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短毛碎组织的好文共读。
在开始之前先了解一下作者:
毕飞宇,1964年1月出生于江苏兴化,中国当代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南京大学特聘教授,毕业于扬州师范学院。 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了《明天遥遥无期》《雨天的棉花糖》等小说。 1998年2月,小说《哺乳期的女人》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2004年12月,小说《玉米》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2011年8月,凭借长篇小说《推拿》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2013年10月,出版首部非虚构作品《苏北少年“堂吉诃德”》。2017年1月,出版文学讲稿《小说课》。2020年12月,当选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2022年3月,出版《毕飞宇文集》十二卷本。2023年7月,出版长篇小说《欢迎来到人间》。
他人推荐作者理由:
如果你读过毕飞宇的小说,你一定会被他的真诚他的坦荡他的真性情所吸引所感动。但如果你熟识他,除了这些,你一定还会被他丰富的情感、温暖的纯真和对人间充满关爱以及灵魂在高处的孤独所感动。他真诚的文字后面始终有一种对家园的追寻,一种对精神家园的苦苦追寻,而他从未曾到达,一直在路上……
带着这些好奇,细读他的作品《祖宗》,感觉到作者在用词方面确实非常独特,看到文字就如看到画面一般,联想丰富。
第一次初读毕飞宇的《祖宗》时,是晚上;看得我毛骨悚然,仅看了不到两页,关闭。
不敢看,对于胆小的我,无法在夜间看完这篇文章。第二天忙,没有打开。第三天趁工作之余,打开细看,感觉到有深深的悲凉在贯穿我整个内心。
太祖母,将近百岁,本是让人开心和欣慰的事情,但是在孙子的眼里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就因为她长了一口太好的牙齿,死后会成精。真的是天方夜谈,闻所未闻。
,对于祖宗的神秘描写,不单有历史的味道,更有有哲学的气息“她老人家的打量像哲学研究,却又视而不见、似是而非,历史结论一样有一种含混与空濛的笼罩”
“对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一个说法,在这个家族看来是不成立的。
对于将要过百岁的祖宗,拥有一口坚硬的牙齿,对于家族来说是一场灾难“太奶奶看来已成了父亲的沉重木枷,父亲抬起头望着我,说,你看见她老人家的一口牙了?”父亲满脸的恐惧溢于言表。
再看父子两人的对话:
“父亲拉拉我的西服袖口,悄声说,人过了一百岁长牙,死了会成精的。
怎么会呢?我说。
怎么不会呢?父亲说。
谁看见成精了?
谁看见不成精了?”
这个毫无根据的念头控制着父亲,为了“家族的平安”只能硬生生拔掉祖宗的牙齿。
太祖母的眼中布满白内障,白内障使她的俯视突破了人类的局限,弥散出宇宙的浩淼苍茫,展示了与物质完全等值的亘古与深邃。
这一段的描写,感觉祖宗已经超越了人类,她已经与宇宙联结了。
“妻子怕的是死,父亲惧的却是生。”在这里看到了两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那就是生与死的力量。
“给太祖母拔牙是我生命史上最独特的一页。一大早飘起小雨,那东西不完全是雨,只能说像雨像雾又像风。天空中分泌出很浓的历史氛围。阴谋在我的家园猝然即发。只有被盘算的太祖母在阴谋之外。我们全作好了准备,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有一种把握命运、参与历史的使命冲动与犯罪快感。
这是人类对待历史的常识性态度。太祖母坐在窗前,安闲如梦,像史书上的无事季节。我们全埋伏在太祖母的四周,不动声色,在地上投下我们的巨大阴影。”
在这里看到了人的愚味,全家族的人都在密谋着要拔掉一个百岁老人的全部牙齿,想想都惨忍。
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下得去手的。特别是“有一种把握命运、参与历史的使命冲动与犯罪快感”是时,那种不考虑亲人的痛苦,只为了减少自己被可能“成精”的祖宗的控制的快感,那种人性的泯灭。
实在是可悲可叹,如果说一直在家里生长的父亲及叔叔们,不知道,会被恐惧裹挟着,那么“我”这个长年在外见过“世面”的人,也在配合着做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是有些不明白。
没有弄到麻药,叔父看向父亲,父亲还是发自内心的“心疼”着说,奶奶,让您老遭罪了。这是一个多么俱有讽刺的话呀。那时只想到了没有麻药会让老人遭罪,却没有想到因此会要了老人的命。
当父亲说:“奶奶,老寿星您就快一百岁了,奶奶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太祖母笑笑:“不能再活了,”太祖母端着酒杯很开心地说,“再活不就成精了?”太祖母这么说着自个干了酒,叔父们的脸色就阴暗了下来,出现了惶恐神色,他们的酒杯在手里显得沉重而迟疑,幸好太祖母看不见。
也许这一句“再活不就成精了?”的话又一次坚定了孙子们早就下定的决心吧!
“十三个孙子一同跪下去。他们的驼背使他们的跪显得虔诚。”不知道这个虔诚是对于祖宗的孝道还是对于成精的说法的虔诚呢?不知道。
父亲说守灵时两手抚着棺材,我一听“守灵”心里就咯噔一下,“灵”是什么?在我的想象中“灵”比生命本身更加活蹦乱跳,这个想法叫我不踏实,但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便是灭顶之灾。
我儿子上衣上的那块黄布早已成了一面旗帜,飘扬在我太祖母的灵光之前,太祖母依靠这面生龙活虎的旗帜在阴间霸道纵横,大鬼小鬼对她奈何不得。
父亲说,太祖母可以逢凶化吉了。父亲对阴间的事比对阳世更具城府,我们的先辈大多如斯。
如此来获得心里安慰,太可笑了。
这是在进行自救赎吗?希望祖宗在阴间“霸道纵横”可以减轻自己的良心谴责吗?
“上个世纪的冷风披着长发长了长长的指甲就抓了过来。”此刻,多希望祖宗可以透过厚厚的棺材板,伸出长长的指甲,把这一群不孝的子子孙孙给带走。真的是可气!可恨!
“小楼上空空荡荡。一张床一张梳妆台而已。父亲和我无限茫然,好奇心就向着现实做自由落体。”以为可以安心了吗?
我想不可能吧,那种愚味的心在成长,茁壮成长,它不是一个健康的种子,它只能会吞噬掉更多的愚味的人性。
这不是个例,而是没有觉醒的人,一直保持的常态!
愚味的人生,也许这只是一个起点,何时可以终止,只有更惨重的代价才可以唤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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