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关键词：酒吧    火车站    凌晨

虚拟故事训练第二组

你是我白衣胜雪的少年

“程小雨，等你结婚那天一定要穿帆布鞋，不可以穿高跟鞋。如果新郎不是我我就去抢亲，这样我拉着你可以跑的快一点。”

“哈哈哈……江晨，你想的美。”

……

年少的时候我们在心里还没有设下防备，那时候我们会很轻易爱上一个人。于是，我们愿意敞开心扉，与另一个人共享一颗心脏；我们以为，爱上一个人只要奋不顾身便可以；我们以为，爱一个人只要看她快乐便足够；我们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对不起啊，把你的书都碰掉了。我帮你一起搬吧。”江晨一脸微笑的看着程小雨。

“啊…… 哦哦…… 谢谢你。”程小雨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在朝她笑唉，他可是江晨啊！好多女生心里的理想对象。像漫画里走出来和流川枫一样清秀又高冷。

“嗨，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程小雨。”

“小雨，你的名字真好听。就像小雨沙沙的小雨。”

江晨，真开心。原来我们家在一条街上住呀。我再也不用坐在篮球场的角落里偷偷看你了。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与你同行，是我最快乐的事。

原来程小雨的家和江晨的家在一条街上，后来每天早上江晨骑着单车上学，经过程小雨的家总会朝她按响车铃：“叮铃铃……”一声声清脆的响提醒程小雨再不快点出来上学就迟到了。每天早上伴着江晨的车铃声，程小雨像只快乐的小猴子刷牙，洗脸，匆匆背起书包，抓住妈妈递来的早饭。然后飞奔过去坐在江晨的后车座上。心里也像这早春的天，异常的温暖……

“程小雨你这只贪吃的小肥猪，你是不是又吃胖了，我都快蹬不动自行车了。”江晨一脸委屈的抱怨着。“江晨哥哥，今天我的书包里有两根棒棒糖，分给你一支。”

“唉，程小雨，真受不了，肯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就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而已。就天天赖上我了。”江晨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偷乐着。

你不知道，一切你以为的巧合，都是我的心机。

一中是A市最好的高中，好多人托关系送钱送礼挤破了头都进不去。听说江晨是以中考全额免费生的成绩考进去的，而他所在的三十一班又是全年级的尖子班。程小雨所在的一班是平行班，真不知道程小雨成绩那么差当年是怎么能考进去的，程妈妈说：“一定是我每天去庙里烧香拜佛才让我家小雨走了狗屎运。”

江晨几乎从刚进学校起，就成了学校里的焦点人物。他成绩优秀，篮球又打的好，又是学生会里的干部，深得老师同学的喜欢。暗恋像一颗小小的种子，从开学第一天江晨在台上的新生致词，那颗小小的种子便在程小雨的心里生根发芽。

江晨一笑起来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真好看，他穿白衬衫真好看，江晨演讲的声音真好听，他肯定没有女朋友吧……台下的女同学们早已按耐不住青春期骚动的少女心，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江晨是哪个班的。程小雨在一旁静静听她们议论着，心中却是欢喜的，欢喜里又夹杂着自卑，他真像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呀~可是江晨比流川枫又温暖多了，他笑起来真好看。

放学后，程小雨和好朋友徐雅雅一起结伴回家。程小雨问徐雅雅：“你觉得江晨怎么样啊？”

“就是今天开学典礼上演讲的那个男孩子吗？”徐雅雅问。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程小雨，你个小花痴。看人家长的好看你就见色起义啦？唉，不过我劝你还是醒醒吧，听说江晨很优秀呢。成绩又好，家境又好，挑女朋友的眼光应该也很高吧。”

“嗯，我知道呀雅雅。我又没有说喜欢他，只是觉得第一眼看他的感觉就好像灌篮高手里面的流川枫。”

在那个网络和手机还匮乏的年代，漫画、杂志和小人书是他们可供消遣的精神食粮。写信和折幸运星还很流行。像木心诗里写的那样：“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见到江晨的第一眼起，程小雨就知道他注定是要在自己的心里掀起千层浪的那个人，纵使是一直扮演暗恋的角色，这些波澜也难以平静。其实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多优秀，多闪光，或许只是因为那天的风真的很大，而我抬头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你。

而江晨，我程小雨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程小雨从来都是一个奇怪的人，在那个年代学生都还喜欢在歌词本上抄流行歌词，帖许嵩，徐良的时候，她却独爱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唐诗宋词读。当在灌篮高手正在热播其他女孩子都喜欢上樱木花道的时候，她依旧喜欢着流川枫。程小雨有时候还蛮像赤木晴子的，单纯善良又可爱。只是她很遗憾，灌篮高手的最后结尾晴子怎么就站在了樱木花道的后面，没有一直坚持喜欢流川枫。

幸运的是，我在低到尘埃角落里偷偷看着你。而高高在上的你有一天竟然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我。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高二下学期最后的那场模考，江晨看到走在前面的程小雨搬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书朝校门口走，瘦瘦小小的身躯搬着那么厚的书着实让人心疼，却又想不出什么借口去帮她。只好冒昧上前撞了她一下，把她的书撞了一地，好找个借口帮她搬书。原来江晨也早就注意到了每天下午放学后偷偷躲在篮球场的角落里看他打球的程小雨。原来他早就知道每天篮球场上他衣服旁边的那瓶水蜜桃味的脉动是她偷偷放过去的。

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还好在那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暗恋里，江晨你也在偷偷关注着程小雨。还好在空旷的操场上篮球撞击篮筐的清脆的响牵扯着程小雨一起一伏的心跳，也不止她一个人在听。

“你书太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啊……  好啊……  谢谢你江晨。”

“原来你知道我叫江晨呀，程小雨。”

程小雨尴尬的羞红了脸，低头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其实还蛮可爱的。

“哈哈……原来我们家在一条街上呀，以后我叫你一起上学吧程小雨。”

江晨，我在努力变优秀，你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

第二天，校园里便不知不觉多了两个结伴而行的身影。惹得好多女生的唏嘘羡慕。程小雨哪里好看了？她成绩又差，个头又小，头发又黄又少，好像先天的营养不良似的。

哼，我才不理你们怎么说。每天下午放学程小雨坐在江晨的车后座上，朝着江晨相视一笑。一路上听着民谣酒吧里传来流浪歌手的吉他声，马路两边合欢花洒了一地，华莱士的员工又在拿着高音大喇叭叫卖今天的汉堡和鸡翅又打了几折。程小雨说：“家乡的一切都好美好美，我真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小城市里，静静地陪在父母身边。”

那个夏天，有不灭的琴声，有长路尽头不坠的落日，还有江晨和程小雨。高三一晃而来程小雨变的异常努力，她每天第一个进班，最后一个离开，一天做完五套数学试卷，她把自己包裹在书山和题海里。她贪恋着家乡的一切美好却又害怕高考跟江晨考不到一个城市去。“因为你是一个优秀的人，而我也只有把自己变的足够优秀才能够与你相配，才能伴你披荆斩棘一路前行，我不想成为阻碍你追寻梦想的累赘。”程小雨说。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其实，对于一件美好的东西或者是心仪已久的东西，如果我们从未拥有过它，那便无失去的悲伤可言。最残忍的就是当你拥有过它后却要再度失去。那种感觉真的比一千根看不见的刺扎在心上还要难受，有时候没有比失去来得反倒更让人大块人心。

高三那一年里，江晨仍旧陪着程小雨一起上学，一起去奶茶店的墙上许下高考心愿，一起在路边偷偷侧耳听民谣酒吧里的弹唱，一起讨论樱木花道和赤木晴子最后有没有在一起，一起埋头奋笔疾书编织着梦想……

江晨说：“小雨，我们一起努力考去北京吧，我真的好喜欢那里。”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那里我都可以。”程小雨说。

学校门口大屏幕上的高考倒计时越来越近，一天天跳跃更迭着的触目惊心的鲜红数字让人对未来充满憧憬又害怕结果不尽如人意，心中像怀揣着一颗不停跳跃的玻璃球，时刻会夺目耀眼又时刻会坠落的粉碎：

“二十天”

“十五天”

“五天”

“……”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程小雨，你的高考志愿填的是哪里？”

“A市。”

“不是让你填北京的吗？为什么不填啊？”

“江晨，你知道的，我去不了北京的。我去不了的啊……”

程小雨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河流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洪水猛兽般的绝望吞噬着程小雨，顾不得来来往往的行人惊讶的眼光……

江晨，我知道，我终会失去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从开学典礼那天你一脸自信的在台上的新生致辞，我就知道你终将不会属于这里，你终将会离开去追寻你想要的更大的世界。从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看穿了你温和平静的微笑下隐藏的不愿屈服的叛逆。

江晨，你为了梦想终究是放弃了程小雨。

那天夜晚，江晨拉着程小雨第一次进了他们每天上学都要经过但一直没敢进去过的那家民谣酒吧。那里面的灯光真昏暗，看不清人面部表情的起伏和变化，也看不清落在掌心的湿润是掉下的眼泪还是溢出高脚杯外的风花雪月。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们心里的难过与不安。

高考男生为了跟女生待在一个城市而少做一道大题，那是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景。而在青春的路上我们只有一路狂奔，只能马不停蹄的向前走，我们无法回头。

无论在友情里还是爱情里，需要两个人步调一致的前进，如果一方走的太快而另一方原地踏步或者追赶的太辛苦，两个人终究无法在平行时空里相遇。

那个九月，天气异常的闷热，聒噪的蝉声撕扯的人内心格外烦躁。这一次，换作程小雨帮助江晨拖着笨重的行李送江晨去火车站。绿皮火车一声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从远方传来。程小雨静静的站在月台上看着江晨拖着行李缓缓地上车，在窗台外面拼命的朝江晨摆手大喊：“江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要一直喜欢程小雨不可以爱上别人……”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

“小雨，听话不要哭啊。等过年我就回来看你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却真的是回不来了。

可是程小雨知道，这一走，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一千五百公里，二十四个小时的车程。是他们怎么都跨越不了的距离，是任凭程小雨怎么努力都翻越不了的青春和现实。程小雨终于崩溃着坐在马路边痛哭流涕。

爱一个人究竟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冰冷的想念与绝望像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扎在心上，蔓延着轻微的痛。

如果这一生中你品尝过被宠爱的甜蜜，被呵护的温暖，那么这种揪心的绝望一次便以足够。

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

凌晨，程小雨一个人走在路上，江晨走后，她又走了一遍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上学的路，两旁行道树夹杂的合欢花清香，还未打烊的民谣酒吧，偷偷许愿的奶茶店，还有清晨卖杂粮煎饼的那个胖阿姨的摊位总会传来诱人的香气，而那时江晨总会停好单车为程小雨买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送到她手上。

程小雨说：也许爱一个人不是非得把他占位己有才最美好的是吧，有时候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美好也很美好。

江晨，我终于不用再那么努力那么自卑的追赶你了，那么多年漫长的追赶与努力，我们还是走散了，以后你会越来越优秀，你会走的越来越远，你会遇见形形色色各类的姑娘，她们会给你带来惊喜，带来失落，带来意外和成长，也终将会有一个人陪伴你共度余生。而你是否还能记得羞涩青春里有一个笨笨的姑娘叫程小雨……

江晨，我可能再也无法爱你了。结婚那天我会记得穿帆布鞋的，等着你来抢亲。

青春最终败给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