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请芳羽在路边摊品味着小吃,芳羽忽然轻声问起为什么要抛弃“亡秦士”。常渊也轻声回答:“如果时空师被黑暗力量侵蚀了,将会对现实直接产生冲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我已经怀疑早有不少时空师被黑化,但能遏制一个算一个。何况,有些事不是我决定的,我只是尊重别人的决定而已。”
芳羽:(愈发不解)别人?谁?
常渊: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我还是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了该揭晓谜底的时候,我会全盘托出的。
芳羽:(不满神色油然而生)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就连自己是“天英”都不敢承认,真不知道你究竟搞什么鬼?
常渊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高声打着招呼:“哟,这不是第三档案馆那个很有气节的小职员吗?怎么,跟女朋友吃饭呢?”
阴阳怪气的话语让常渊和芳羽立时心中添堵,他们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那个自以为能一手遮天的李恭紫。李恭紫自然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快,却没打算有任何收敛,故意大大咧咧做到他们的饭桌前,保镖们也将这饭桌包围起来。
芳羽:(不满呵斥)空桌子这么多,干什么来跟我们挤?滚开点。
李恭紫:这位美女,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所以你可能不知道,我与常渊兄弟是老朋友了。
芳羽:你大名鼎鼎,我知道你是谁,而且我知道你跟常渊不仅不是朋友,还有过节吧?
李恭紫:那是他对我有误会。对了,今天这桌我买单。
常渊:看来李先生是不怎么来这种地方吃饭啊!这里一向是先结账,后吃饭的,我们吃的东西都已经交完钱了。
李恭紫:哎哟,这是怕你们不给钱,吃完就跑啊!我一般吃饭的地方,别说不敢饭前收我钱,饭后他们也往往是记了账,月底结。这样,我打个招呼,你常渊到任何五星级以上的饭店吃饭,只要亮身份证,多少钱都可以记我账上。
芳羽:李先生,你给我们家常渊这么大面子,你图什么?
常渊:他什么都不图,就是想告诉我,在他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李恭紫:(不由大笑)哈哈哈,还是常兄弟了解我啊!没错,在这个城市里,我李恭紫举足轻重,不知多少人的明天未来都在我手上。而你常渊呐,不值一提,你跟我又摆什么臭架子?
常渊:我从来没有摆过什么架子,我只是不想给你打工,这是我的自由。我知道你跟政府谈判的进度在不断推进,已经快到了审批阶段。放心,只要你接手了档案馆,我一定辞职。
李恭紫:姓常的,怎么,还以为自己是捧体制内铁饭碗的,就这么不把我这个成功人士放在眼里?不愿意屈尊给我做手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劝你,你还是现实一点,你现在可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据我所知,这位美女没有工作,如果你再没了工作,你们就连这路边摊都吃不起了。你看看,只是给我服个软,就能获得比你现在月收入至少翻三番的高工资,未来我只要高兴,就算提拔你当我集团档案馆馆长,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干什么这么固执?
芳羽:(怒不可遏)姓李的,别以为你自己了不起,就可以瞧不起别人。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
李恭紫:哎呦喂,小美女,听你这口气,你一定是被姓常的忽悠了什么吧?你以为他还能是谁?他就是一个即将失去工作而朝不保夕的档案管理员,还有什么能吓死我的身份吗?
面对李恭紫的质问,芳羽欲言又止。是啊,就算告诉这位燕塘市首富什么时空师,他能理解吗?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时空师又算什么,像李恭紫这样的一手遮天者又岂会放在眼里?
常渊这时冷冷盯着李恭紫说:“我是常渊,是燕塘市里不肯向李恭紫低头的常渊,这就够了!别忘了,现在第三档案馆还是政府的产业,不是你李恭紫能当家的,有本事你现在就让馆长炒了我!”
李恭紫以挑衅眼神作出回应:“哎哟,生气了?你生气了又能怎么样?让你们馆长炒了你很难吗?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困难。但是我知道,只要这档案馆我还没弄到手,你就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毕竟陪美女也是需要钱的。可是你这么跟我赌气,就是把自己一点点往悬崖边上挤,没钱没势没前途,作为这城市里的一个底层老鼠,你又能坚持多久?等到这美女因为生活不下去离开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那所谓的骨气一文不值!哦,对了,张副市长还约了我谈事,我差点忘了,不跟你这个废物耽误时间了。再见!”
说完,李恭紫便带着保镖们大笑离去。常渊紧紧攥着筷子,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此刻面对的世界不是可以让他纵横江湖、笑傲乾坤的幻梦领域,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啊,是他根本无法改变分毫的现实。
芳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正想安慰几句,突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就在这时,常渊惊愕望向那救护车。芳羽察觉出不妥,忙问怎么回事。只听常渊喃喃说:“怎么又有时空师进医院了?”
虽然共享单车赶不上救护车的速度,但是凭着与时空师之间的独特感应,他们还是找到了病人送入的医院。芳羽的光羽术已经恢复到可以用于窃听的地步,通过家属与医生、警方人员的对话,他们还是捋出少许线索。
原来,“病人”真名叫吕紫茵,时空师名为“雨情”,擅长打造古代言情领域,生性乐观,热爱生活,与家人关系密切。可是就在三天前,自从她做了一场谁也不知道内容的噩梦,她变得对周围一切都充满恐惧感,连亲人都不敢信任。到了今天,她突然就割腕自杀,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人就没了。
常渊在感应“雨情”精神力时,发现了似曾相识的老问题,是这位时空师的部分精神力迷失在自己的领域,这才是造成她性情大变、精神恍惚、产生自杀倾向的原因。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根据常渊通过手机对“雨情”的了解,“雨情”所打造的领域一向是提倡女性自立自强、向往美好爱情、对生活积极向上、勇于对抗一切陈规陋俗。按道理说,如此正能量的时空师,是不会发生精神力流失且性情抑郁,难道说……是墨狮或者其他黑暗力量对“雨情”领域下手了?
事不宜迟、刻不容缓,两人找到一合适所在,芳羽发动光羽术隐藏他们的身形,常渊再度启动“瞬息万变”。无论现实如何糟糕,超级时空师与时空精灵永远不会忘记肩上稳定两个时空的职责,既然是古代背景的领域,那么吴悔与方瑜又要出动了……
“雨情”的领域围是绕着中原武威国展开,而令武威国震慑四夷的原因,是因为一支名为“凤凰军”的劲旅,被当朝武帝封为“凤凰上将军”的则是一个名叫“梓君”的巾帼英雄。
梓君,出自将门世家,为了保卫祖国,家中男丁尽数以身殉国。梓君排行第三,十岁之前失去了父母与两位兄长,长兄娶妻无子,次兄尚未娶妻。长嫂持家多年、久劳成疾,在梓君十五岁时撒手人寰。世人都以为梓家已然没落,梓府多年门可罗雀,只剩几位忠心家仆苦苦守护小姐与府邸。也幸亏帝王手书“忠义世家”为门匾,才让其他名门望族也不敢对京城梓家过分欺凌。
然而,谁能想到,梓君十八岁时,十万强敌犯边,连杀武威名将三十七人,破大军数十万。国家危难之际,梓君手持梓家凤凰旗,纵马驰边,沿途收集各路男女义士万余人,先破敌先锋,又突袭敌军粮仓,再斩敌人主帅及悍将九名,杀的敌军望旗而溃、仓惶逃往塞外。
当朝武帝大喜,正式封梓君为“凤凰上将”,对其部队赐名“凤凰军”,并为梓君配婚其青梅竹马的镇殿将军——黄智诚。
黄智诚也是国中名将,且与梓君情深意重。自此,黄智诚统领其麾下“卫国军”平定国内叛乱、稳定国内秩序,梓君则率“凤凰军”开疆拓土,打得周边蛮夷纷纷向武威国称臣,不敢再有冒犯之心,前几年被各处邻国侵占的三万里失地,尽数被归还。
武威国由此重振国威,武帝被视为中兴之主。武帝也对梓君与黄智诚信任有加,如果不是先帝有令,不准封异姓王,加上朝中众臣屡屡以梓君女性身份借题发挥,只怕梓君早已成为武威国历史第一位女性诸侯王。即便如此,梓君毫不在意,任劳任怨地继续率领凤凰军定国安邦。
北疆突雅国不甘心臣服武威,秘密联络北方各族,意图联手再犯中原,将归还土地再度霸占,甚至有心问鼎神州。梓君得知消息,在武帝批准下,她立即率领三万凤凰军精锐出关偷袭,以六千余人轻伤为代价,击溃突雅十万大军,斩杀突雅王以下贵族将领二十余人,突雅国自此精锐尽丧,再也不敢兴风作浪。
回到关内的凤凰军受到武威百姓的热烈欢迎,所经之处百姓无不热情款待。毕竟此次大胜足令北疆三十年内再无重大战事,武威国北方的百姓们终于可以安居乐业。“梓君”美名也在民间更为津津乐道,都说武威国神灵庇佑,赐给中原一位文武兼修、才貌双全的仙女神将。
凤凰军就这样一路南返,即将回到都城。当部队经过都城城北五十里外的轩龙山,梓君骑马行走间观察山势,忍不出面容间显现出几分忧虑。女副将“张莹”看出结义大姐的不妥,打趣问:“姐,怎么还是对这个地方杞人忧天吗?”
梓君:(不满)什么叫杞人忧天?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兵家险地嘛!此处只有山中这么一条路可以供大军通过,我每次领军从这里经过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张莹:可是这里始终是在我武威军的控制之下,从来没有被敌人占领过。何况,姐你不是已经派罗涛和蒋明领六百步兵去控制两边高地了吗?就算有伏兵也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你还担心什么?
梓君:对了,他们好像一直没有发来信号。
张莹:高地还未完全控制,他们发什么信号?
梓君:以他们的速度,如果高地没有问题,难道现在还控制不了吗?
张莹:如果真有敌人藏在那里,以他们的身手,谁又能毫无动静地制服他们,现在早就该听到打斗声了吧?
听张莹如此说,梓君没有就此放心,而是心中一惊。如果说这两员小将遇到敌人却来不及发出动静便被制服,那一定是遇到了极其厉害的对手。
梓君慌忙下令停止行进,她正要传令转入警戒状态,突然两边山崖上砸下什么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有数百。被砸部分的骑兵慌忙下马隐蔽,盾牌手们立即本能举盾抵挡。可是当那些东西被挡落在地,凤凰军战士无不色变,因为那居然是他们战友的人头。还有人看清人头中有副将罗涛和蒋明。
听到部下们悲愤叫喊,梓君才知道被自己不幸料中,张莹更是悲怒交加。这数百战友奔袭外敌都毫发无伤,回到国内却遭到残忍杀害,究竟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此时,两边山壁上旌旗招展,人数显然远远超过了三万凤凰军,让梓君更为心惊的是,这里军旗多样,分明是各路武威精锐部队都派了人参与这次围攻,甚至包括其丈夫黄智诚统率的“卫国军”。其人数至少也有十万之众。最要命的是,凤凰军已经全部进入了山路之中,两边都是难以攀登的峭壁,敌人不仅占据了人数优势,还占据了地利,凤凰军现在真是插翅难飞。
此刻围攻者已然动手,他们不着急直接攻击凤凰军主力,而是以滚木巨石迅速堵截了前路与后路,让悲怒交织的凤凰军根本无处可退。这时,一面帅旗扬起于山上某处,梓君依稀看清旗帜上的“罗”字,这代表着武威国兵部尚书兼兵马大元帅——罗城天。
罗城天的魁梧身影随之出现在梓君视野中。他冷笑大吼:“梓君,远征辛苦啊!陛下让我代他感谢你们凤凰军稳定北疆之功。”
梓君:(悲愤交加地指着战友头颅)你们就是这样感谢我们的吗?为什么要杀害我们凤凰军的功臣义士?他们为国家立下无数功劳,这就是你们给予的报答吗?
罗城天: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梓君:你什么意思?
罗城天:梓君,陛下待你不薄,可惜你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萌生野心,意图夺权谋反,要做女帝王,你真是太可怕了!
张莹:(怒)姓罗的,你胡说什么?梓君姐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连赏赐都没有主动索取过,又怎么会要当什么女帝王?
罗城天:对啊,如果不是她包藏祸心,又怎么会立下那么多功劳,却从来不主动找朝廷要封赏呢?那当然是因为她根本看不上寻常封赏,只想对陛下取而代之。而你们凤凰军都是她谋权篡位的帮凶!
张莹:你放……臭气!你们有什么证据对我们凤凰军胡说八道?!
罗城天: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梓君,你阴谋勾结各路将军,以打破祖制封他们为异姓王为条件,让他们拥立你当女帝王。可惜各位将军忠肝义胆,怎么会被你这个妖女所收买?所以他们联名向陛下告密。梓君,你事情已经败露了,别再作无谓挣扎了。
梓君:罗城天,各位将军以及朝中半数以上重臣,因为不满我女子立功,与我一向关系不和。我如果真想谋反,怎么可能去与那些人勾结?再说,他们的军队只知搜刮民脂民膏,遇到叛贼外敌,一触即溃,又有什么合作必要?这摆明了是他们和你诬陷我!
罗城天:哎呦呦,听你这么一说,我堂堂武威国除了你凤凰军,别的军队都要不得了,是吧?
梓君:当然不是。我夫君的卫国军军纪严明、作战勇猛,但也是以忠义闻名。有卫国军在,根本就没有谁敢谋朝篡位,我凤凰军更不会!
罗城天:说得好啊!可是你没有看到这里也有卫国军的旗帜吗?而且他们才是今天的主力!
梓君:(顿觉不妙)你,你什么意思?
罗城天:实话告诉你,梓君,这次联名告你谋反第一个签名的就是你的相公黄智诚。
梓君:(大惊)不可能,这不可能!智诚不会这么做的!
罗城天:那是因为黄将军是真正的忠臣义士,为了忠义二字,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会姑息!今天的行动就是以卫国军为主力,你们凤凰军也可以死得瞑目了吧?
梓君:(愤怒得浑身颤抖)罗城天,你胡说八道!我要见智诚,我要见陛下!我从来没有谋反之心,凤凰军也是真正的忠义之军。你们滥杀有功忠臣,以后谁还来为朝廷效力,谁来保国安民?
罗城天:哼,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你们这样的功劳,只会让国家破败!
张莹:你在胡说什么呢?
罗城天:凤凰军果然是一帮素质低下的贱民。我是说,母鸡代替公鸡打鸣,就会国破家亡。就像你们这些下贱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国家的英雄,因为你们只是被这母鸡聚集起来的一群贱民。只有灭掉你们,毁掉你们,国家才能恢复正常的秩序,才能真正太平安康。所以陛下有口谕,梓君以下凤凰军皆为叛贼,格杀勿论,一个不留!给我杀!
随着罗城天令下,火石齐下、乱箭齐飞,山谷顿成火狱。怒不可遏的凤凰军将士们纷纷射箭冲锋,意图改变这不利战局,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今天他们再也不能创造奇迹,因为对付他们的居然是本应并肩作战的友军。那些从来没有沾染过侵略者鲜血的燃火利箭,以疾风骤雨之势般射向这三万从关外凯旋归来的英雄们,人间地狱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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