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您好,您在那边还好吗?转眼间您离开已经整整三年了,除了在梦里,我终于可以在信里喊“奶奶”了。
回想18年那个夏天,姐姐大学毕业,我刚刚高考完,妹妹中考完,我们在家肆意地挥洒难得相聚在一起最长的假期,各种吃喝玩乐。
这期间,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一向大大咧咧的我也没在意,直到您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我真正地感到害怕。前一晚还在给我们烙馅饼的您,突然倒下了,那一刻我们都慌了,第一次有了失去至亲的恐惧。直到您离开的前一刻,我紧紧地攥着您的手,哭着喊着“奶,奶……”,我再也没有机会喊“奶奶”了。而姐姐在《追思》一文中清楚地叙述了那些至今我有些模糊的细节,那些我不敢回忆的细节,每每想起就不禁落泪的细节。
选自姜子鱼《追思》我姐我们仨中,您看我是最多的。至今我还模糊地记得您在外面抱着我遛弯,那时的我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后来稍微大一点,您带我去串亲戚,带我去赶集买好吃的。再后来啊,我上了初中,一个月回一次家。有时候爸妈不在家,您就张罗给我做饭,看我一直看电视,还会督促我写作业,一直到我开学走,您还会往我包里塞点好吃的。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高考结束。
奶奶,距离我十八岁生日一周的时候,您离开了,至今已经整整三年了,在这三年里,我并没有经常梦见您,而在或多或少的梦里,您身体还是那么的健康,八十多岁的您,白发屈指可数,带我串亲戚,带我去赶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门口的那棵樱桃树在您离开没多久后也不在了,儿时我爬上墙头摘樱桃,您在下面帮我举着大茶缸的记忆也定格在那一瞬间。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每每看见周围的朋友喊着自己的奶奶,我是多么的羡慕。我想,如果您还在,您肯定也会在我放假时给我唠叨一大堆,我放假回来进门第一声喊“奶,我回来了”,您一边应着,一边往外屋走接我,进屋坐在炕上,和我说着我上学不在家的这一个月家里发生的大事小事。赶上我回来晕车,您一边描述我蜡黄的脸上黯淡无光,一边给我张罗煮碗粥或者煮碗面。在我和父母闹脾气的时候给我安慰,在我开心雀跃的时候和我一起分享喜悦。您还会和我讲您儿时的趣事或者某个神话故事。过年和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端午向您学习折八宝葫芦,给我缝荷包 ……您给我缝的荷包我还保留着,只不过端午节没有您给我张罗绑五彩线了,那八宝葫芦我也不记得怎么折了。前两天和我姐和小萌在一起聊天聊到这,您手巧,我姐和您学会了给鞋垫锁边,小萌向您学会了剪花瓣,而我好像什么也没学会。小时候的鞋垫都是您给我做好的,鞋垫上面的图案是您戴着老花镜一笔一笔画上之后,一针一线缝制好的,而我什么都没学会的原因,大概就是我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您会离开我吧。
奶奶缝制的鞋垫三年过去了,现在姐姐已经在一家医院入职了,我也已经进入实习岗位,妹妹也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切都在向好发展。现在的我虽然算不上精通厨艺,但起码也能张罗一桌的菜了,但我还是最爱您做的各种饭,哪怕炒个土豆丝我都觉得超级好吃,那久违的饭香,现在也只能怀念一下了。大学期间,我还做过兼职,我多么想用我赚的钱给您买点东西,但是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现在我已经进入实习岗位,体验着教师的节奏生活,您可能也不会想到,以前那个嘻嘻哈哈爱玩爱闹的小姑娘,竟可以走上讲台。说实话,不用说您不相信,我自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能是三年时间太长了,如果您还在,我一定会把我的大学生活和您一起分享:上实验课解剖蟾蜍的恐惧,课余时间和舍友一起吃喝玩乐的欢愉,期末考试前复习的焦虑,第一次站上讲台的复杂情绪,……如果您能看见站在讲台上的我,您一定也会为我鼓掌吧。
还记得我小时候和您说,我长大以后要开着大班车带您去旅游,但是您还没等到我考下驾照就离开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真的是一件会遗憾一生的事,您离开后,我也真正地体会到这种无力感π_π。
选自姜子鱼《追思》今年的雨水多,而今天正赶上难得的好天气,可能您在那边过得很好吧,以这样的信号让我们对您少些挂念。听说今天您才真正去天堂,希望您在天堂能好好照顾自己,少些操劳。我会保存好相框里的老照片,默默为您祈福,愿您一切安好~
勿念
安好
2021年8月18日
辛丑年牛丙申月戊戌日
农历七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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