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时间退后五年我在做什么。十年，十五年，或者更远，我又在做着哪些？
值得怀念的岁月
最近脑子中总长起这样那样奇怪的念想，像藤蔓一般纠缠着，我去扯，却往往变得更加凌乱。
这是二零零九年的初始，天气冷得让人失忆，接近凝固的温度，我在回想，试着用缓慢的节奏去追思过去，将那些零碎一点点地拼成整体。
（一）
祖母总喜欢恫吓：“中午不许去河边，水鬼会跳起来抓小孩的！”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嘴巴作势撅起，原本满溢着慈祥的目光也会收敛几分，不是很自然的瞪着我。她是很希望我能听话，但是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反感，为什么长辈都这么喜欢管着小辈。我不信邪，我相信我的叛逆是与生俱来的，我讨厌束缚，我鄙夷那些几百年传下来的条条框框，因此我常常称她不注意溜到河边然后拾起几块扁平的石头打几个“水漂”，扔完洗洗手甩着没干的水渍跑掉。
七岁的夏天，留给我的记忆总挂着太阳，红的刺眼，热的烫人。我曾经拿着叔叔的墨镜看过它几次，不就是个圆饼嘛，笑着，大笑着，抓起鱼竿就奔出去好远，喊着邻居的伙伴，几十步外是握着扫把气冲冲站着的祖母。
祖父很忙，他有数十亩的庄稼需要侍弄；祖母也停不下，多余的一点空闲都能让她将磨破的衣衫添上几块补丁；只有我很空，我总觉得这是我的权利，我可以决定怎么去挥霍我的童年。因此，我可以无所顾忌的玩。打着小霸王，去见证超级玛丽的冒险之旅，从魂斗罗中体会作为男人与生俱来的大无畏，开着坦克勇往直前地冲锋，将敌人一个个击得粉碎。在那个还是很干净的池塘里游泳，捧起一团水朝着伙伴泼去，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呛进好几口水，在众人的大笑中咳个不停。或许，我还能钓到几条鱼，但我会因为祖母将它端去喂猫而拒绝吃晚饭，直到祖母的鸡毛掸子也跟她的怒火一般爆发着张开，我才低下头选择妥协。
无所谓其他，尽管理想可能也很伟大。只喜欢夏天，那些无忧无虑的童话。
（二）
回忆有意无意的停在初二的那个画面。
“将军了！”她微笑着，露出几粒白玉般的牙齿。
我握着马的手一下子僵住，多余的情节却怎么也回想不起，只是一下子有点恍惚。我发现我喜欢上那个笑容了，摊开的棋盘，中局厮杀正酣，在那个正对的上方浮起的微笑。我明白了着迷这个词的真正意味。
但那一切都只是默默的，如同我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默默的为她着迷。单纯的友谊，简单的甚至掺不下其他，用一种不过分的姿态守护着她。
仅仅是一厢情愿的喜欢，这是否可以算作初恋？
也许吧，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时隔数年，在我的心里，记忆里，总有个地方烙着那个清纯的微笑，像个图腾在指引我，珍惜曾经有过的一切。
（三）
当想起那个冬天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更冷了。全身都在寒战，冰冷的脚缩在鞋子里还是止不住的抖着，渐渐的，心上都似乎糊了一层霜。
那些高中的朋友们，一起喝着啤酒和饮料，整整六七桌，挤满了那个饭店的大厅。年刚过，街上还散满了爆竹的碎屑，酒店门口的春联因为金色的反光变得更加耀眼，老板娘从始至终都堆着合不拢的笑。两箱啤酒，不够，白酒加上，直到喝的眼泪都飚出来了，吐了。肚子火辣辣的难受，身子还是跟空气一样麻木而又冰凉。
时间是高考后的那年正月，五六十个同学，分别后的第一次重逢，最初的欣喜慢慢被酒水冲淡，直到最后淡得泛起了苦涩。一个个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中最多的是无奈，然后无奈地想出一个无奈的建议，去母校看看吧。
才过去半年多，学校就成了母校，我们从同学变成了校友，家乡也换了另一个称谓——故乡。突然地这种转变真的很难适应过来。
在熟悉的篮球场上打了会球，然后到教学楼看了下，曾经的班主任去到另一个校区重新开始她三年一届的轮回。我们继续走下去，离开了这个交点，又分岔出几十条线。我们必须走下去，无法回头，无法暂停，唯一期盼的是未来能够出现又一个所有线交会的点。我知道这很奢侈，几乎不可能的概率，但我还是期待着，或者那会是我们这些线段的另一个端点。
（四）
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很忧郁。差不多晚秋的时候，开始慢慢的迷恋上悲凉的意境。
远山，落叶，天涯，渺小的人影，对着窗外飘忽的风景可以始终维持一个木然的姿态，眼皮一眨，某个画面已经定格，却又很快的删掉。思维还是整片广阔的空白，我忘记了无奈。
就这样站着，维持着那个木然的姿态。心情稀释的很薄，接近遗忘了它的存在。一大片的空白，隐约带着点喧嚣，那是人生在远处朝我咆哮。
你还有没有在奋斗？你忘了你的目标了吗？
在人生的边上，还站着我的意识，也用同样犀利的目光注视我，高声喊着。
想想你的理想，你是否还在为之执着？你是否还在努力？
空白就散去了，我开始坚定起来。因为秋天，每一个这个时期的决择都异常的坚定。在冬天来临之前，我需要觉醒，不能让精神和肉体一起冻结。
（五）
这是二零零九年的初始，天气冷得让人失忆，接近凝固的温度，我在回想，试着用缓慢的节奏去追思过去，将那些零碎一点点地拼成整体，拼成某个时代的轮廓。
它骄傲的离开，背对着我。只有影子，和我目光的挽留道别。
写于2009年/杭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