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美国】顾月华

  是天意，也是人助，我以参加第十二届世界华文微小说研讨会的特邀嘉宾身份，在2018年12月12日，登上了飞往雅加达的飞机。

    尽管这一年四季都在东南西北的旅遊、开会、和探亲，去印度尼西亚却是我心中一个深藏的情结，那个国家跟我们家曾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全家乃至亲戚的命运与前途，也与这个国家的政治与经济的命运，紧密联系休戚相关。当我告诉我顾家的姐弟们，我要去印度尼西亚了，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对我说别忘了带印尼的龙虾片回来！

    在岁月的沉淀中，有些事是隽刻在心上的，一想起印度尼西亚，我的面前立即出现了一条大船。

    在我家装相片的抽屜里，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张姑妈与姑夫在一艘大船上的照片，那是他们搭乘远航遊轮，前往印度尼西亚的首都雅加达的合影，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正在走的海上丝路，是中国近代史中在东京南亚地区重要的丝绸之路，印度尼西亚更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国际贸易及政治联盟的重镇。

  当我还是一个初中的寄宿学校的女生,我对世界上其他的国家一无所知的时候,我就听了很多关于印度尼西亚的事情,在雅加达,我知道有一个文具公司叫沪南贸易公司,因为当时我们家住在上海南部法租界的康悌路,现在的建国东路，在我们家的地标成立的沪南贸易公司是总部，而雅加达的分公司，则由我的姑父钱钖骐和他兄长钱钖恩主持，还陸续加入了钱氏族亲，但我们家却始终留守中国，没有一个人去印尼。

 

去印尼买龙虾片

    一路上，我脑海里便浮现出南洋群岛热带风光的景象，神秘的寺庙、艳丽的峇厘女郎，那时我在家中看到许多爪洼岛上裸露上身的年轻女郎照片，那充满热带风光和异国情调的相片，伴随着我们长大。在一片棕榈树和椰子树掩映下有幢大房子，在白色围墙的护卫之下，走动着许多的仆佣，里面便住着我的姑母。很多年前我便从老房子的抽屉里，见到过这神秘国度的照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姑夫与姑母在三十年代飘洋过海定居印度尼西亚雅加达首都，在1966年，因印尼排华，又从印度尼西亚移居香港。

从姑母去印尼后，起初曾经回国探亲，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阻断了她回乡路，新中国成立后，姑母第一次回国是中国与印度尼西亚在1950年恢复邦交以后的事了，两国建交，一切就绪，南洋客带着浓郁的热带风光，纷纷回到祖国探亲观光，接受人们瞠目结舌的礼拜，受到从政府到地方的热情接待，那是海外华侨锦衣返乡的黄金时代。

   

去印尼买龙虾片

    听家人天天在谈论着的小姑母，终于快要见到了。以父亲为首的家族要员及姑夫家族中的兄姐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团，他们南下广州，等待远洋轮抵达国门，南洋客首次回来别无选择，当时中国与印尼並未通航，只能搭乘航海游轮，带着高大的藤条箱笼，和船上带下来的精美菜单，飘洋过海旷日时久，像来自外星的客人，游子终于回到故乡。

    会合后又路经杭州，一路旅遊一路休息，终於回到上海。我们都去华侨饭店拜见姑夫姑母，人人都有礼物，从父亲的劳力士纪念金錶，至大姐的奥米茄，二姐的浪琴，我也收到一只英纳格手表，我和二姐各人有一支犀飞利金笔，二姐可不舍得用，年初一别在胸襟出门看电影，回来就丢了。我却用了许多年，还有巴黎香水口红，使我很早便迷恋上了这些奢侈品。而我在她多年来给我所有的礼物中，只带了一只手编的金丝钱包跟我走天涯，到达美国，现在还珍藏在我的宝物箱里。

  在姑母十八件托运的行李也曠日持久地抵家后，我们家孩子都迷上了巧克力、腰果、和龙虾片，尤其是炸出来象盘子般大的龙虾片，带着鲜虾的香味，我们天天吃，怎么都吃不厌，一家围坐在一起，各自口中发出各种响脆声音，真是幸福的年代啊。

  我们也看到沪南公司的各种文具产品，上面都有沪南公司的註册商标图象：一个巨人在掌拨着一个巨轮狀的方向盘的舵，在大大小小的公文包及印刷品上，这个巨人无所不在，于是也隽刻在我的脑海中。

  他们在上海歇息过后又北上，国庆节前去了北京，受到政府的礼遇，登上了十月国庆天安门广场的观礼台，及周总理的接见。

  晚饭后我们便围坐在大人身边听故事，他们总是与父母一起讲印度尼西亚沪南公司的故事，于是，穿着丝绸旗袍的姑母，从海上丝绸之路远去南洋的故事正式开始了。

  听他们讲这几十年间发生的各种变迁，就象天方夜谈的故事，我依偎在他们身旁，看他们喝着茶，聊着天，哈哈大笑后，又频频地互递着手绢擦眼泪。

  威重一方的姑夫和雍容华贵的姑母，此刻变成了小弟小妹。我们不久就弄明白了印度尼西亚沪南公司的由来。首家分公司在雅加达，然后在万隆、泗水等各地设立了分公司。

  他们向亲人吐尽了身为华人在外所受的万千种苦难，不仅是创业期间的胼手胝足，还受尽了当地人的各种欺凌盘剥。于是我们知道了他们昔日艰辛和他们今日的辉煌来之不易。

  印度尼西亚在1945年发生泗水惨案、1946年发生万隆惨案等共三起惨案，姑夫与许多善良无辜的南洋华侨，都受到排华的动乱或日寇的迫害。他向自己的哥哥嫂嫂痛陈昔日皮肉之痛，我知道此时此地，这里便是祖国，便是家乡，便是父母的所在，在外乡回来见到兄嫂的姑夫姑母，在上海一住三个月才依依惜别，他们太爱自己家乡了。

  在新中国成立后，他们这些中国华侨，顿然扬眉吐气，他们的勤奋影响了他们的居住国的经济繁荣和文化，也改变了他们自已的地位和命运。所以他们积极推动祖国与当地政府的友好互动，团结同乡会群众万众一心拥护新中国。

  印度尼西亚是东南亚国家中的重要国家，是全世界最大的群岛国家，横跨亚洲及大洋洲，也称“千岛之国”。

  据姑夫讲述，每天他清晨先去散步，买些炸糕早点送回家中，然后乘小飞机巡视各分公司业务，原因就因为唯有飞机方便往返，我们听来却很离奇有趣。

  椰加达是印度尼西亚的首都，和世界著名的海港。也是印度尼西亚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海陆交通的枢纽，是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的交通咽喉，也是亚洲通往大洋洲的重要桥梁。从上海到椰加达之间忙碌的贸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停止了。

  突然中止的外交及贸易来往，使上海分公司面临危机，其间驻守上海的父亲独自偿还货款债务，保住公司信誉。直至十多年后，公司股东回来开会，都对父亲表达了由衷的感恩。

  六十年代，在中国经济被封锁，急需外汇支持时，市面上一片萧条，父亲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政府也动员有海外关系的人士帮助解决外汇的难题，父亲便恳劝沪南公司调动资金换入外汇，为协助中国政府渡过难关出一份力。

  一南洋的亲人对父亲这位原始大股东一向言听计从，于是从沪南公司向中国汇入巨款，指名受益人是无锡县，用此外汇买化肥，滋润了家乡的肥沃土壤。

  无锡县长登门送礼道谢，送来家乡的水蜜桃和三黄鸡等，我们也为父辈的爱国行为骄傲，并受到了印象深刻的爱国教育。

  沪南公司在笫二次世界大战后重整旗鼓，以文化用品供货商开始，最后承包了总统府及政府机构、商业社团及学校的所有办公文具。

  1955年万隆召开亚非会议，周总理访问印度尼西亚后，我的姑夫兄弟俩因与苏加诺总统府及政府机构有商业关系而密切来往，兄长是当地德高望重侨界首领，姑夫任江浙同乡会会长，受到周总理的亲切接见。

  但是好景不长，世事风云突变。后来印度尼西亚内乱，苏加诺被迫下台。就在印度尼西亚政变后，不久便开始排华，许多南洋客遭到逮捕清洗，姑夫兄弟俩人名列黑名单之首，只能弃家迁涉，定居香港。分崩离析中的子女分了两处，一半在香港另起炉灶，留下的子女被迫入籍印度尼西亚以保产业。

  姑母的女儿随她到香港定居，三个儿子留在印度尼西亚继承父业。遗憾的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在没有父母庇护及主持公道的几个兄弟，面临庞大企业，发生各种冲突与岐见在所难免，姑夫在1982年瘫焕成植物人，在香港医院住了六年，于1988年病逝，再未回到印度尼西亚。而他的儿子们失去依傍的主心骨，在这变故中，曾付出了兄弟反目分裂的代价。

  姑母到香港后，时常回国探亲，家乡的侨联非常关心小姑母，身处逆境的她带女儿在香港及故乡重新创业开店，侨联给予了关怀支持。她在香港少了应酬，只有一个仆佣，她闲了编织金线银线钱包消遣，送了一个给我，它象征了小姑母细密的爱心。

  而她的勇气、胆识、仁慈、善良及同情心，是我常常拿来仿效的精神。她先人后己，助人无数，对别人有求必应，做好事不求回报。最后在被遗忘的角落里，默默地过完了她在香港的日子。

  她依然热爱自己的祖国，鼓励子孙继续与祖国进行贸易，她对一生的命运与选择无怨无悔。

  姑母名蘭貞，「蘭為王者香，香馥清風裡。從來巖穴志，不競繁華美」。 以此詩喻姑母竟非常妥切。她在2017年岁尾去世，标志着老一辈的沪南公司元老己经结束了。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作为沪南公司原始股东，我父亲是创始人之一，不幸的是在文化大革命抄家时，红卫兵搬空了家中一人高的保险箱，到79年归还时，金银首饰折合成四斤黄金，以人民币归还，而全部文具档案片甲不存，当然也失去了沪南公司全部股权资料，父亲认为当老一辈去世后，下一代如有纷争，我们家子女己无凭据去争取合法权益，于是提出了退股撤资的要求，並获准，所以我们家与沪南公司也沒有瓜葛了。

  为什么我对印度尼西亚却依然有着难以释怀的情结呢？

  我知道我们一家跟印度尼西亚有着纠缠一世的恩爱情仇，在每个月公司寄来的外汇带来的优沃生活，使我们家在任何时候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除此之外，我们家子女一生都被“海外关系”所累。大姐在北京工业学院是高材生，原來可在保密的国防工业任职，因海外关系改分配至中国科学院，我们每个人被敲上一个“有海外关系”的烙影，以致我们无论如何的努力和本分，都很难受到重用，甚至成为沉重的包袱，这＂脱胎换骨＂四个字可真不是一句轻松的成语。

  在印尼排华时期，我们家所有印尼亲戚的子女几乎都到中国来就学了，我也与表姐和表弟们有了较深的感情，阔别半个多世纪，我想去印尼看看表弟裕铭，我想去雅加达看看沪南公司，我想去吹吹南国的风，我想去买印尼的龙虾片。

  表弟很快有了回音，他说：對印尼滬南公司的資料，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歷經多次的事件，領導層的更替，以前的資料可說是已蕩然無存，且如今的局面也已步入衰落和沒落的階段。

  文具事业的式微，是意料中的，我只是想看最老的沪南公司，哪怕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还是想拥抱它一下，代替我的父亲，他一生並没机会踏上这个国土，但是我知道他一生关注沪南公司，从不索求更多，反而要求每月的外汇減少一半，自已主动适应艰苦扑素的社会潮流。他曾申请去印尼探亲，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只有他一直被拒签，甚是蹊跷荒诞，好在父亲在中国被改造得很彻底，並不热衷把自己儿子送出去接班，对于去不成印尼，也是一向的淡定坦然。

  我比会议报到提早一天抵埠，与表弟约好次日一早他來接我。

去印尼买龙虾片

  12月13日上午9点钟，表弟如约到酒店，我们很快切入主题，表弟说今天要带我看五个地方：沪南公司门市部、总公司办公楼、他家的三个厂，从中部到北部，估计要看到晚上，车程很长，问我吃得消吗？

  我说只要有东西看，我不会累的。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沪南公司在雅加达中区，毗邻政府部门及办公楼，在总统府、陸军部、商务部门等等的各种大楼及建筑群旁，我们到达雅加达之行的第一站，便是寻访它的旧址，司机把车停在一排关了门的建筑前，我们下车，却不知怎么可以拍下这个半条街的门面，表弟说要拍全景，必须到对面，於是我们回到车上，车子兜了一圈，开到对面车道，表弟说公司门市部己关闭了，因为文具生意实在难做，现在你看到的这七千平米的公司，就是最早的公司，一直包揽着印尼政府的办公用具，现在公司办公楼还办公，小工厂也在生产，因为需要支付退休员工的退休金，所以並没有真的关闭。

  一我问他这地皮的产权还是公司的吗？表弟说是的，最近可能会卖给边上那个大楼，当然是天价了。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第二站去办公楼，一进院子，见几个楼群，中间有条路进去，两旁是工厂，办公楼有两层，上下各有十多间，有几十个员工在工作。我甫入门，表弟便指着迎面入目的一块大牌子，说：“你看沪南公司的Logo”！我一看果然是我们熟识的商标，心头不禁一热，这时表弟己告诉几个身边的女孩子，我父亲是以前的公司元老，从美国过来的，她们都带着头巾，是穆斯林教徒，于是她们一一上前与我握手，握手时，她们把头俯下贴在我的手上，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回教女孩，觉得她们很纯朴可爱，后來又去看表弟家三个厂，所遇到的女孩都以这样的方式与我握手。而在以后的几个旅游景点，我与更多穆斯林女孩相遇，她们对华人的友好尊重，及她们本身的天真烂漫，都令人产生出拥抱她们爱护她们的自发的情感反应，想到印尼的几次反华，世界上没完没了的宗教纠纷，内心多次生出深深的遗憾。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从办公楼出來我去工厂蜻蜓点水地一瞥，女工们正在把扫描用的二维码贴纸贴到文件袋上，而不再是仅仅单纯的銷售纸张皮革，我们悄悄地看了一眼便无声响地离开了。虽是短暂的逗留，我似乎也了了一个前世今生的情结。

  离开沪南公司，表弟说你可以休息一下，三个厂都设在北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北部是新区，离开了市中心，我们首先去看表弟家的印刷厂。

  乘着休息，当时我便把沪南公司的照片发到中国去了，它们在我姐弟群里立即有了反响，大姐看后说无语了，她觉得很沮丧，沪南公司毕竟没落了。但我却有相反的看法，在一个颇多动乱的国家，总统都换了几个，数度排华及暴乱，一个华人的公司，却保持住它原始的产业及地皮，在文具业没落的今朝，那巨人手中的轮子还在运作，我也无语了，却是感慨它的厚重，这分明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不久便到了表弟家的印刷厂，新社会新的人文交流，广告是不可或缺的环节，文具从案头抬起头來，跨步出界，印刷从小张的纸质，蜕变到顶天立地的矗立在无所不在的角落，我们平时看惯了各种广告，源源不绝的重复在公共场所或高速公路上，今天我在十几个大小不同的车间里，看到几十台巨型的印刷机在运作，各种平面广告不断的在滚动中慢慢的展现出它们的色彩和符号。

  看完第一个厂我们就去表弟家的西餐馆吃中午饭，由于精致，我吃得很满意。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接着，我们去参观第二个厂，那是一个制作广告牌的大工厂，因为要制作各种公共设施中大小的铁架子，所以这个工厂就像一个工业生产的大型机械厂。它们生产的大型综合性的立体广告我颇有兴趣多看了一会，作为美术设计专业出身的我对于这种立体的巨大的产品感到新奇而有兴趣。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有几个工人围着一个有圆弧形弧度的铁架子在操作。表弟告诉我这个是要做地铁的广告的，雅加达明年要通地铁了，这是一件大事情。既然接了这个制作广告的业务，就这厂的规模是忙不过来了，工厂也太小，马上要去找更大的场所，招更多的工人，才能应付这个项目，因为毕竟地铁是一个大工程，里边的广告就更加可观了。

  我后来又听到好几次雅加达的文友提到这个城市要有地铁了，我想到沪南公司的后人能够参与这个工程，这说明沪南公司后继有人，把文具事业迎合潮流趋势，发展到了极致，表弟的儿子钱新雄这时打电话过来，要与我一起吃饭，他是在美国留学回來的，我己经在他的企业中感受到他的优秀，他思想先进，做事通达，作风大胆而富有魄力。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第三个厂印刷较小的部件，其中包含了一些雕刻镶嵌工艺，更多的人聚精会神地在完成制作中的细节，我们匆匆走过十几个车间，看不尽其中的五花八门。

  一在日间，表弟问我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我说我要买些印尼龙虾片。参观完毕，表弟说他儿子己设家宴请我去吃晚饭。在回他家吃晚饭的途中，表弟说，不必去买了，己派人送龙虾片至家中。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一他们的家很宽敞，庭院及金魚池嵌在建筑之中，居室及自然风景完成了合理的拼图，桌子是巨大的，己经准备的菜並不少，我掀开藤编的罩子，看到了不少油炸过的菜肴。

  表弟一路与我谈笑风生，已经问清楚我喜欢榴莲，不一会儿，榴莲、芒果和菠萝端了上来。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晚饭后，表弟送我回酒店，抵达酒店后，他让门童召来一个行李车，我才看到从后面搬出不少的大袋子，这些龙虾片是第一批有两种达二十包之多，第二天分手时，我自己又拎着大包小包回房，那是酸辣口味的龙虾片，表弟又坚持要送我印尼上好咖啡及海参，虽然我坚持只有龙虾片才是我必须带回家的礼物。 

  我的箱子本来已经满了，原以为送完了带来的六本书，可以腾出一些空间，谁知道文友们又送了我六七本书，除了书，我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把所有的龙虾片都装了进去，箱子便满了，我也儍眼了。

  我很快决定，我可以舍弃一切身外之物，但是我必须把印尼的龙虾片带回去，因为这並不仅仅是美味的印尼特产，这是我的兄弟姐妹们童年的回忆，它们虽是普通的食物，我舍弃了比龙虾片昂贵得多的、我所有能够放弃的一切东西，把龙虾片装满了整个箱子。

去印尼买龙虾片

  我到达上海已经是深夜了，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的给我们七个兄弟姐妹分别寄快递，又与上海的姐妹约了见面，她们也急不可耐的要听我讲印尼的故事，在印尼的时候，表弟告诉我，公司的董事长非常惧怕我父亲签证成功，因为他有能力，势必能掌控公司命脉，因此是他阻扰了父亲的签证成功，董事长是姑夫的兄长，在我们心中的一位最尊贵和蔼的长者，他事无巨细都会请教我父亲，与之商议决策，父亲与他的亲密友谊胜过任何人的情谊，这个消息在所有的老人都故去后，由公司大股东之一的表弟说出来，当然是可以相信的，却也是令人震惊和遗憾的。

  一姐妹们问我为什么几次排华，表弟家都能幸免，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印尼是一个回教国家，对于佛教及其它宗教都相当的排斥，印尼的人民很善良，但非常容易被煽动，很容易引起暴动，在苏加诺总统倒台后，苏哈托总统上台了，他曾经禁止华文教育，禁止学校上中文课，但是当华人退出各大领域后，市场萧条，经济萎缩，最后不得不再让华人出来插手工作，华人最后还是领军人物，在苏哈托倒台的时候，又出现排华高潮，但是无疾而终，反华反不下去，因为印尼的经济已经离不开华人。

  表弟己经入了印尼籍，住在富人区，暴民无法干扰到他的家。他很满意印尼的生活狀态，对家族的事业雄心勃勃，虽然有八百多个工人的产业在忙碌，他却多次详细诉说在转型求变中所遇到的棘手困难，凡是一个创业者，总是首先遇到资金的问题，其次寻找投资合作人担保人及客户的每一细节，一步步走来，並非容易。

    我获知我的几位表兄弟将沪南公司从风雨飘摇中维持稳定，在成长中又培养出笫三代，这一代年轻人纷纷前往英美先进国家留学深造，学成后成绩斐然，各自另立门户，开拓新产品附应潮流，并向外创办现代化的公司企业，跻身国际贸易行列，並频繁前往广交会。

  表弟告诉我祖国的一带一路正给他们带来无限的生机及希望，他们在不同的国土上，都体会及收获了这个政策产生的实惠及好处，令所在国政党另眼相看华人地位的日益提高，前景乐观而坦荡。

  是的，中国为世界描绘出一幅全球同心合力开创繁荣发展新时代的大宏图，这里面有多少华人的生命和血汗，毕生的贡献给异国他乡，而我从印尼回来后，更想告慰我的父亲，你们开辟的路正在越走越宽，你们创下的业，已经今非昔比，南洋客在丝绸之路的历史上，产生他们特定的历史意义。今天中国的强盛，一带一路重新让丝绸之路再创辉煌。从丝路精神中汲取我们祖先不折不挠前仆后继的力量，中国向全世界发出友好的呼吁，成为所有走在丝路之旅的游子，有了坚强的后盾。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一两天之中，与表弟深谈了我们家族的所有故事，看到我曾经受过委屈，而他们却一直奴仆成群的生活着。他问我，如果当初让你生活在印尼，你愿意吗？我不加思索的回答他：不，我不乐意过一辈子安乐的生活。我对我的经历和遭遇己沒有遗憾，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何况我喜欢四季分明的日子，喜欢中国的美食，更何况我以前或现在，追求的都不是物质，我追求的那种安逸舒适与财富和奴仆成群无关。

  休息的日子里，我家的群里天天有人发龙虾片的照片上来分享，想不到姐妹们都把龙虾片炸得又大又平，连媳妇也能把它炸得很大，我常在文友中冒充美食家，可我知道在我家女人们的厨房，我终是第一个被逐出的，就是龙虾片这么简单的玩意儿，其实我也炸不好。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去印尼买龙虾片

2918-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