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在中原或者说是偏北方长大的人来说,在主食方面,我对面条是有所偏爱的。从小吃着爸妈做的各种面条长大,什么汤面条、捞面条、糊涂面条、蒸面条等;上初中的时候,有时爸妈中午没空做饭,就会叫我去学校附近的面馆吃饭,常吃的也是饸饹条、烩面、刀削面等。不管是家里做的面,还是外面面馆里的面,这每一种面条都在无形中增加了我对面食的好感。
小时候关于吃面的趣事太多,有两个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我曾因为把一家名叫“原阳烩面”的面馆叫成“鸳鸯烩面”而被爸妈笑话了好一阵子,即使到现在他们偶尔想起这件事还会觉得很好玩;还有一个是有次我曾连着四五天的中午都吃饸饹条,一阵把我给吃恶心了,想到饸饹条的味儿都直咧嘴,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没吃,再想起饸饹条就又想吃了。
其实后来每次想起这两件事,我都能感觉这两种面的味道不知不觉地从心底涌上来,然后我便会情不自禁地咽一下口水,再想象着如果真的有这么两碗面摆在面前该多好。
而如果说到我们那里的特色面条,也就属于烩面和饸饹条了。
烩面属于河南特色面食,并不算独属于我们市县的特色美食。我去过的河南其他市县不多,有次我在郑州火车站候车,当时感觉饥肠辘辘的,我看时间充裕,又因对车站的高价食物敬而远之,所以选择出站走几步路去找个地方吃饭。没走多远看到了一家烩面馆,进门后我就果断要了一碗烩面。
面上来之后,根据那诱人的白汤我初步判断面的味道应该不错。倒点醋后再开始搅拌,海带丝、豆腐丝、粉条、鹌鹑蛋相继浮出汤面,再配上飘着的香菜叶子,暂且不论味道如何,单从外观来看,这已经是我最熟悉的烩面该有的样子了。随后夹一口面放进嘴里,再喝一口汤,熟悉的美味袭来,顿时觉得一切都到齐了,味道简直太“中”了!
那碗面,到后来我吃的连汤都一滴不剩。它也让我知道除了我们那里之外,郑州也是有美味正宗的烩面的。
这碗面里的肉怎么这么多?但是说起饸饹条,似乎真的只是我们那个市独有的小吃,尤其以我们县的味道为佳。和烩面一样,饸饹条也是以汤取胜,惭愧的是,我不清楚饸饹条的汤是怎么熬的,常去面馆吃,也从来没关心过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像烩面只有用羊肉汤做才好吃,饸饹条只有加驴肉才正宗。
一碗面端上来,面上铺着一些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肉块,周围的汤上常撒着碎韭菜而非香菜,同样再加点醋后搅拌,吃起来面特筋道。面吃完了再边喝汤边捞肉丁。汤好喝,肉丁无论肥瘦皆美味,不知不觉中就又吃得见碗底了。
饸饹条 (太小众了,网上连张清晰点的图片都没有)去外地上大学,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偶然发现学校南区食堂有一个卖“兰州拉面”的窗口,那个窗口的面吃起来特像我们那儿的饸饹条,我很怀疑那个窗口就是我们那个县的人开的,他们可能觉得饸饹条的名气远不及兰州拉面,而从外观来看又和兰州拉面挺像的,就以兰州拉面的名字来卖,希望以此来提升销量。
于是接下来我又连续几天的中午去吃那个面,很快就又吃厌了,再加上南区食堂离我们宿舍较远,之后我就没再去吃它。大二的时候我才又想起来那个面,再去的时候那个窗口已经换成盖浇饭之类的了。
再后来我在外面吃的烩面、饸饹条(或其它什么饸饹面之类的),都没再遇到和家乡面条的味道相似甚至接近的。而这种对于面条略带乡愁的感觉,有一次我从我的一位舍友身上也见识过一次。
舍友是兰州人,可以说是吃兰州拉面长大的。来大学后,学校几个食堂的所谓兰州拉面窗口他挨个吃了一遍,他说没有一个味道是正宗的。后来在大三的某个周末,他在白天的时候跟我们宿舍的几个人说晚上请我们吃饭,我们问为什么,他说他找到了一家比较正宗的兰州拉面面馆,想带我们去品尝一下。当时我有些好奇,能让舍友愿意慷慨请客的面到底有多好吃。
晚上我们坐公交车,颠簸了几十分钟又走了一段路后才找到那家面馆,离很远便能看见这家不大的面馆里面座无虚席。慢慢走近,渐闻里面传出的热闹声音,进门之后,更是感觉气氛非常火热。舍友点完餐,我们四人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吃完,空出来一张桌子,我们才坐下来。
那个拉面的味道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当时觉得和学校里的兰州拉面味道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舍友此前一直强调这是他来这里上学之后吃过的最“接近正宗”的兰州拉面,这多少让我在心理上觉得它好像比学校的拉面好吃那么一点。
不过究竟正宗的兰州拉面有多好吃,我也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去兰州才能见识一下了。
兰州拉面(图片来自网络)我不知道舍友是如何曲折地知道这家面馆的,但我在想,他在这家面馆吃下第一口面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开心和感动的。
离家之后,对“故乡”一词的体会越来越深刻,而每次在外面想起或尝到一些熟悉的味道时,也总会勾起我对故乡的眷恋。
那种味道,我们称之为故乡的味道。
于我而言,故乡的味道是饸饹条和烩面的味道;对于我那位来自兰州的舍友而言,故乡的味道是兰州拉面的味道;对于我那位来自大同的舍友而言,故乡的味道是刀削面的味道;而对于我那位来自马鞍山的舍友而言,故乡的味道,可能是,米饭的味道吧。(现在想想,难怪大学时候他很少吃面啊。)
当然了,要说我们最熟悉的故乡的味道,其实还是爸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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