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登上华山之巅

文：三湖之春

仰头努力上望，眼前只有一片低沉的白雾，四周朦朦胧胧，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景致。

华山之巅风景再好，可惜日子没选好，却偏偏碰上下大雨，尽管穿着雨衣，脚上套上了雨鞋套，全身还是淋湿了，鞋子里水浠浠的，脚如踩在南极寒冰上，麻木，灌铅一样沉重。

还没有登上半山腰，彭慧敏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老实说，她二十岁的年纪，一直生活在密罐子里，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这次被爱情冲昏头脑，陪着男朋友秦明月从酷热的中南部来登大西北的华山之巅，两个人兴冲冲坐上飞机飞到西安咸阳机场，又从咸阳机场包车风尘仆仆赶到华阴华山脚下，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

两人虽然经人介绍相识才三个月，但因为双方家长都是熟人，彼此家境情况，受教育程度，已婚未婚，都知根知底，比较可靠，放心，两个人也还比较谈的来，所以感情进展比较顺利。

他们速度还算慢的，彭慧敏的闺蜜小覓网恋三天就闪婚，三月就闪离，飞一般的速度。

彭慧敏还在对秦明月考察阶段。

男人爱你才会舍得为你花钱，秦明月在舍得为她花钱方面，还是很令人满意。

送玫瑰花，带她吃饭，接送上下班，他做的都很好，是一个很称职的男朋友。

但是彭慧敏还觉得好像哪里还不够，所以她还迟迟没有完全下决心去和他领结婚证。

后来还是小覓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建议他俩去旅行，要在旅行中考验一下他是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男人？值得不值得托付终身？

她和秦明月表示了这个意思，秦明月满口答应，并且咨询她的目标意向？

她也没有哪里特别想去的地方，电视剧上谈恋爱的人不是去巴厘岛就是去巴黎，但是最近出国游出事的很多，她有点害怕，再且没有那么多时间，她还要上班，请假时间只够跑半路就要往回赶。

所以国内游比较现实，她咨询他的意见，说听他的，他就选择了华山，华山论剑，谁是天下第一？

在华山之巅求婚，应该很浪漫吧？秦明月想。

坐飞机去飞机回，最多四天就可以来回，不是特别累，时间又刚刚好。

她也觉得很不错。

很自然只开了一间房，因为要保存体力爬山，两个人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闹钟响了，起床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天气预报上明明说是阴天的？

来也来了，也不好反悔，更何况门票，车票，索道票等等钱昨天晚上就都付给酒店代办了，还加收了一百元服务费。

坐上酒店的车，拿了一大迭票，进了景区大门，又坐上景区的专用大巴，验票上车，九曲十八弯上了山，停在西峰山脚下。

坐上上西峰的索道缆车，一路晃悠上山。

索道缆车玻璃外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见。

下了缆车后，继续爬山，顺着一级一级的石阶往上，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峰顶，山顶很陡峭，四周有铁链环绕，铁链上有许多许愿锁同心锁，还有一个个红布条。

旁边就有卖锁的，有十元小锁，也有二十元一把的稍大锁，还有九十九元一把的大锁。

秦明月毫不犹豫就买了两个九十九元的大锁，彭慧敏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嘻嘻哈哈就把锁套在一块儿锁在铁链上，钥匙就随手扔进了白茫茫的云雾中。

继续前行，山路狭窄，高低不平，人群密集，手拉手，并排走都不怎么现实，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随着人流往前。

路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有这样的招牌告示：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

地上坑坑洼洼，路面湿滑，稍不注意就有人摔跤。

彭慧敏明明很注意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一滑，一下子扑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太快了，秦明月都来不及反应，她就倒地了。

他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去拉她起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明月关心地问。

彭慧敏摇摇头，费力脱下湿淋淋的防滑手套，手指火辣辣的，摔破了点皮，有细小的红色血珠往外冒。

旁边的一个人热心地递给她两个创口贴。

秦明月把自己的手套给她，又蹲下来，用几个一次性塑料袋，在她鞋子上做了简易防滑带。

继续前进。

在路上，又看到有几个人摔跤，下雨路滑，有的人摔的很严重，手都摔骨折了，只好提前下山了。

从西峰下来路经“第一洞房”，一个封闭的小山洞，洞里堆积着很多古代服装，没有管理人员，名字取的好，但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有点阴森，怪怪的，让人不敢逗留。

又往北峰方向而去，走到一个金锁关口，云蒸雾绕，透过近处的视线，可以看到很多形态各异的漂亮的古松。

又是红布，铁链，各种各样的许愿锁，听北峰上山的游客介绍，北峰那边并没有特别“好看的”，而且要走二三个小时，就下山了，而酒店给他们俩买的是西峰上下的索道缆车，于是就不下北峰了。

拐到南峰，上南天门，彭慧敏没有毅力上南峰峰顶，她就在南天宫等秦明月。

她坐在南天宫一个角落的一个小板凳上，看着人们进出去烧香拜佛捐香油钱。

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道士很是客气地送了一个人出来，她觉得那个人有点面善，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在西峰顶上给她创口贴的人。

她不由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可是，那人却根本就没有往她这边望，心事重重低着头匆匆忙忙离开了。

秦明月回来得很快，这边山顶没什么好瞧的。两人坐下来吃了一点馒头水果酸奶，补充了体力，又往下一个景点而去。

南天门旁边的那天下有名的长空栈道因雨天路滑不安全，所以不开放，锁了，游客们不甘心，拥挤在门口一小段一个人可以通行的两根铁链做扶手的小路上，有的往前，有的往后，手紧抓铁链，小心翼翼，往不同方向前进。

真正的长空栈道，脚底下只有两块窄木板，只有靠山壁那边有一根铁链，靠外面没有铁链，过的人都是背对着山谷，腰系安全带，小心翼翼前行，还要实名制买票，买保险。

前不久就有一个青年自己放开安全带，从长空栈道上一跃而起，永远地“留”在了华山派。

自古华山一条路，其实现在华山已经有很多道了，可惜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还是有很多。

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秦明月觉得南峰也不适合求婚。

继续向前，在一个平缓宽敞地带角落有一个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华山论剑”四字。

射雕英雄传里的有名的“华山论剑”，这样的石碑在华山上有不止一个，北峰那里也有。

华山是真的，“华山论剑”就有待“考证”了，如今网络时代，大家都戏称上“华山论贱”。

彭慧敏和秦明月也不免俗要“论剑”一回，秦明月把手机交给身边一个匆匆而过的游客，拜托他帮忙照相。

也真是巧，那人正是给过彭慧敏两个创口贴的人。

两个男女“侠客”在石碑摆了三两个斗剑造型，留影，那个人还了手机，在两人的道谢声中远去。

雨雾略小，天气明亮多了，这处视线看的很远。两个山峰都能看到，壁立千仞，岩林青松，山巅亭台楼阁，果然美景。

那人和许多人去的地方是东峰，仰头上望，彭慧敏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好陡峭，直上云霄，远处的人影像蚂蚁一样是一个个小黑点，高处不胜寒。

她真没有勇气继续往前，可是却更没有勇气后退。

这个时候只有咬牙前进了。

腿软的像不是自己的。

扶着铁链走几步休息一下，像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累的喘息，吃块巧克力加点油，又走几步，再喝口水，又走几步，一步步地挪，终于挪上了东峰，站到了著名的“鹞子翻身”入口处，不出所料，又锁了。

彭慧敏不由从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锁了，省了她多费口水推脱了。

她“秤砣一样沉重的身体”，感觉在此时此地“翻身”好难。

需要时光倒退十年，或者是现在回家刻苦减肥拜师学武三年以后，再蒙上眼睛，也许才能“身轻如燕”，才可以“鹞子翻身”。

站在崖头大喊大叫，她倒是中气十足：“啊！”

“加油，上山吃火锅去！”

“开饭了！”

自己骗自己，有志气。

大喊大叫心舒畅，只是喊完后回头见旁边的人都在吃惊地瞪着她。

想不到这么苗条秀气的女孩肺活量竟然会那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个“创口贴男人”也在一旁，望着她点点头淡淡一笑，就走到另外一边去了。

这是一个很帅，很有气质的男人。成熟，沧桑，忧郁。

彭慧敏不由偷看了好几眼，却被秦明月拉住了手，收回了思绪。

继续上爬，旁边就是有名的东峰看日出的地方：“旭日东升”。

这倒是一个好地方。

秦明月正准备开口求婚，突然听到旁边有几个人正在说，就在这个地方跳下去了一个女孩，后来找到了，面目全非，好恐怖……

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嘴也仿佛被冻住了，一言不发。

从东峰继续往中峰去，从方位指示牌上看到，过了中峰，就离西峰缆车不远了。这表示他们的旅程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中峰有一处90°直立的“云梯”，不长，大概十米左右，许多人爬。不想爬云梯的，旁边有一处宽敞的不陡峭的新路，这块雨特别大，站在云梯上，雨水从眉头上往下流。

彭慧敏没有去体会云梯的刺激，她害怕。秦明月一个人往高处爬，爬到中间转身正准备回眸一笑，说两句豪言壮语，结果雨水汇聚像小溪水一样劈头盖脸倾斜而下，直立一条线上的他，兜个正着，半点也没有浪费，满脸雨水好像痛哭一样，一开口，雨水就流进嘴里去了，太搞笑了。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古人真是性格坚韧，这么危险的路都能开凿的出来？了不起！

云梯幸亏不太长，秦明月爬上去，又从侧边的好路走下来，腿好像也有点发软。

还是生活在现代幸福，古人太不容易了。

一路向下，都是后来修建的石梯，和家里的楼梯没有区别，只是长了点。

依旧有人上，有人下。出发点不同，方向就不一样，身边的游客也不一样。

半路上大家停留在几颗古松旁边拍照，那里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人问上面有什么好玩的？

他一个人从西峰下面直接上来的，游了西峰南峰，东峰北峰还没有去，决心很大，要把四峰全爬遍。

他的老伴走不动了，在西峰缆车处坐着等他，他一个人轻装上阵，慢慢爬，总会到的。

年轻时候身体好，可是没钱没时间出来玩，年纪大了，有钱有时间了，身体又不那么健康，高血压，糖尿病，什么都来了，真是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为人。

这一辈子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爬华山，不看遍华山不罢休。

秦明月很热情地告诉他，上面云梯挺不错的。

老人脸露喜色，道了谢，慢慢地往上去了。

彭慧敏问秦明月道：“你爸妈来过华山吗？”

秦明月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

“我外婆家就是山区的，那里山高林密，所以我妈妈对爬山没什么兴趣，她喜欢走平地。她想去看大海，看西湖。”

“那就去呗，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彭慧敏不解地说。

“没时间，爸妈要工作，要赚钱，要照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我和弟弟，要给我们买房子，车子，我妈说了，等我和弟弟结婚后，她就完成了任务，她就可以和我爸爸两个人无牵无挂悠闲自在到处走走。”

“我爸妈其实也很想旅游，可惜他们也很忙，也没有时间，更舍不得花钱。我弟弟在读大一，我爸妈已经给他买了房，买了车，准备了结婚活动金，现在拼命在为养孙子奋斗。当然，她们也给我准备了一张陪嫁的存折。

像他们那样过日子，我一天也受不了。可是我知道，我将来肯定也会是这样的。”彭慧敏说。

“老一辈的人都好节约，想不开。”

“就是，他们那一辈的人活得好累。”

“现代人活着也很累的。”旁边有人插嘴道。

两个人回头一瞧，原来是那个“创口贴男”。

好巧。

“大哥，你也准备下山？”秦明月问。

“是要下山了，再不下去，我怕我会舍不得走，要永远留在这里，和长空栈道那个小伙子做伴了。”

俩人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可能呢？大哥，你一看就是一个青年俊杰，潮流先锋，成功人氏，阳光灿烂，前程似锦，绝对不会那样走极端的。”

“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想不开，要么失业要么失恋，炒股亏了，被高利贷追债，身患重病，抑郁症……”彭慧敏说：“新闻里都是这样说的，有很多人寻短见，太恐怖了。”

“我其实就是一个中度抑郁症患者。”那人微微一笑，说。

“不像，一点也不像。”彭慧敏说。

“是真的，你看，这是我的药，镇定剂，我像心脏病人一定要带着救心丸一样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的镇定剂。”

“怎么会有这样的病呢？你看起来特别健康。”

“这个病在平时外表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它是隐藏在心理上，精神上的，其实就是过去我们谈虎色变的神经病进化版。”

彭慧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别怕，我刚吃了药的，双倍剂量。其实，就是不吃药，我也不会伤害旁人，我最多自残。

我用蜡烛烧过头发，我把头沉浸到放满水的浴缸里想淹死自己，我用领带勒紧脖子，我把自己绑在暖气片上……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一次次体会着死亡的滋味。

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总有一种恶梦初醒的错觉，那不是我，那是恶魔侵占了我的灵魂。

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恶魔的我，别人看不到，他们只看得到善良上进正常的我。

所以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个病，就连我的亲人也不知道。”

“那你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这样的？”

“我想，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吧？有一次我爸爸又喝醉酒发酒疯在家里砸东西打我和我妈的时候，我打着赤脚离家出走，脚被玻璃渣子刺的血迹斑斑，我却不觉得疼痛。”

“有一个酒鬼爸爸真不幸。”彭慧敏说。

“不，有爸爸总比没有爸爸强，哪怕是酒鬼爸爸，他不喝酒的时候，也是很疼我的，可是在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喝多了酒，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水塘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孤儿寡母，担惊受怕，孤苦伶仃，饱受欺凌，我的妈妈为了寻找一个靠山，又找了一个男人，可是我妈妈找男人的眼光实在太差，这个男人更不可靠，把妈妈的一点钱都骗跑了，还要妈妈养他，这段婚姻也没有长久。

妈妈终于熄了找男人的心，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抚养长大，我大学毕业工作了，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发展很好，短短五年时间，我就成了亿万富翁，可是妈妈却永远的离开了我。”

“真不幸！”秦明月说。

“好可怜呀！”彭慧敏说。

“我的事业有成，不缺钱，也不缺女朋友，我的妈最希望我早点成个家生小孩子，可是我却经常无意识地想自杀，不敢结婚，也不敢要小孩子，医生要我多出来走走，放松心情，多接触美好的事物，自我疏导，所以我来了华山，这儿真美！”

“你的心情现在肯定好多了吧？”彭慧敏好奇地问。

“好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耳边总能听到有人在喊我，来，快来跟着我一起往下跳，跳下去就幸福啦，就解脱了。声音很大，越来越大，我很害怕，所以我不敢一个人呆着。”

“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因为一个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彭慧敏说。

“你也是要到西峰索道缆车那里去吧？我们一起走好了。”秦明月邀请他。

“是的，我是要到西峰索道缆车那里去，我们一起走吧，谢谢！”

“走吧，雨小多了，今天上山真是划不来，白花了那么多钱，雾蒙蒙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彭慧敏说。

“要不然下次我们选个大晴天来？”秦明月说。

“不用了，这样的地方我们普通人一生能来一次就行了，中国的名胜古迹那么多，真希望每个地方都能够到此一游。”彭慧敏说。

“你想到哪里去玩？我马上订机票。还有，我们干脆带上你爸爸妈妈，还有你弟弟一起出去玩玩，这样多好。”秦明月爽快地说。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爬华山爬的累死了，我一步也不想动了，只想回家，泡热水澡，喝姜汤，躺床上好好休息，我好像感冒了，病了，我感觉我至少得半年才能恢复元气。真是太累了！”

“你要抓紧时间，结婚前，我还能找我爸爸要钱，要恋爱活动经费，结婚后，我爸爸就一毛钱也不会给我了。靠我自己的工资，别说出来旅游，吃饭都困难。”

“那我们一直只谈恋爱不结婚。”彭慧敏想了一个好主意。

“不可能的，我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爸爸那个老狐狸狡猾的很，我今年要是不结婚，婚房婚宴婚礼他都不管我了，以后生了小孩，他也不帮我管小孩，让我自力更生，那要花很多钱的，靠我自己，一辈子也结不起婚，养不起小孩，你愿意没有婚房嫁给我吗？你愿意结婚不办仪式吗？你愿意自己养小孩吗？”

“我要婚房，我要隆重的结婚典礼仪式，我也想让我妈看看，我不比别人家的女儿差。

你不知道，我妈和我早就势如水火，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好像我不谈恋爱，不找男朋友，不把自己嫁出去，就是十恶不赦，大坏蛋。我真是服了她了。

我其实很害怕结婚，很害怕生小孩的。我自己都是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养得活小孩？可是不谈恋爱不行，不结婚也不现实。

父母想完成人生任务，我们也想完成人生任务。人在旅途，身不由己。

好吧，听你的，我们下个月再带着我爸我妈我弟弟，我们去海边走走。

还有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结婚比较好，父母还不老，还可以依靠。结婚后，让父母帮我们带小孩，我们和你父母住在一起，省了生活费，俩个人赚的钱全攒起来，足够一年出去旅游一次两次的。”彭慧敏说。

“对，好主意，就这么办。”秦明月表示赞同。

“年轻真好！”旁边的创口贴男人羡慕地说。

“大哥，你多大了？”

“我27岁了，很老了。”

“呸，27岁还叫老？我这个57岁的还没有说老呢。”旁边有一个身材肥胖的老年妇女不服气地说。

“这位奶奶……”秦明月和“创口贴男”畏女如虎，特别是年纪大的“虎”，更是不敢惹，自动后退，太没有义气，把千金大小姐娇娇女彭慧敏暴露在最前面，正面迎敌。

“呸！什么奶奶？我很老吗？”

“大姐。”

“什么大姐？我是家里老幺。”

“小姐-姐-”眼一瞪，小姐变小姐姐了，回答正确，加十分。

“这位美女小姐姐……”再接再厉，回答超级强大的好，加一百分。

“美女小姐姐”的一张菊花老脸笑得都开了花，赞赏地说：“不错，小姑娘，嘴巴甜，有前途。”

“美女小姐姐，你一个人来游华山吗？真厉害！”

“不是的，我和我老头子一起，我爬不动了，就在这里等他。我年轻的时候，上泰山都不带歇气的，现在年纪大了，腿脚有风湿，路走多了，膝盖就受不了。现在时代这么好，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只要人勤快，都有好日子过，再活五百年我都愿意，我虽然不能上到山顶，站在半山腰上看看风景也是好的，感觉好幸福！爬华山以后，我们准备下一站去峨眉山。你们去过峨眉山吗？那里风景怎么样？”

三人都摇头。

“年轻人，好好珍惜眼前美好时光，青春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如果可以换，我愿意付出我所有一切来换回我的青春，还有健康的身体，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唉！”

她抬头仰望，深吸一口气，诗人般感叹道：

“这儿实在太美了！”

坐在缆车上，四周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好像没什么好看的呀？

彭慧敏拿出手机来自拍了一张，配图：“与云同行。”发朋友圈，点赞无数。

那创口贴男紧闭上眼睛，难道还有声音在呼唤他？

“我们回家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秦明月小声问。

“好。”彭慧敏一口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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