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存》｜秦二世（三）

￡九月，沛人刘邦举兵，众立邦为沛公。

《史存》｜秦二世（三）

刘邦，沛人，字季。隆准龙颜，左股有七十二黑子，爱人喜施，意豁如也。有大度，不事家人、产业。初，为泗上亭长，单父人吕公奇其状貌，以女妻之。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乃纵所送徙，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季被酒夜经泽中，有大蛇当径，拔剑斩之。有老妪哭曰：吾子，白帝子也。今为赤帝子所杀，因忽不见。季亡匿于芒砀山中，数有奇怪，沛中子弟闻之，多欲附者。及陈涉起，沛令欲以沛应之。掾主吏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背之，恐子弟不听，愿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劫众，众不敢不听，乃令樊哙召季，季众已数十百人矣。沛令后悔闭城，季乃书帛射城上，遗沛父老陈利害，父老率子弟共杀沛令迎季，欲以为沛令。季曰：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吾恐德薄不足完父兄子弟大事，愿更相推择可者。父老皆曰：平昔所闻季诸珍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季吉，于是刘季谦让众莫敢为，乃立季为沛公，萧曹等收沛子弟得三千人，以应诸侯。

【书法】陈胜不从张耳、陈余，自立为王。武臣背陈胜自立，惟沛公先辞让，众不许，乃立，则非妄自尊大者矣。故书众立，盖天下归往，谓之王。若非天与人与则不得称尊。沛公之初，亦非有吊伐之志，特其为众所推，彼善于此耳，又沛公起自布衣，天故示珍异，使众归之。然从古圣王惟以德服人，不言珍怪。沛公无圣德而天已命之，不得已示之，亦衰世之意耳。后世据此每言符瑞，启乱臣贼子之谋。君子即人事以验天心，亦即天理以衡人事，圣学不传生而颖异长无纯德。人事不修，即天亦无如之何矣。可慨也。

￡楚人项梁举兵于吴

《史存》｜秦二世（三）

项梁，下相人，楚将项燕子也。尝杀人，与兄子籍避仇吴中。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姓名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梁乃教之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籍，长八尺，力能扛鼎。会稽守殷通闻陈涉起，欲起兵应涉，使项梁及桓楚将。时桓楚亡在泽中，梁曰：桓楚亡，独籍知之耳，使召籍召桓楚守诺之，召籍至。籍入须臾，梁眴籍曰：可行矣，籍遂拔剑斩守头，梁佩其印绶召故所知豪吏谕之，举吴中兵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籍时年二十四。

￡齐人田儋自立为齐王

儋，故齐王族也。与从弟荣、横，皆豪健宗疆，能得人。周市徇地至狄，狄城守田儋详缚奴从少年至廷，欲谒杀奴见狄令。因杀狄令，召豪吏子弟曰：诸侯皆反秦自立，澹田氏，当王齐，遂自立，发兵击周市。走之，东略，定齐地。

￡韩广自立为燕王

韩广，赵人也。田儋使广将兵徇燕，燕地豪杰欲立广为燕王。广曰：广母在赵，不可。燕人曰：赵方西忧秦，南忧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彊不敢害赵王将相之家，赵又安敢害将军家乎？广乃立居数月，赵奉其母归之。

￡赵王武臣为燕军所获，燕人归之。

赵王与张耳、陈余略地，王间出，为燕军所获。因之以求割地，使者往请燕，辄杀之，有厮养卒往见燕将曰：君知张耳、陈余，何如人也？曰：贤人也。知其志何欲？曰：欲得其王耳。养卒笑曰：君未知此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余杖马箠下赵数十城，此亦各欲南面而王，岂欲为将相终耶。顾其势，初定未敢参分而王，以少长先立武臣。今君乃囚赵王，此两人名为求赵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自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之罪，灭燕易也。燕将乃归赵王，厮养卒为御而归。

【书法】自立为王，非众推也，故名之书为所获，刺其轻身取辱也。

（未完待续）

《史存》｜秦二世（三）

作者：刘沅

点校：刘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