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温馨的小城

作者: 颜娜诗 | 来源:发表于2021-07-11 06:59 被阅读0次

不知不觉在小城居住近15年,无数次看着它的日出,数着夜幕中的星星,看打鱼人满载而归。它的欢声笑语,悲欢离合,编织着岁月的细水长流,黑夜也变得温柔,心开始学会驻守,从小城走出去的人,心中往往弥漫着,那份浓浓的乡愁。

黑夜才刚刚睡醒,小城的护城河堤上,都是晨练的人。年龄大的甩甩膀子,扭扭脖子,兴致高时,扎起马步,推着空气慢舞。年龄略轻的,和这条长堤比魁梧,沿着它的弧度,两条腿在上面敲鼓,奏响欢快的晨曲。最匆忙的是赶往校园的学子们,自行车脚踏板的噔噔噔,书包在挺直的脊背上跳动着青春,运动的人们,撇着路,给他们让行。

小城喜欢深藏记忆中的风景。走在清晨的街上,70至80岁的婆婆们身上,还能找到棉布花格子衣服的丽影,这些衣服可真长情,陪伴了我们的童年,又勾起,岁月深处老人家们的念想,她们肯定记着那时的穿针引线。铁匠铺子点燃着激情。一块冷冰冰的铁,在风炉呼呼的炭堆里,脸膛涨得通红,两个彪形大汗,高举重重的锤子砸下,飞贱的火花中,他们没有丝毫慌乱的眼神,锤子砸下的是生活,提炼的是艺术。多余的杂质,在一番叮叮当当大汗淋漓的捶打下,陪伴庄稼人耕耘的家伙什就这样诞生。小城还有一处篾货街,大到鱼篓、簸箕、斗笠,小到补鱼网的针,一应俱全。这些店的店主,据说都是编篾制品的好手,他们的手艺被新时代塑料制品代替,只好退守小城巷子的角落,在潮起潮落中,抚弄最后的悠闲,看着他们灵巧的手,一个时代在记忆深处呈现。

小城的护城河盛产鱼虾。周末放假的人,喜欢拿着钓竿,约上三五好友放钓。他们一般不落单,偶尔钓到大的,要人帮忙兜进鱼篓拖上岸。往往这个时候最激动人心,拖动钓竿的人紧张而后怕,怕鱼挣脱咬断钓线,岸边的好友,拿的拿网兜,拿的拿鱼篓,欢呼着享受鱼出水的瞬间。有个别在渔村待过的撒网人,会趁鱼群到水面换气的功夫,撒开大网,收获一满船的鱼虾。拿到市场,这些野生鱼瞬间抢购一空,卖者愉悦,孙子孙女的学费不用找儿子儿媳,买者称心,这大的新鲜胖头鱼,又可以给家人露一手啰。

小城的爱情很简单。不需要坐飞机、高铁会亲家,从县城东面到西面,开车不到1小时,带去的早餐还热乎着。亲家都是庄稼人,体会姑爷从乡村到城里落脚不容易,没有提彩礼。两个孩子的将来,需要柴、米、油、盐来维系,人踏实本份就是最大的彩礼。有钱不一定会过得开心,但有情一定会让生活有意义。

小城的黄昏非常美。在长荆公园的落日中,看着穿行的火车,人也欢快了起来。对着奔跑的火车看去,夕阳像被火车穿出疤痕,火车是一个勇敢的借光者,满载整一车的光呼啸远行,将小城的光洒向经过此地的人们,虽然没有专门设站接待他们,也让旅途有些温馨。观夕阳的最佳位置在一处古城楼上,登上城楼,远远看着归鸟,夕阳被投射在护城河,顿生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感。看着水天一色,纵然生活的些许琐碎事,也没有间隙存放心头,眼里装满景,心自生柔软,撩拨灵魂深处的诗情。

小城里也死过人,是一个女人。男人和他女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女人没过门,命也苦,打小没有爸爸,男人时常背着自己爸妈,偷偷跑过去帮忙灌煤气、换灯泡,嘘寒问暖。后来男人的爸妈知道了,就让男人娶了这个女人,过了二十几年幸福日子。直到去年那女人查出胃癌,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女人刚走那段日子,男人天天跑到城楼上去烧纸钱,还说女人说过,晩上会到古城楼和他见面。男人白天喜欢在小城巷子口喝酒,他女人在时,他滴酒不沾,所以一喝就醉。半醉半醒间,就扯开嗓子唱戏,只会唱京剧巜红梅赞》,他唱完后泣不成声,还会喊女人的名字,小馆主人知道那是他女人,生前爱听的戏,也不拦他。其他人也只听着,没有喧哗,偶有年长者,还会同他一起落泪,店主人等他哭够了,用辆三轮摩托车载他回家。后来,街道居委会经常去他家坐,逢年过节的慰问,这男人慢慢走出阴霾,还在篾货街租了场地,专门修补鞋子,时间在缝补中遗忘曾经的痛。

小城最清静的地方在效区。这里半农村半城市的模样。居住城中的上班族,会在节假日来采摘园,既放松了心情,又体验了父辈的生活,对于他们是乡村情结的栖息,孩子们也认识到获取食物的不容易。最美妙的是,夏天晚上还可以听蛙鸣,在城市成长的孩子,只在书上看到过青蛙,真正听到它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小家伙恨不得一晩上不睡,要不是怕蚊子咬,是要陪星星一晩上的。

驻守小城,微风吹着简单的心情,处处透着生活的真,涵养中多出一份静听月更明的雅兴。欢迎有空也来体验体验小城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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