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157）

大王叫我来巡山（157）

方姐见到我便说：“不走回头路，下山走双龙方向，这条路近些。”

“你的事办好了？”我问。她把手中的本子一拍：“都调查好了。我们走吧！”

说是下山，开始却仍在山头转，只是方向正对南。开始还可见一些人户，渐渐地，人烟稀少，乃是荒野之地。差不多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见迎面的山岩处，升起一股炊烟。我感到奇怪：“那儿也住人？”方姐说：“那是一个老猎人的住处。他也是传奇人物咧。”“是吗？”“猎人姓周，解放初在山里打过一只豹子，名声就远扬了。关于他的传说多，也很神奇。有人说他一般不出门，哪个山头出现了野兽，他那把老铳便在角落里蹦跳，于是便唤狗上山，十拿九稳靠得住。他上山呢，首先是让狗围着山脚跑一圈，这样，无论什么兽都跑不出那道圈，狗留下的骚气，像一道无形的箍，把野物就箍在里边了。”

“他有家吗？”

“这老头无妻无室，终生未娶，就伴着几条狗度着漫漫的长年短月。满头白发了，打猎时仍能像劲壮小伙子一样随着狗在山间疾跑如飞……那儿，就是他的家。”

顺着方姐手指的方向，远远地望去，周猎人的屋舍，傍着一个横空出世的石岩，下面砌着几堵石头墙。没有屋顶，只有一些青青的藤蔓披挂在璧上。炊烟从石墙里升起，如同丝丝山雾。此景，真有点清远欲仙的境界。

方姐说：“要不，去看看！”

待我们走近时，岩下传来惊天动地的犬吠声，让人心悸。我们只得停止了脚步。不一会，一个老人走出来，轻轻吼了一声，那几条狗便不再哼声，规规矩矩地进屋去了。老人一副清瘦高大的身躯，笔挺地站在台阶上望着我们，山风吹拂着他那银白的长须。

“老人家，您好哇！”方姐先打招呼。

“是方主任哪，打哪儿来，去哪儿呀？到屋里坐，喝口水吧！”老人说。！

那屋，从外边看不像一栋屋，走一世内边却是十分宽敞，靠内的一边是岩的本身，且有汩汨清流从石缝里渗出，落进水缸里，溢出的部分又流入沟里。里边收拾得有条有理，一边住人，一边住狗，人的床铺和狗的笼子都铺着茅草和棉絮，就连新旧也差不多。

老人从火塘里提起茶罐，给我们一人一杯浓茶，我抿了一口，着实浓酽。这时，我注意到墙边的那杆土铳：“老人家，我能看看吗？”只见那土铳，1.5米长，铳管是铜铸的，由前膛、药室和尾銎构成。“老人家，传说它会自已跳动，是吗？”老人哈哈一笑：“这都是外面人诌的，它怎么会动！”他把铳掂在手上，像小孩玩玩具一样，“不过，它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灵气的。”

接下来，老人讲起了他的狩猎经：“獐扎岭，麂扎洼，羊子扎的花岩爬。打猎先要观察山势，要注意那些附近有水源和食物来源的地方。中型食草动物大多栖身在草木丛中，小型的在茂密的草丛中。如果附近有岩洞、大型乔木等有利地形，必定有大型肉食动物潜藏。獐子喜欢吃岩花子草，麂子喜欢吃嫩绿的阔叶，野免喜欢吃花生叶，黄豆叶。果子狸喜欢吃柿子。野猪食量大，善跑但喜欢卧泥，有水源和烂泥凼的地方必定有野猪活动。把这些掌握了，才会打到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