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接上期)一晃几个月过去,年关就到了。许家院子如今上上下下连佃户、老妈子就有了二、三十口子人,几年来第一次呈现出了家道兴旺的气象。
林国本的夫人也怀了孕,肚子一天天见大起来;而许夫人看那样状也马上就要临盆,还有一家佃户的老婆相跟着也怀上了他家的第二个娃崽。甚至庄园里那一只花母狗也屙下两只小崽来,粉红的身子,闭着眼睛在草窝里蠕动,哼哼叽叽的。自然生命力无论任何的物种,在适宜条件下都会蓬勃的生长。
林国本高兴得很,精神头十足地忙了这边又跑那边,筹划着要过一个像样的新年。
老管家也是非常尽心,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掂着肉嘟嘟的下巴,屈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二十来口子人,粮、肉、鸡、鱼,衣、被、鞋、袜,油、盐、酱、醋,做饭、烤火的劈柴,炭块,菜盆、酒碗等等,样样都想得很是周密,开始安顿和购置。甚至连祭祖的香蜡纸烛都想到了,这让林国本很是佩服,他是弄不来这些事,也想不到这么多的。尤其佩服的是这些花销,自他来到林家后,家中的开支是节俭又节俭,但该花费的仍然在花。很多费用老管家也只是给许夫人报个账,那许少奶奶便点一下头,说要得,您安排就好了。林国本有时竟真的怀疑起许家,是否如传说的那样有用之不竭的财富。有名的许家大院垮得这般彻底,即便有“三百钉”也折腾得差不多了吧,可是一切都还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迷惑地觉得许家的底子还真是厚着呢。
想起了上次去徐家湾徐耀春家拜寿的时候,那疤脸老掌柜对他说的话。他是以赴鸿门宴的勇气来和从未谋面的徐家掌门人见面的,平心而论,和老掌柜见面之后,他对这个外号叫徐大疤脸的徐家掌门人并没有多少恶感。
在徐家上房那宽敞的堂屋里,老先生对林国本很热情,那健谈的语气,热忱的态度,除了脸不好看,甚至连挂在下巴上那银灰色的胡须都颤动着慈祥。
在献上寿礼之后,老掌柜拉他在身旁坐下。于是他刚进门的那种戒备和拘谨心态便慢慢消匿,对临出门时老管家的告诫也渐渐忘却。后来坐在宴席上,主人的恭维,在座的畅谈,几杯酒下肚后,他竟然有些飘飘然了,双手慷慨地举起酒碗,大声唱喏,为主人真诚的祝寿。不过和他一起来的一位随从,那位精明的随从是老管家举荐的,随从在他有时不甚明智的举动和表态中恰到好处的进行了掩饰和周旋。
江畔在主人一再的邀请下,趁着酒兴,他走下厅堂,冲满座的客人施了一个礼,拉开架势,打出一套拳来。那拳式作者也不懂,也只是看着热闹,见那林国本脚手四肢忽然伸长,如托着钵,如拖着地,但又不见举动迟滞,势式缓慢沉雄,犹如水中游走一般。末了,一个响亮的踢腿,整个身子腾空跃起有三尺来高,离了地面,叭的一响,收势。(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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