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

2011年6月29日

        那天，看到湖北省今年的高考作文题目《旧书》，心里一动，想写写，一忙乎，就给撂下了。毕竟存了这个念头，这些天就盯着书橱沉吟着，那里面可都是些旧书呵！

        虽然早就有了电脑，有了网络，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从牙齿缝里省出些钱去买书，可那些躺在书柜里的书仍然是我最珍视的宝贝，在我看来，它们已经不是书，而是一段记忆，一段年华。

        旧书之旧，非是单单的陈旧，倒像是素日里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旧”，是沉淀，是故事，是沧海变了桑田后留存在页码间的光与影。薄的，厚的，褶皱的，平整的，干净的，落了些许灰尘的，它们伴了我且行且吟的岁月，予我几多欢乐，排遣几多寂寞。

        记得有高考结束后学生们爱在大桥上或是高楼顶把他们的旧书抛向天空，任它漫天飞舞。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宣泄吧。不知为何，如斯场景却让我有些心疼。抛得了书，却抛不掉那段生活。为什么不留下呢？像是留下成长的鉴证。若有一天偶尔想起，翻一翻，那些行间漫漶的笔记，还有课堂上开小差时涂鸦在页眉上的画儿，该是多好的回忆啊，只可叹，他们此番抛书，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从前爱买书，大学时在樟树林常有折价书卖，每次淘了几本觉得比较好的书，就如得了宝贝似的开心好久。家里寄了钱来，总盘算着去西师街的书店里买书。要好的朋友知我爱书，有时也会买书赠我，那是最可高兴的事了。那会儿宿舍简陋，没有书柜，就用一长木板搭在床上，把书放木板上，睡觉就和书在一起了。看着木板上的书越来越多，很是有富足的感觉。

        书到我手，是簇新的，而如今，它们都成了旧书，偶尔翻检出来，摩挲展读，看看出版年月，再看看当年阅读时的批注，往事便如淡淡的青烟氤氲在眼前。此刻的旧书仿佛便不再是书，而是从前我的快乐，我的友谊，我的爱情……

        旧书于我，是流逝的青春，是缠绵的往事，如古人记事的绳结，连缀在春花秋月的记忆里。 

        远去了“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温婉，消弭了“雨夜闭门读禁书”的刺激，我怔怔地望了那些静静地躺在书橱里的旧书，似有一缕暗香掠过，莫非，这便是岁月的涟漪么？

        我念旧，于书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