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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为吕氏右襢,为刘氏左襢——周勃矫诏控兵权

(169)为吕氏右襢,为刘氏左襢——周勃矫诏控兵权

作者: 牧雪飞箫 | 来源:发表于2024-04-02 13:16 被阅读0次

    八月庚申日,也即吕后故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汉宫内政变与反政变已达白热化程度。一大早晨,平阳侯窋按照御史大夫的职责,去与相国吕产计事。此刻郎中令贾寿从齐国出使归来,他直截了当地数落相国吕产说:“王不早之国,今虽欲行,尚可得邪?”即说您不早到梁国去作王,现在即使您想去,那还能成行吗?言外之意您已被人暗算,性命不保了。接着郎中令贾寿就把他探听的灌婴与齐哀王及诸侯联合,欲诛杀诸吕氏的消息告诉了吕产,催促吕产赶紧入宫采取反制措施。人心隔肚皮,朝中诸君各有彼此;愚蠢而大意的吕产与不留心眼的贾寿,都忽视了平阳侯窋的存在,没想到平阳侯窋偷听二人对话之后,“乃驰告丞相、太尉”。即平阳侯窋以最快的速度把听到的情报告诉了右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陈平与周勃立即感到已到了不动手不行的时刻;周勃急忙要前往北军,却不得入。

    襄平侯纪通是纪信之子,主管皇帝的符节事务。纪信就是那个在荧阳与二千女子一起掩护刘邦逃命,他自己假扮刘邦、被项羽点火烧死的汉将。危急时刻,周勃一展大将风度,果断地“乃令持节矫内太尉北军”。即命令纪通持皇帝符节假冒诏令,让周勃进入北军。同时周勃命令郦寄与典客刘揭先行,去劝导吕禄交出兵权。典客本是秦王朝设立的官职,负责诸侯及蛮夷归服等事务;汉朝沿袭下来。他们来到北军,对吕禄说:“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印辞去,不然,祸且起。”即说皇帝让太尉周勃守在北军,要你到封国赵国去,你赶紧把将印交出去,辞去大将军一职;不然,将大祸临头。吕禄是个不辨真伪、不敢担当、没有大将气魄的庸才;他本应看到形势急转直下的紧迫性、危险性,本应想到无知无能的小皇帝不可能如此决策,但他早已丧失了斗志,陷入了糊涂状态。他在郦寄和刘揭的吓唬之下,又认为郦寄作为他的好朋友无论如何不会骗他,所以他真就把将印交给了典客刘揭,这等于把兵权交给了周勃。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的周勃,立刻佩带将印进入军门,他高声命令:“为吕氏右襢,为刘氏左襢。”即说为吕氏效命的人,把右胸袒露出来;为刘氏效命的人,把左胸袒露出来。这道命令简单易行,实际就是要将士们分清阵营、划清界线。将士们本来也弄不清周勃的真实意思,但凭着直觉认为周勃是汉高帝刘邦手下战功赫赫的大将,他不会站到吕氏阵营之中;他现在站在这里发号施令,说明他已掌握了军权。出于保命的考虑,所以北军的将士们在周勃的一声令下,纷纷左袒,表示甘愿为刘氏效命。一支军队的归属就是如此易于转变,谁握有将军的实权,就听从谁的将令;这是吕太后不可能想到的事,也是后世的掌兵者不能不深入思考并加以防范的事。吕氏所掌握的军队既无思想基础,也无组织基础,他本人更无威望可谈,谁还愿意为你吕氏去坚守去买命呢?

    于是周勃以其神勇完全掌握了北军大权。在这个过程中,掌管皇帝符节的纪通起了较大的作用,如果他是吕氏阵营中人,坚决拒绝周勃的命令,那么周勃不会如此轻易得手;但那样周勃可能会杀掉他,因为此时的皇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而吕产、吕禄之流又无政治或军事才能,均不是周勃与陈平的对手。那个郦寄也起了安抚吕禄、使其产生错觉而不致暴发的作用;但他出卖好友的行为,为他人所不齿。他应该为不流血地化解吕氏与刘氏势力之间的冲突尽最大努力,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或者彻底站到吕氏阵营之中,或者成为出卖朋友、要了吕氏性命的刘氏阵营中人。这正是政权之争的严酷性,其中没有友情,只有血腥。

    刘邦在弥留之际,曾对吕后说周勃厚重少文,安刘氏天下者,必勃也。吕后没有深刻理解其中含义,只记住了周勃可用,却没弄清他可以为谁而用;否则她可能早就对周勃采取措施了,而不会任命其为太尉。周勃当此关键时刻不负刘邦厚望,勇敢地挺身而出,不愧为一代名将;使失去的兵权之一部,重新回归其手里。这是他平定吕氏作乱不可或缺的资本,从此安刘氏天下已胜卷在握,而周勃则千载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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