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南方北方,三餐饮食中,一碗粥在哪里都是可以通用的日常,都是普通生活最有代表性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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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样才能熬出一碗好粥,作为西北的新疆人,我是三十年前第一次去广州,才真正有所体会,去的第一晚就被广州深夜街头大排档的各种粥品所折服。
不论是艇仔粥,还是猪杂粥海鲜粥,以及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甚至纯纯的白粥,它们都在一个个砂锅里,坐在一排排的炉火上或急或缓的翻腾,热气氤氲,无论添加什么食材,那种纯粹到极致的米的香味都无法被遮挡和混淆。一碗粥上来,能看到一粒粒米青透绒软,在散和未散之间融洽,那种刚刚合适的尺度,让人根本无法用熬清了熬稠了,或者熬的时间长了短了来挑剔,反而在第一眼第一口之后,就能确定那就是一碗粥最该有的本来的样子。
说实话,虽然那时也去过一些地方,但就算加上家里,也没见过一碗粥可以完美到那种模样。所以当时忍不住也问过老板,一碗粥有什么秘诀能达到这种程度。就记得老板很诧异,然后笑,说这就没有秘密啊,就四点,首先一定要砂锅熬,因为砂锅可以最大程度的锁住炉火的热量,而且能保持米的原始味道,其次一开始一定要用大火煮开,然后温火慢炖,关键中间要不停的搅动,直到米粒开始起绒。
我知道这其中一定还有诀窍,但老板说,一碗好粥最关键的其实是用心。等你什么时候懂了,你就知道怎么做好一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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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忙忙闲闲有的没的很多年过去,直到如今疫情在家,因为大雪天寒突然很想念一碗粥时,才又在记忆里想起了当时那老板的话,才突然醒悟过来,所谓情感,不就是熬一碗粥的过程吗?
如果我们的情感是米,那熬煮它们的砂锅,不就是最平凡的生活吗?只有在最平凡的生活里,一碗粥的熬煮才能出来最本质的味道,才能保留最合适的温度,才能隔绝所有技巧的打扰。
一碗好粥的开始,必须是大火煮开。这一点,和我们最初进入情感,进入爱,进入家庭,何其相似。没有大火沸腾,就像没有我们两情相悦,没有我们互相心许,没有我们海誓山盟走到一起一样,等于一碗粥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做好的基础。
之后,就是小火慢炖。这于我们的情感来说,就等于激情之后,就开始进入日常生活和时间的消磨一样。
而整个过程中不停的搅动,放在情感中,就是需要我们在生活中,既要保持适当的活性,又要保证逐步的融合,最终达到一碗好粥该有的样子。
所以,我也明白了,所谓用心,就是即便这只是一碗很日常很普通的粥,毫无花样可言,甚至理所当然的都没了期待,可只要开始熬煮,那就需要从心里认真的注目它的每一个成就的环节。
没有大火,无法激发初始味道。
始终大火,米芯最后都不熟。而且,大火最容易溢锅,溢两次,粥也废了。
温火熬煮,不停搅动,但凡有所懈怠,米粒就会软硬不同,而且糊锅。
和情感,没有一点点区别。
一碗粥,谁都会熬,但最后熬出让人惊艳的味道,却少之又少。
这也像生活啊,也像人生啊,过久了,都厌倦了它的平凡单调和重复,但又有几个人,能用心再用心的酝酿,最终绽放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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