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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无数个“严重时刻”,但外在的变故、灾难都不起决定作用,内心的抉择,才把我们带往未来的道路。
2003年,作为绍兴名师,我放弃了公职,走上了“教育吉普赛人”的道路。不是为了高薪,仅仅为了寻找理想的教育。
2004年,离开浙江,远赴成都,和李玉龙、范美忠一道玩《教师之友》杂志,并见证了它的“湮灭”。
在为家人谋生存的过程中,我在成都站稳了脚跟。一边和华德福人朝夕相处,一边玩深度语文、做国基教育培训(借此接触了全国名师)、编辑一本理论杂志(借此继续接触着许多教育思想者)、出版个人的第一本书……并在忙碌又巴适的生活中,形成了自己教育思想的雏形,一种可以称之为“全面人类学”,并把教育理解为人类本体、本质特征的思想雏形,和在此基础建构起来的课程改革框架雏形。当时能够分享这些想法的,主要就是魏智渊和李玉龙二人。
但在2006年,我放弃了这样的富足、安逸、丰盈,加盟新教育实验,试图把心里越来越饱满、越来越膨胀的教育种子,埋到空旷辽阔的土地。于是,暂别妻女,到苏州和魏智渊、马玲发起了新教育研究中心。于是,读写绘(儿童早期读写整合课程),晨诵·午读·暮省,毛虫与蝴蝶(儿童阶梯阅读),农历的天空下等课程在马玲、常丽华、陈美丽等许多人的努力下,蓬勃地发展起来。
为了让种子落地,我们宁可放弃城市生活,2007年夏天搬迁到扬州宝应这个小县城,做一所概念性的校中校:新教育小学。
三年后,实验大获成功。但我们期待的“芦滩小学”却胎死腹中。
于是2010年夏,我们怀着某种悲壮和坚定不移,远赴鄂尔多斯,像江南七怪远赴大漠教导郭靖那样,开辟了罕台小学,教导一群特殊的孩子。这是一个传奇,它六年的故事正在开始被慢慢书写、讲述。
2011年,和王志江的结盟,决定了团队后来的许多故事。后面的几年里,发生了丰台二中事件、脱离新教育实验、成立南明教育共同体……然后,开始在艰难中承办私立学校,目的仅仅是:不想让我们确信有益于孩子的课程探索就此消亡。
一切命名中最重要的两个诞生于脱离新教育实验之际的2014年:南明教育、全人之美。前一个是我们这群不再自称新教育人的新教育人,从此为自己起的一个新名字;后一个是把我们自己不断进化迭代中的课程,通过重新命名的方式,区别于我们曾经为新教育实验所创制的那些课程的原始版本。
2016年,很重要的两个村落形成了:运城国际学校,晨山学校双语部。其实还有世青超前国际小学、惠润阶梯小学、新港实验学校等,在默默地支撑着这两位明星。
与此同时,研制全人之美课程3.0版本已经宣告了好几年,但依然进展缓慢——缓慢,进展着。
茅山双语是我企图加快全人之美课程3.0研制的特别村落,但它遇到了几条高压线——也许更关键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好的教育”或者“基于本土原创的好的教育”而来寻找到我们的,也许许多人在乎的,原本就是“赢的教育”、“气派的教育”、“洋气的教育”。
选择。
抉择。
生命是极其有限的。我已经虚五十,能够创造创新的岁月并不是还无穷无尽的。
南明教育只能选择绝对的教育自主,我只能选择服务于全人之美课程和南明教育团队。
没有选择的艰难和痛楚。
只有生活的粗砺刮伤灵魂的痛楚。
于痛楚中我一再望见心中的灵山。
信。
望。
爱。
未选择的路
弗罗斯特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
都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
呵,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把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数天前,我曾以重发旧文的方式,表明自己决不放弃原则妥协的心志:
干国祥释孔子“四十不惑”
网友评论
热泪盈眶。理想照进现实就一定要消亡吗?不!会熬出来!这四个字强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