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二十二》这部电影存在的时候,就想去看。以为自己会哭,看完后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电影很平静,我也很平静。
老人们没有失声痛哭,对她们来说,那是一段痛的过往,跳过形容词,却也只是过往。
没有特意地渲染悲伤,是对当事人的尊敬,也是对人的尊敬。很多时候,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人会强大到让你觉得可怕,无论是好是坏,终了不过一句“罢了”。
走在从电影院回家的路上,我开始回想我自己这段时间的种种失控,被自己无语到,突然觉得这期间情绪的起伏根本不值一提。难过得不够难过,生气得不够生气,甚至开心都显得那么小家子气。
跟人吵架、发朋友圈宣泄情绪,都像是特定场景下按着剧本走的表演,笨拙的情绪呈现。
1
大学舍友形容我,永远一汪死水,毫无波澜,别人疯的时候,我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别人哭的时候,我笑着递纸巾;别人笑的时候,我一脸严肃的呆滞。永远慢人一拍的我,在离校前一天哭得一塌糊涂,三头牛都拉不回我那副仿佛要哭到昏天黑地的架势。
我以为难过才是毕业正确的打开方式,于是我在几个月前就信誓旦旦地跟别人说,毕业那天我会大哭一场,于是乎,仿佛兑现承诺般,真的哭了一夜。隔天起来,除了眼睛肿胀,没有其他特别的感受。
2
脱离北上广,回到家里,找了一份对口的工作,待遇自然没有一线城市的好。放弃了上海所谓的优越条件,心里有落差。觉得自己应该委屈,然后找朋友哭诉了一个下午,抱怨工作前景、不满工作条件,觉得自己身价掉了不少。
如今,已经工作一个多月的我,听到一个朋友在跟我抱怨自己从学校到社会的心里落差,我犹豫了一下,键盘上敲出安慰的字眼,心里却在回想,我当初抱怨完之后,是感觉痛快,还是更加难过?答案是,什么都没有,就像完成了一个任务,然后接着往前走。
3
前几天,和家里的租客吵架,我第一次尝试了在骂完别人之后当着自己妈妈的面,再骂自己,然后租客很有理由地赖掉了水电费,搬走了。
我第一次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买了单。当时的我,委屈到不行,觉得自己为了妈妈出气,结果反倒还要被羞辱,犯jian,是我当时对自己的形容。
将实习期的工资甩给妈妈,认定钱是自己受委屈的原因。为此,发了两次朋友圈,闺蜜问我怎么了,我却始终开不了口。后面删了朋友圈,现在想想,我都鄙视自己当时拿这件事情故意刷存在感的心理。
当时也许真的生气,但是需要气到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受了委屈,需要气到浪费一个周日的时间来哭么?其实不然,租客那两句不中听的话,几天后我就忘了,因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在气什么?气只是在让别人逞了口舌之快后我自定义的反应。
会飞的懒小鱼可以说我没心没肺,也可以说我自圆其说,但是不管是难过还是愤怒,我的保留都不超过一个小时,劲头过了,就像是开了场的表演,硬着头皮也要演下去。
很多时候,我们认准自己的那些情绪,不过是不够难过的难过,不够愤怒的愤怒,然而我们却自以为是地将其无限放大,仿佛只有惊天地泣鬼神才能证明你生活不只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死水。
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会为那些反应过头的情绪而觉得害臊。毕业的难过、工作的不顺、与人争吵的愤怒等等,所有的一切,被自己无限放大,作为向别人寻求安慰的原因。
生活很忙,很平常,有一丝波澜已经万幸,很多时候,平静才是生活的常态。
大多数情况下,那些自以为是的情绪,不过是拙劣的生活演技。你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低,面对深入骨髓的痛,老人们尚能表现得那么平静,我们就不要拿那些小打小闹来充当你认真了的情绪。然后,还自以为是地宣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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