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它会来找你
三 四 锁好你的门
五 六 抓紧你的被单
七 八 你会停止呼吸
九 十 你会睡不着……”
这里有一扇枯死的门。
我蜷缩在门的背面,属于我的小空间,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如果可以,我希望给这扇门安上最坚固的锁,永远不要被推开。
我厌恶着这个世界,厌恶着这个家庭。
家里总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瞪到极限,悄悄地趴在门缝边,窥探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个快入土的老女人,拖着一条残腿,如同踩着棉花,她走路很轻,像猫一样,像做贼一样。
有时我出去透口气,抬眼会望见那个人对我露出虚伪的笑容。我能清晰地看见她一边脸上的肉在可笑地惊跳,我感到一阵恶寒。
我们每天都在互相提防着,所谓的一家人,早晨一醒来就开始忙着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
那个人对我进行着“亲情绑架”,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我很清楚,她内心也是希望我死的。
我们围坐在油腻腻的桌布前,在昏暗的灯光下,捧着补丁的碗,各怀鬼胎地吃着馊了的饭。
我痛苦,我绝望,我诅咒着她遭厄运,那是从心底涌动出来的,对生存边缘的呐喊和挣扎。
我不想听见她阴惨惨的声音,可我却无法逃离。
她的满是褶子的脸,凑到我跟前,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我干呕,只呕出了胆汁的苦味。
她对人的隐私有着强烈的欲望,训斥她几句,她把她的头缩回去,躲在房间里假惺惺地哭,哭得人心里烦。
隔膜吧,命运吧。
这所有的所有,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孤独、敏感或是焦虑造成神经高度紧张,从而产生的幻觉。
只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不见她的聒噪,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与自在。
尖酸、刻薄、自私的女人,她会在夜晚发出狼一般的嗷叫,我捂住耳朵,缩在墙角,窗户开着,落着几只死蛾子、死蜻蜓,我真想一跳了之。
周围的一切都不可理喻,到底我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生存环境就是如此。
她怀疑我在门后偷吃东西,我能看见她眼里射出的贪婪的目光,嘴角流下恶心的,粘稠的液体。
她会趁我不在弄乱我的柜子,撕扯我的抽屉,寻找臆想中掉落的饼干渣子、面包屑。
无数个日日夜夜,就在无休止地争吵、沉默中度过,我恨这冰凉的屋檐。
“砰”的一声,门关了,梦境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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