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子

桉树林

桉子来。我冲了一壶天池红茶，同他边喝边聊。

今天的桉子，再不是沉默寡言人。他不停地诉说，我静静的听。

他告诉我，卫生系统的两位朋友，视他如兄弟，几十年来，对他都很关心，帮过他很多忙。

那个身体最硬朗，长相斯文的朋友，以前大家一起去城郊的农家乐吃饭，有车他都不想坐，偏偏要步行，谁都没有他走得快。

他平时无病无痛，可是有一天，大家一起喝酒，当晚他就辞世了，走得很突然。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有心脏病的，只是平日没有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说至此，桉子哽咽起来，眼里闪着泪花。可见他们的感情，是多么的真挚，深厚。

喝了两杯茶，抽过一支烟，桉子的情绪，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也就转换了话题。

他说，他有五兄妹。老二老四在家务农。老三呢，在珠海开出租车，收入不菲，只是其妻阿珠，过去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自己的工资自己攒着，从来不拿出来作家用，反而成天唠叨，说老三的钱，都给侄辈读书花掉了。

有一次，老三汇了一笔钱出去买车，他家那个“长毛”阿珠，整天唠叨，硬是说他将钱汇给兄弟了。实际上，除了那年侄儿侄女同时考上大学，老三拿了一万块钱回家摆酒，收得的礼金给他，他不要，说是留给侄儿侄女作学习费用外，这么多年来，老三真没再往家里汇过钱。他们的儿女上学，或者有什么困难，我们兄妹几个，还不是一样帮他们？

朋友有通财之义，又何况兄弟姐妹？兄弟之间说这些，没有意思。自家的兄弟姐妹，也不会计较。只是阿珠，曾经当着那么多村中兄弟叔侄的面，指责老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花了老三几多钱财。

阿珠既然如此计较，这些年我们也不想去珠海了。人一旦有一副小肚鸡肠，亲情自然淡薄。兄弟妯娌之间，形同陌路，这般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噢！

兄弟姐妹，姑嫂妯娌之间，如果因为利益上的矛盾，不能和睦相处，相互体谅，形同一盘散沙，岂不被族人笑话？好在如今大家的生活都好过了，阿珠有了些改变，不象以前那样小气了，也识得回来看看，同大家又有说有笑了。

说到这里，桉子转了话题，说他一旦退休，就回老家去，包一口鱼塘养鱼，养鸡养鸭，种点青菜，过一种平淡宁静的生活。

他说曾经作过调查，要养就养鳙鱼，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大头鳙。这种鱼肯大，管理得好，一年就会长成十几斤重的鱼。

大头鳙的收购价，每斤在十元以上，一条鱼就可卖百多元，经济效益很好。

鳙鱼苗要选拇指般大小的，一亩塘最多放千把条，再放少量鳊鱼或草鱼，万不可放罗非鱼和乌鱼，前者将水搅浑，鱼不肯大，后者捕食鳙鱼，都是一种损失。

鱼塘最好有活水来，没有长流水，就很难保持塘水的清澈，影响鱼的生长。

桉子说，在乡下清清静静地生活，那是他向往已久的桃花源。有亲戚朋友来，杀只鸡鸭，炒几味菜，烹一条鲜鱼，大家在榕树下围桌而坐，一起喝酒，天南海北地闲侃，那日子过得象活神仙，该多惬意！

桉子20岁时被招工进城，在喧嚣的市声中已生活40年，也就这么平平常常的过日子。儿女大学毕业后，都留在省城工作，生活，夫妇俩就难免感到孤单寂寞。他对这城里市声的嘈杂，已经厌倦，很想重返故乡，重拾他童年的梦境。

人总是各有各的想法的，有人向往城市，有人向往乡村。桉子想重返故乡，也是情理中的事，我自然不好说什么。

鳙鱼 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