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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平:《存在的盛大演出》
存在一刻不停地进行着,存在的各种关系不断地发生着,无论是宇宙星际的复杂变化,还是微观物质内部的激烈运动,无论是过去的历史尘埃,还是现在的时空变幻,或者未来的虚拟图景……这一切都在杂而不乱、乱中有序地呈现着,像极了一出超极冗长的连续剧。问题是:观众是谁?肯定不是无意识的客观事物,也不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创造一切的上帝与神,他们不会造这一出剧给自己看,而且也无法证明他们存在或他们在看,唯一确定这出存在大剧的观众就是众生物和人。生物们恐怕只看到有关的局部,它们看不懂这复杂的剧情。真正的名符其实的观众是人,他们从始至今,把这出连续剧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是存在盛大演出的绝对观众。
存在这场盛大的演出还是场超级体验剧,观众赏剧得用眼耳口鼻身和意,用六根来品剧。剧情如何?剧场效果如何?观众评价如何?人类的文明史表达得十分清楚,还有无法表达的感受,人心里也都非常明白。不过,在这场演出中,人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不敢相信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观众,人自己是存在唯一在座的观众。人试图找到自己以及生命以外的观者,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客观",但客观与上帝一样,无法入场就座,所以,存在剧场里,高级观众席上只有人,只有人在看剧,并且入戏至深。
入戏至深的人无法明白自己正在剧中,更无法明白这一切翻天覆地、变幻无穷的精彩大戏的观众就是自己,也绝不敢相信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为了表达给观众感知,更不敢妄想存在大戏隆重上演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自己的最终评价,无法承认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的感知。
人被存在的盛大演出震撼得忘了自己,观众集体迷失在纷繁复杂、千回百转的剧情中不能自拔。人们在存在中自编、自导、自演,却纷纷忘记了自己的观众身份,所以,剧到起伏高潮时,人们大呼:这一切为了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存在的演出正在转为荒诞剧,人迷失在进入的角色中,没有人可以找到真正的自己和本来的自己。人相互竞争、残杀、制造苦难,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人在制造一切的时候,忘了自己在剧场里,在舞台上,人在投入地出演自己,在表演自己难得的一生。
最大的荒诞是:人忘了自己才是最终的观者,自己的任何表演都避免不了让自己观看,而自己的所有表演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观看的感知结果。
存在的盛大演出永远不会剧终,可是,人们何时才意识到自己才是最终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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