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了四五个男人,七手八脚,粗暴地将我们强行拖下车去。
尽管主人奋力反抗,但是押住她的是两个大男人,瘦弱的她,哪能挣脱得了?
黑蛋和花蛋分别被拖进不同的笼子里,个头较小的黑土和黑金被捆绑在一起,而我却跟他们分开了,被关在别的笼子里。
“强哥,大小算起来,总共有五条。”一个男人对那个带头抓狗的人报告。
“这小金毛的毛色看上去像纯种的,可以送出去卖掉。”强哥说,接着指着黑蛋他们,“其他那些普通的,全部就地解决,一个不留!”
“要怎么搞?”年纪最小的一个抓狗人问。
“还用我教吗?刚刚那条白狗是怎么搞的?”说完,强哥满足地走到加油站里。
这么说,白蛋已经惨遭他们毒手了。我在笼子里大声吼叫,引起黑蛋他们一同吼叫,不过我们只是垂死挣扎而己,虽然我们的叫声引来了一些人,但他们只是看看热闹罢了。
“你们还是人吗?他们都是我养的,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杀他们?凭什么?”主人冲着他们叫喊,“你们谁动手,谁就不得好死!”
那些人都像是聋子一样,听而不闻,一个男人把黑蛋的头硬生生地拖出笼子外,尽管他犟着脖子吼叫反抗,但斗不过他;另一个男人拿着锤子,面无表情地走到黑蛋面前,抡起锤子往他头上重重砸下去,黑蛋的头瞬间被砸了个粉碎,惨不忍睹。
在场的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心脏像被无情撕裂一般,却无能为力。主人大声哭喊,疯狂地指着他们咒骂:“你们这些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狗/娘养的,不得好死啊——”我对着她大声吼叫,示意她赶紧离开,不要管我们了。
她身旁的男人挥手对她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她脸上留下了鲜红色的掌印,嘴角渗血。
接下来轮到花蛋了。黑土和黑金在不停地向她吼叫,喊着妈妈。
光明磊落的我们,如今却像被押上刑场一般,逐一接受惨无人道的审判。我真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待我们,仅仅是为了不让狂犬病在镇子里传开吗?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吗?
花蛋看着黑蛋的身体发呆,被拖出笼子外。也许她知道这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是徒劳无功,所以她并没有反抗。就在这时,黑土和黑金竟然咬松了绳子,顺利逃出来了,拼命跑往花蛋。
花蛋连忙大喊:“别过来,快逃,快离开这里!”
那个准备要杀花蛋的男人赶紧拿起锤子往黑金身上砸去,幸好黑金灵活,砸空了,可是黑金又跑回花蛋身边。
“快跑,别理我,快跑!”花蛋流泪摇着头。
其他人纷纷围过来,连小狗也毫不手软。花蛋趁着混乱的时候,从笼子里冲出来,对着其他人大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黑土和黑金趁机在他们脚下乱窜,最后跑远了,往加油站外边的马路走去。
眼看他们就要成功逃脱了,这时却正好驶来一辆大货车,只听到那飞转的车轮下传来一些细碎的闷响,随着汽车过后,一切都安静了。
之后,一声惨叫,我再回头看过来,花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主人跪倒在地上,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蛋和花蛋,愣住了。
上一辈子,我被卖过一次,这辈子仍然摆脱不了这悲惨的命运,被送上另一辆车。离开的时候,只见主人慢慢爬到黑蛋和花蛋身旁,一把抱住他们痛哭,血迹染红了她那满是皱纹的脸。她的身影,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孤寂凄凉。
在主人不远的地方,强哥走向大牛面前,拍拍他手臂,掏出几张钞票交给了他。这家伙,原来跟他们是串通好的,我顿觉满脑子发热,对着他们肆意狂吼,可是,我只是一条普通的狗,不得不服从人类的一切安排,他们要我活着,我不得不活着,他们要我死,我只得去死。
走出马路的时候,发现马路中央有一摊混着血块的皮肉,被过往的车辆反复碾压。我失声痛哭,胸口闷痛难当,都怪我自作聪明,擅作主张,怂恿主人外出;都怪我夜郎自大,不懂得命运多舛,世人险恶,才遭致大家相继命丧黄泉。我不想活了,我要跟上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当畜生,我要带他们做人去,一起做人去!
我在笼子的一头撞到另一头,使得笼子在车厢里翻滚,尝试了很多次,最后在车子上坡颠起车厢的时候,顺利跟着笼子从车厢里掉落到地上。
笼子在地上一直滚动,撞在路边的树干上,又被反弹到路边的排水沟里,一直滚到尽头才停下来,我被滚晕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可是,我被困在笼子里,吼叫了好久都没人理睬,经历了多个昼夜,最后我在极度的饥渴之中昏死过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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