盾
唐宋让有本领的诗人得意，没本领的“尔曹身与名俱灭”；明清让没本领的诗人得意，有本领的诗人，不仅稀罕，而且遇不到好事。
好与坏，非此即彼，就像是真货和假货，你只能选择让其中一样大行其道。
明清拒绝底层分享“著名诗人”，这是社会的底层与顶层，关乎利益的阶级矛盾。
两条矛盾，犯一条九死一生，犯两条十死无生。
可以例外的是，你犯第二条，不犯第一条。
这样一来，大家诗词都不沾唐诗宋词的边，都没占优势，那么其他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然后，你看着别人顶着超强的家世，权势光环加持脱颖而出，心服口服。
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场面就欢快，和谐起来。
你非要写漂亮诗词，犯第一条生死律，场面就不好看了。
如果有个好出身，那谁也无法剥夺你展现价值的机会，不过唐伯虎、郑板桥、龚自珍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如果诗词好，出身不好，那你根本没有展现价值的机会，只能默默无闻。
所以你必须借助某种“势”成名。
曹雪芹死后，借了他广为传抄的《红楼梦》的“势”，但也只有《红楼梦》里的诗词能流传下来。
毛泽东本也应该是默默无闻中的一员，但后来他最有力量，成了矛盾爆发点。
两条都不犯，显赫的出身和权势，主流水准、赶不上唐诗宋词的诗词，就是成功的标配。
09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没本领的诗人“收智商税”，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建议你付诸行动。
因为一个没本领的诗人，享有不该享有的，收“智商税”，你反对他，为公义，而他为了利益，为了活命，这是要火星撞地球的，不划算，饶他一命吧。
再者说，他不道德，你强要求他改，就是“道德绑架”了，我们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能这么做呢。
最重要的是，杂草满地，一味的除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可能性很高，最有效的办法是种上庄稼。
所以，我们精力不应该放在反对没本事诗人上，应该放在培养优秀诗人上。
大批的优秀诗人成长起来了，没本事诗人，就没滥竽充数空间了。
敢这么建议，是因为写诗这种运动，成败全在于个人努力，不需要团队协作，如果你不去局限自己，它没那么难，就是说，想成为星星之火不难，想燎原也不难。
我们这个盛世，应该是唐宋那样的艺术盛世。
如今的诗词，大家谁也不如唐宋，就这水平还能拥有一切，咱就不说了，底层草根，要么一无所有，要么蹭点残羹剩饭，不如干脆甩开“赶不上了”的束缚，追唐赶宋。
但独木不成林，杰出的诗人，请不要一个个的来，唐伯虎、郑板桥、曹雪芹、龚自珍、毛泽东都是一个个来的，自己悲剧，还不起决定性作用。
10 阳光雨露
对于诗和诗人来说，来自社会中下层群众的认可，犹如阳光雨露一样重要。
举个栗子：
明清不是没人想搞改革，但都是装装样子。
有人喊“诗必盛唐”，停留在口号上；
也有人说：“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嗯，路见不平一声吼，吼完继续往前走哇，没了然后。
只有袁枚（作死）实践了改革。
根据我们的理论，两条大忌，袁枚出身贫寒，中了进士，不过刚拿到权贵圈的门票，还不如龚自珍呢，等于沾一条大忌，犯一条大忌，那他又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显然，不对抗，性格圆滑是一部分原因，但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答案就在他辞官后，建随园，开私家菜馆，写《随园食谱》，广收女徒弟，这些权贵看不上的活动，一方面是示弱，展示自己安分，不革命的样子，另一方面是面向群众，使他的诗，受到来自群众的阳光雨露滋润，和群众的重重保护。
最后，权贵诗人看着袁枚安然活到82岁，该分遗产了，就更不能诋毁排挤，最后无奈评价道：“通天老狐。”
不掉一根汗毛。
可见“走群众路线”，获得中下层群众的支持是多么的重要，受苦的诗人，都没这么干。
所以，立志做星星之火的诗人，网友们的点赞、关注、转发，非常重要。
11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其实，明清著名诗人，光鲜的只是表面。
首先，在诗词艺术上，自认赶不上了，将就，不去追赶，无异于画地为牢，坐困“小水洼”。
其次，生活上。
他们出身名门，诗词收益，对他们改善生活的意义不大，而且我们说过，和唐诗宋词有社会从上到下追捧不同，他们的诗词得不到中下层群众的支持，诗词收益也是“小水洼”。
所以，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们要拿出钱财，填自己诗词事业的无底洞。
诗词没追求，精神上坐困；拿钱财填无底洞，生活上坐困，当自己死后，坐困结束，以“著名诗人”，载入史册，就成为唯一可以企盼的安慰剂。
看看吧，就算他们在“小水洼”里一团和气，相濡以沫，又怎及唐宋水大鱼大，爱和不和，“相忘于江湖”，来的痛快。
12 别拍，他们是“纸老虎”
都说“浅水不养蛟龙”，“龙性”足够，也不是不行。
譬如袁枚言语中，也没说“咱们赶不上了”不对，思维还停留在那片“小水洼”，居然也成长为“蛟龙”。
这就好比原地转圈拉磨呢，稍微用力大点，就到千里之外了，唐伯虎、郑板桥、龚自珍，也是这个情况。
还有那个杨慎，你解释一下，明明是坚信“赶不上了”，还有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不输唐宋风流，是几个意思。
说明有的时候，唐诗宋词的艺术境界，不过是层窗户纸，那些才华多的溢出来的，没想碰它，就捅破了，多数的时候，纯粹是唬人的“纸老虎”。
既然唐诗宋词的境界是“纸老虎”，那么，牛哄哄收“智商税”的人也不过是“纸老虎”。
诀窍就是不信“咱们赶不上了”的鬼话。
受这句话的影响越小，成功的可能性愈大，譬如纳兰性德，就是因“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
但纳兰毕竟是大贵族，不及曹雪芹、毛泽东一直在底层，根本没条件接受“咱们赶不上了”的完整教育，受的影响最小，所以别人是“蛟龙”，他俩是“真龙”。
所以，抛弃“咱们赶不上了”的想法吧，咱们能赶得上。
这场观念革命里，底层的写诗人，失去的是枷锁，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顶层的写诗人，失去的“小水洼”，得到是整个江湖，当然，我们不搞道德绑架，不勉强。
如今的诗词不如唐诗宋词，市场基本等于零，没人真靠这个吃饭。相反，当时的唐诗宋词多火不必说，就算是我们这些后人靠赏析、解说、品评“啃老”，硬啃了上千年还有钱途，只能说如今，我们如果有唐诗宋词境界的新鲜诗词，指定会更火，更有钱途。关键，不难哦。
写在最后的七句话：
1， 任何游戏，包括现实社会，“谁行谁上”（优胜劣汰）才能长久健康地玩下去。对于草根群众，“谁行谁上”的游戏，才是好游戏，因为你一无所有，优胜劣汰，才可能有你的上升渠道，反之，你会被玩死。
2， 没有著名诗词，“著名诗人”就是一件“皇帝的新衣”，就算天下人礼敬，也别太骄傲，因为天下人礼敬的是你的地位，而不是你的本事。
3， 唐宋诗人的怀才不遇，是无法施展抱负， 明清才子怀才不遇，别说施展抱负了，生存都成问题。
4， 明清的不孝子孙，诗写不好，甩锅给李杜苏辛，近代学会甩锅给大时代，而我们又进化到甩锅给读者，不得不说我们写诗水平定型了，甩锅技能一直在进化。
5， 对于明清诗词的没落，“没有坚守价值”就是最简单的解释。
6，在 “将就”中相濡以沫，不如在唐诗宋词境界里相忘于江湖，况且唐诗宋词那种境界，也不过是“纸老虎”。
7， 本文仅关注艺术珍品级的诗词，忽略差一点的诗词，倒不是说它们没价值，是没多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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