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孔灵在公司加班到10点了,已经错过了末班车,她傻傻地站在站牌底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陈天晴从车里走了出来,说他要去孔灵家附近办点事儿,可以捎着她。孔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因为除了这样,她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了。
到小区门口时,车停好后,两人都下了车,陈天晴坚持要将孔灵送到家门口,孔灵说:“不用了,谢谢你,你赶紧去办事儿吧,别耽误了!”
孔灵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发现陈天晴还站在那儿,两手搓来搓去,像是有话要说,便问道:“师父,你还有事儿吗?”
“啊?没事儿。”陈天晴想了一下,说,“哦,不,其实……其实我和秦姐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往心里去啊。”
“你给我说这个干吗,我只是你徒弟。师父,你赶快走吧,这大半夜的,怪冷的。”说完就拉着他往马路边走。
“我自己有腿,谢谢。”陈天晴不高兴地走开了。
孔灵摇了摇头,说了声“这人真逗”,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正准备朝家里走去,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长眼啊,吓我一跳。”她狠狠地骂了一句。
“你才不长眼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孔灵一听,是肖金棉的声音,坏了、坏了,他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怎么办?
“说,那男人……是谁?”肖金棉衣衫不整,斜挎着包,摇摇晃晃地说道。
看来他是喝醉了。孔灵捏着鼻子说:“你怎么又喝酒了,还醉成这样子。”
“喝酒怎么了,我那是……那是为了工作。总比某个人大半夜的……和个男人……拉拉扯扯好。”
孔灵没理他,朝前走去。
肖金棉一拐一拐地追了上来,抓住她的胳膊说:“我还没……没说完呢。还……还差点把那男人领会家。”奇怪,最后一句话他倒是说得挺利索的。
“你……你浑蛋!神经病!”孔灵想不出别的词儿了。
说完,她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没过一会儿,肖金棉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吐了一地。吐完后,舒服多了,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孔灵坐在床边抽泣着,一句话也不说。
肖金棉顺着墙根滑了下去,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我就说嘛,去秦皇岛……肯定……没好事儿。还真被我……猜中了!弄了个……小白脸……回……回来……”
哭完后,孔灵起身将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她能理解肖金棉的心情,他这是太在乎自己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接着,她倒了杯水,蹲下来给肖金棉喂了一口水。
“这酒……怎么一点儿……味都没有……”肖金棉抬起胳膊打翻了水杯。
孔灵狠狠地朝他腿上踢了一脚。
肖金棉没有感觉到痛,又接着嚷嚷:“那男人……有……有什么好的……”后面他说了什么,孔灵没太听清。他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孔灵想把他拉到床上去,可是太沉了,只好把褥子、被子、枕头都抱了过来,替他铺好,帮他脱了衣服,让他躺得舒服些。
就在这时,王雪打来了电话。
王雪是孔灵来北京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天孔灵去西单逛街,看中了一件很漂亮的大衣,就问多少钱,老板很大方地说,先试穿一下,看合不合身,价钱好商量。孔灵就高高兴兴地穿上了,照了照镜子,发现真的很漂亮,可就是颜色太暗,不太适合自己的皮肤,便脱了下来,对老板娘说:“不好意思,我还是看看别家的吧。”
没想到那老板立刻就变了脸,说孔灵既然试穿了衣服就得买,还说她弄脏了衣服,不买不行。孔灵一时傻眼了,百口莫辩。这时,一个穿着皮衣皮靴、顶着彩虹色短发的女人走了过来,三言两语就把老板给搞定了。
孔灵为了感谢她,就请她喝饮料。聊天中,孔灵才知道她叫王雪,地道北京妞,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超好。住在北二环的一个小胡同里,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去年在五环边上买了一套房子。
今天她打电话来,是想告诉孔灵,自己的新家装修好了,让孔灵过去坐坐。
孔灵支支吾吾半天,说自己忙,下回再说吧。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说!”王雪在那边急得快要挠墙了。
“就是,我们单位有一个男同事……”孔灵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跟王雪讲了讲。
王雪听完后,说道:“妹子,你听姐的,和陈天青处吧。嫁给他,户口、房子、车子全齐了。你孩子一出生,那可就是纯种的北京人了。将来孩子上学也不用交借读费,考大学也不用回老家去,多好啊!”
“北京户口有那么重要吗?我想在北京扎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孔灵很郁闷地说道。
“女人要想成功、幸福,就得靠男人,真的。”
“那你呢,你不是也凡事靠自己吗?”
“那不一样,我是个特例,纯属意外,呵呵。再说了,我也不缺北京户口。”王雪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喝了一口水,顿了顿,说,“哎呀,不管怎样,在现实面前,什么爱情、婚姻都是狗屁,一分钱都不值,我算是看透了。女人要想活得像个人样,要么放下身段,包装自己,找个多金男,把他拿下,然后一切都有了;要么就拼命挣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前提是你得肯吃苦。孔灵,你选哪一个?”
肖金棉翻了个身,用手挠了挠脖子,嘴里嘟囔着,说是要喝水。孔灵赶紧挂了电话,给他倒水。
王雪拿着电话“喂——喂——”了好几声,也不见有回音,便说道:“靠,还给挂了,老娘还没说完呢!”将电话扔在了沙发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