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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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珞寂朵

『一』

蛇是加德最怕的动物了，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是不是被蛇吞过，就连翻杂志画册不小心翻到一条蛇的照片，都能立马把册子扔的老远，被吓个半死。作为见证者，也同为租友的许吾，每次看到加德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样子，就好笑的说道，“如果哪天你死了，肯定是被蛇吓死的。”这时加德总是一副惊恐却又嫌弃的表情，“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来烦我。”

许吾问过加德为什么怕蛇，加德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许吾问，“是因为被蛇咬了？”加德深吸一口，惊慌的先点了点头，随即又狂摇头。许吾看加德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话题便再也没提过。加德心里庆幸着，若是被发现只是梦里被蛇咬了就如此杯弓蛇影的，还指不定要被这人耻笑多久了。

『二』

周三下午，加德上好早班就回家了，还没踏进房门，就听到里面电视上报道着什么新闻，好像有说道“蛇”什么的，等他打开房门听到的就是“关于XX动物园被偷大量珍稀蛇的后续报道，敬请持续关注《XX新闻》频道。”

“啪嗒”一声，许吾猛的抬起头，“吓死我了，还以为强盗进门了。怎么，又吓到了？别怕，这动物园离我们这好远呢，而且是被偷，又不是自己溜出去的。”说罢还学蛇爬行的样子扭动了几下。

“行了，别扭了，搞的我鸡皮疙瘩碎一地，本来没什么的，现在想想就汗毛凛凛。想想，晚上吃什么吧，今天又没找到工作啊？”加德手一拍，止住了许吾的动作，沙发上一躺，没个人形。

“没呢，天那么热，一早面了个试，中午赶着回来了，衬衫全湿光了。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楼下好像新开了家店，什么潮汕牛肉火锅，怎么样，再去出把汗伐？”许吾一谈起吃，就眉飞色舞的，房子周围好吃的都了如指掌。看加德有点迟疑，马上加了句，“放心，我在外面看了看，没看到招牌上有写蛇火锅，如果有，我们马上撤呗。说实在的，到这那么久，还没正经的吃过顿火锅呢，馋死我了。”

『三』

拗不过许吾的坑蒙拐骗，还没点头答应就已经被拖出了门，下了楼。等到了店门口，加德才晃过神来。看着招牌，还真只是做牛肉火锅的。许吾装着一副想吃蛇锅的样子，兴冲冲的问老板，最后一脸耷拉的回来，背着老板给加德比了个数字“2”，加德这才坐下。

下了单，等上锅底，涮菜，老板还特地免了饮料，说是让客人失望是他的失职。许吾嘚瑟了一阵子，直到加德把一块涮好的牛肉放进自己嘴里，才意识到吃肉才是现在最该干的事情。然后就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在锅里，翻腾斗争。

在两人吃了差不多准备买单的时候，发觉老板不见了，听服务员说的，好像是老板接了个电话，行色匆匆就往厨房里钻。新店刚开，且碰上大伏天，来吃火锅的客人不多，服务员两手一摊说只能老板来结账，还劝着加德再坐会儿，老板很快就会出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许吾有些不耐烦却做不出吃白食的事情，服务员倒是机灵，立马对着厨房吼道，“老板，有客结账啦！”然后再回头看了看，也钻进了厨房。这次没等很久，三分钟的样子，就听到老板的声音从厨房飘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新店开张以后多来，这次给你们打八折。打好一共两百，付现还是支付宝微信？”看着老板一脸赔笑着，又有优惠当前，许吾看看加德，示意他买单，加德无奈的从口袋摸出两百红钞，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谢谢光顾，下次再来哦。”老板送客到门口，许吾急着追加德，又回头作揖表示感谢。待两人走远，老板一看店里，唯一的客人已经送走了，立马招呼服务员关门，人又钻进了厨房里。

『四』

大半夜的，估计是之前火锅的时候喝了太多啤酒，加德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厕所。隐隐的听到铁铲挖地的声音，不响也不频繁。然后就是“嘶嘶”“嘶嘶”的声音，若隐若现。听到这声音，加德一下子清醒了，汗毛竖了起来。把厕所客厅的灯都开了，还跑到许吾的房间摇着他，惊慌的问道，“你听到没？”

“什么，听到。听到什么？”被扰了美梦的许吾有点懵，揉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

“就是那‘嘶嘶’的声音，你仔细听，还在响呢！”

“啊，什么声音，哦，你要撕什么？”许吾还是闭着眼，说了句转个身又睡下了。

加德看吵不醒他，然后房间客厅厕所都检查了遍，没那个东西，便心有余悸的回了房。虽然耳边没了那声音，但总是在耳边回响，一直吓的睡不着。直到大约是五点的样子，天微白，眼皮耷拉着才昏昏沉沉的睡着。

这几日相安无事，晚上加德也再没听到过之前的声音。这天下班回到家，刚好看到许吾在房间里理东西，就和他说了声。没想到这人又一脸嘲笑道，“没想到你除了被害妄想症，居然还有幻听啊，这样不行！哈哈哈哈哈，忍不住了我。哎呦，忘记个事了，我工作找到了，不过这马上就要出差了，你好好待着别怕，等我回来就陪你看病。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加德白了他一眼，心里坚定那天晚上肯定听见了声音的，但是这两天倒真是没听见，或许真不是那个啥，自己太敏感了估计。今晚终于可以睡上个安稳觉了，想到这几日晚上硬撑着竖起耳朵听声音，就觉得困意袭来，没多久就入眠了。

『五』

“轰隆隆”

加德被吵醒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屏幕，3点28分。

楼下一阵巨响后，窗外弥漫了一股泥土味。然后还有敲房子的声音，但是加德有点迷迷糊糊的，关了手机屏幕，转了个身，手臂碰到了一丝凉凉的东西，这大夏天的还挺舒服的。这迷迷糊糊的转了好几圈，不止手臂还有背后都凉丝丝的，感觉好像躺在了水床上一样，真……难受，这气怎么透不过来了。

许吾这出差一走就是一个礼拜，等他兴冲冲的走进小区，发现房子楼下的火锅店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副地震后的灾后现场。他一抖，不会真地震了吧，好像没看到新闻里播啊。他加快了脚步，绕过在店前指指点点两大妈身边的时候，隐约听到什么蛇，什么找到了，人抓住了。没在意的就准备上楼，谁知楼下拉了警戒线，不让进。听着一旁的人八卦道，“是二楼死了人，今天XX闻到了臭味报了警才发现的。好像是间出租屋，平时也没见和谁有来往，好像两个男的一起住的，但是没看到另外个，不晓得是不是逃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203？死了人了？”许吾听着好像是自己那屋，这楼层好像就自己和加德是租的房子。

“是的啊，尸体刚刚搬下来，那男的死相老吓人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咦，你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和他一起租房的那个啊。”那人回头一看许吾，两眼放光，东张西望找着人一般，手紧紧抓住许吾的衣服不放。“警察，警察呢，这就是那个同房的租客，别放过他啊。”

许吾有些无奈，感情还真把他当凶手啦。没一会儿警察来了，说是要配合调查去次派出所，许吾点点头，就跟着去了。

一番笔录询问后，又查了他的出差记录，调了一周前晚上小区探头的录像。期间还有警察行色紧张的在做笔录的人耳边嘟囔了几句，然后他就被放了。问道是不是能回去，警察说现场不能破坏，所以回不了。然后又问凶手是谁，警察秉公办事道，无可奉告。

许吾实在太累了，只得在旁边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了，事情越想越蹊跷，却无从下手。只得打开电视，想驱散下脑海中的这些事情。

“一则最新报道，经小区居民举报今晨在一名为牛肉火锅店厨房深处，找到失窃的蛇XX条，除了一条蟒蛇尚在寻找中，其余均为之前报道中XX动物园被偷的蛇。请这区域范围的市民注意安全，若有任何线索请拨打热线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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