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4日
写于西安开往烟台的k1132卧铺车厢
清早,阴雨天。因为上午9点半在虢镇小站坐火车去西安,所以打早被催促起床,这次因为到西安要倒车中途有一小时空闲,父亲不知怎的不放心,执意要陪我去送我上烟台的火车。几天前已经买不到合适的硬座最终选择了无座站票。
可能因为阴雨天气加上前晚上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太多,联想起下车后要一人拉着超重的行李箱,背着大旅行双肩包,提着手提袋,跨个斜挎包,淋着雨孤零零的返回至自习室放下电脑书籍和零食,再前往工作室取回办公用的手机安排代课课时,最后回到宿舍放下衣物。在家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久了,转眼间又要换一种活法,心里突生一阵烦躁,起床后发了一通脾气埋怨母亲给我带的吃的太多,父亲很不喜欢我抱怨任何事情,他是一个行动大于言语的人,吃苦耐劳经常被我和母亲称作老黄牛。所以母亲在听了我一阵哭闹后眼眶湿润担心我下了车受累,父亲则没有理会,待我洗漱完毕后端给我一碗刚做好的酸汤饺子。
父亲开车和我到车站,母亲送我们上车,在家门口道别,车启动的那一刻,母亲握了一下我的手,挥手目送的时候她流泪了。临走的近几天,她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下了车一定打车打到宿舍楼下,箱子重别硬搬,到了一定按时睡眠合理作息一定要吃好。我最另她担心的就是不按时吃饭,吃饭吃不多,吃的不正规,吃不好就容易免疫力低下就会生病。母亲很少过问我学习的事情,大学之后,她觉得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决定的事情她几乎都没有反对过。似乎在她心里只要我吃的好睡的早身体健康就够了。
送别我和父亲挤在硬座车厢里,立在人家的座位旁,一路上,他护着我所有的行李静站一旁,过道几乎被箱子和人挤严,不停的有人经过,来去摩擦,又心生一阵烦躁,向父亲抱怨,以后再也不买站票了,真是找罪受。父亲对我说,凡事已经不能改变的,就不要在抱怨了。没用的话不要多说,反思自己吧,为什么不提前考虑好买好座位票。你抱怨给别人别人也只是一笑了之。我顿时无语。
车上的人一副副那样的嘴脸。(我也形容不出来 就是大家坐车看到的那样)父亲想让旁边那位把行李箱堵在过道中央的大学生挪动一下别让后面的人烦难,大概是太麻烦那位男生没有理会,我挺生气想出声可父亲却主动把我们的行李移开多一些让出过道处的一条缝。他努力的将身子向里贴把行李往自己怀里揽得多一些生怕挤到别人。又一边帮上车的学生将行李箱扛上行李架。 我想起了芳华里的刘峰,我打心里不希望父亲做一个老好人。我怕他吃亏,怕他受欺负,甚至我希望他可以不这么善良,强势一点。可父亲从不屑我这样想,也是正常。
到西安站后由于只有一小时就发车到烟台,我们选择没有出站,可以避免安检检票这一系列折腾。我们坐在通道里等待。我让父亲吃点东西压压饿吧,他执意要送我上车后再吃。约过半小时后,k1132检票了,我们提早上到了卧铺车厢,父亲替我把行李一切安顿好,下车了。和以往送我上车一样,他站在我的车窗下等着火车启动,外面还下着小雨,我挥手示意让父亲走吧,他摇了摇手,让我别管。
其实,我希望他赶快走,因为我的眼泪忍不住了,不喜欢送别,情绪会加重失落。他站在下面看了一会我,向前走了一个车厢的距离,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我还能看到他,他大概看不到火车上的我了,我抹了一把眼泪。列车缓缓启动了,我站在不远处,搜寻了一下我的位置,朝我挥了挥手,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看了一遍朱自清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泪。那时候的他也20岁,我也刚满20岁。
我从来看不到父亲送我的背影,因为他总是等我的车开走,他才转身离开。
希望我不要辜负我有如此爱我的父母。做到爸妈的叮嘱。达成我的愿景。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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