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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赵小平又做梦了。梦里，两个人赤身相拥，攻城掠地般索取着对方，他的汗液映着落日余晖流淌在女人身上，白皙起伏的身体，那么美。
那场情事，用尽毕生激情，赵小平再难忘怀。
梦醒才发觉，全身已是大汗淋漓，起身，不自觉走进另一个房间，月光皎洁，照着床上的女人更显苍老，头发已白大半。
他躺下身，轻轻搂过，嘴唇轻柔地碰触着女人皱纹遍生的后背，那般温柔。
赵小平！你在做什么？！
门口乍响的女声，惊动了他，也惊醒了老女人，她转过头惊恐地看着他们。赵小平安抚好她，拉着杵在门口的妻子离开。
妻子甩掉他的手，一脸震惊，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她是你妈呀，你有恋母情结么赵小平？！
妻子周琦琦实在无法接受看到的情景，她的丈夫和他的老妈躺到了一起，他还沿着背一路吻下去……
这，简直比吃掉半截苍蝇更让人恶心！
赵小平不发一言，冷静地盯着周琦琦看，周琦琦被盯的浑身发毛，此刻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如此陌生，看她的眼神毫无爱意。
半响，赵小平开口了，她不是我妈，是我的妻子。
对，那个老女人，是我的妻子。自我肯定般，他补充道。
02
二十年前，赵小平第一天到城市打工，就遇到柳悦。热辣的太阳烤的狗都不动，她打来电话，保安队长接到任务就丢给了新来的他，
烈日下走过三栋洋房，才到她家，敲门时忍不住怒气冲冲，水管坏了找修理工啊，物业又不是你24小时管家，当然，这话是队长说的。
但清凉十足的柳悦瞬间灭了他的火，白色长裙湿答答的裹在身上，几乎成了摆设，玲珑有致的肉体击溃了16岁的少年赵小平。
对方却不管，着急地喊，快，水管爆啦。他冲进到处洒水的卫生间，用力关上总闸，救了急。
柳悦感激不已，看着被淋湿的小伙，母爱涌起，扯过一条毯子，让他脱了上衣拧水，然后再擦。
赵小平脱掉上衣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身体，身形健硕，肌肉毕现。
她突然脸红了，低下头又发现自己几近透视，呀的一声跑卧室了。
03
没过一周，俩人又遇上，有业主的车被堵，赵小平匆忙赶来，发现是她，因为生着气，饱满的胸撑起来像怒放的花，起伏不定，他过来平息了它们。见来人是赵小平，她的心便拂过一阵清风，安静下来，反正约已泡汤。赵小平又帮忙联系几次车主，还是打不通。
算了，不出门了，哦对了，我车里有一箱水果，能帮我搬回家么？柳悦眼巴巴看着赵小平。
他很想不通，这女人怎么赖起来人来毫不客气？
从没有哪个业主像她那么事儿，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打来物业，而他，新来的，每次都被派来对付。
后来他才知道，柳悦刚离了婚，宠她十几年的男人说变就变，留下米虫柳悦像个生活白痴。她根本招架不住这操蛋的生活。知道这些的时候，赵小平已经和她滚到了床上。
那是他的第一次，很大力地把她摁倒，家居服简直是撕下来的，她挣扎着起来要主动抱他，他发狠地掰过她，死命要着弓成醉虾姿势的柳悦。赵小平天生就是生猛的人。
第一次就要了柳悦的命，他从床上走进了她的心。
那天，天已黑，柳悦家跳闸，这个女人连环夺命call催着物业，准备下班的赵小平赶来时是生气的，因为几番交道，也就少了些客气，骂她，跳闸都搞不定，你没有老公么？这句盘在心里好久的话说出来，真特么畅快！
柳悦却哭了，梨花带雨，颤颤巍巍，许是喝了很多酒，房间充斥着浓烈的酒气。然后不知怎的就抱在了一起，一开始赵小平只是听不得她哭，心像被揪了一把，说不出的难受，谁先主动的，谁也说不清。
04
42岁，可以做他老妈的年纪，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
是的，柳悦已这般老，即便保养得当，白皙妖娆。而且她这个人，又笨又蠢，怎会让人喜欢。
但赵小平就是迷恋她，她的身体，她的傻蠢，总是在她身上痴迷忘返。
柳悦不是真蠢，她只是一个不年轻的单纯女人，前夫将她照顾的太好，不用操心金钱和生活用度，她不能生育，丈夫亦不在乎，所以她真的什么都不操心了。
直到前夫领着三岁的儿子过来，说儿子要上学需要户口，他得和她离婚了，不能再管她了。她哭也没用，还是没人管她。
赵小平出现，稀里糊涂撑起了她的生活。爱最没道理，俩人坚决不承认爱上对方，却又忍不住见面，见面再见面，怎么能对一个人这么上瘾，真是要命。
俩人人在一起无休止的欢爱，除此之外她便如澳大利亚考拉熊般攀在他身上，教他喝咖啡，一起看美剧，听着交响乐拥抱着跳舞。每次到柳悦家，他都像进了世外桃源。
05
每次赵小平拱在她胸前就会意乱情迷。柳悦总是问，总有一天会耷拉下来，他便说，耷拉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二十年后，胸部耷拉，皱纹大把的柳悦出现在他面前时，赵小平只剩感伤。
这天是赵小平生日，当初带他出来打工的表叔赵川终于想起他，要请他吃饭。
赵川比约定时间早到一会儿，就那会儿功夫看到了和赵小平拥抱的柳悦，他蹭的就跳出来，直勾勾盯着柳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如果说是赵小平的女友，打死他都不信，分明是老牛吃嫩草，欲求不满。
柳悦走了，赵川还回味无穷，并认定她是好上手的，自己这个傻侄子还小，哪有他懂女人心思？！
赵川联系他紧了，常常问起柳悦，知道她离异，一个人住在一楼带花园的洋房里，每天早九点去自己服装店里上班，晚上六点就能到家。
这么性感又有钱的女人让赵小平遇上，眼热的他抓心饶肝，如果不做点什么，班儿都没心思上。
他行动了。柳悦刚换过睡衣，就被人扑倒，看到赵川，她惊恐万分，极力挣扎，长指甲派上用场，沿着他的额头到嘴边抓下深深的血印子。
赵川被惹怒，疯狂地扇过来几巴掌，嘴里骂着，臭娘们，老娘们，给老子装什么装，毛都没长齐的娃你都能下手，老子可比我侄子强多了。
说着就扯下她的衣服，掰开双腿直接就进入她的身体，柳悦鼻眼青肿，嘴角流着血，绝望地盯着疯狂抽动的男人，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尖叫起来嘶哑破碎。
赵小平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不知道，等看到这个小男人时，他的眼睛血红，狠狠地盯着倒下的赵川，地上碎了一个古董花瓶，赵川的头部汩汩流着血。
06
赵川死了。柳悦在赵小平怀里瑟瑟发抖，失声痛哭。
在柳悦的哭声中，赵小平一瞬间成长了，目光坚定又狠决。
他的妈妈是个傻疯子，总是乱跑，他三岁就会帮忙拉着，不让她跑丢。
她还是走了，掉到养鱼的水塘里，赵小平找不到妈，伤心极了，爸爸甩了他一耳光，小崽子哭什么哭，又接着喝起了酒。
他自己再不哭了，也见不得别人哭。柳悦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却像流进了他心里。
他要偿命去了。柳悦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双眼红肿，不～不不不，你还这么年轻，我不让你死。
柳悦发现对他有很深的不舍，她爱上了他。
如若他死了，她也不活了。前夫是律师，她多少懂些，如果是她反抗被强暴时砸死了对方，最多坐牢罢了。
柳悦真的为他坐了牢。自首前，他们最后一次亲密，她的腿盘在他腰间，长发摆动，疯狂的像只小兽，彼此没发出声响，用尽所有感官感受彼此，高潮时柳悦眼泪流下来。
赵小平一遍遍亲着她，这个蠢女人，在他心里刻了一刀，不管等多久他都会等。
07
他开始打理柳悦的服装店。仗着是自己的门面房，不用交房租，柳悦开起店来一直不上心。
他很认真做着，凭着一股狠劲和聪明，生意越来越好，又开了两家店，后来竟自己做厂，贴牌生产衣服。
柳悦剪了短发，发胖，肤色惨淡，她越来越抗拒他的探视，只是和他通信。
她出狱那天，谁都没说，因为表现好，她被提前释放，这些赵小平不知道。
这已是四年后，监狱生涯让她衰老的厉害，沧桑难看，身材走样，她都不接受这样的自己。但她实在忍受不了不去见他，打电话给他，不通，去厂里找他，厂已经易主。
赵小平，消失了。
其实那时，他深陷绝境，连着接三个大单，几乎压了所有身家，结果受了骗，货发出去，款迟迟不至。
只身来到南方，却找不到人，他怎能甘心心血打了水漂，住最差的旅店，四处奔波，柳悦打给他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连同包已被人在熟睡时偷走。
这些，柳悦永远不会知道了。
在狱中她的精神状况就已经不好，找不到赵小平让她瞬间崩溃，神经兮兮，总觉有人要害她，到赵小平找到她时，她已经谁都不记得了，看人的眼光畏畏缩缩，披散着杂草般的白发在街上荡来荡去。
赵小平在街上碰到她时，简直不相信，但这是柳悦啊，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阔别二十年，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他双眼胀痛，抱着她哭得停不下来，她不像他的柳悦，但她就是啊。赵小平无比感伤。
他娶了妻。那个叫周琦琦的女人，原本是她的会计，俩人滚床单很多次，他都没说过爱，更不会娶她。是的，度过艰难期的赵小平又起来了，做的更大，他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高大生猛，从不缺主动的女人。
周琦琦以公司账目要挟，要么娶她，要么毁了他。他厌烦至极。但他深知周琦琦对他的重要性。
他去接柳悦出狱，才知她早出来了，洋房已卖掉，人不知所向。他寻了十几年，不知道是否能再见到她。
反正找不到柳悦，娶谁都一样。他便娶了周琦琦。
也就是那个时候，柳悦突然间就和他在街头相遇，她已不记得他，惊恐地看着兀自痛哭的男人。赵小平把她带回家。
周琦琦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一个老妇人，只当是寻妈，家里多了这个精神失常的老女人，对她亦无影响。
所以当她看到赵小平拥吻着这个老女人，听他说这个人才是他心里的妻时，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震惊和崩溃。
赵小平附过身，一字一顿说，我会爱她到老，照顾她到老，不以任何身份。你可以走，或者继续顶着赵小平妻子的身份留下。
周琦琦瘫在沙发上，沉默，内心兵荒马乱，只是一个声音坚定地说，不，你不能走，你怎么舍得这个男人……
脸上却笑了，好啊，让我们一起照顾她吧。
这下换赵小平沉默了，他太懂她的不顾一切。第二日，便寻了养老院安顿柳悦。
不久，柳悦死了，她突然清醒了一些，把自己吊死了。
周琦琦安慰他，她终于解脱了，不是么。
他在心里发出重重的叹息。这个女人太了解他，他知她是说给他听。
他，好像也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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