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前的感觉
离开高楼最后一道门,发觉自己似乎被彻底遗弃了,风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稚嫩的头儿一直往我怀里投送,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念想,虽然上半身要比下半身宽厚一些,但还是有少部分风儿被挤兑走,从羽绒衣边和裤管中间一直冲进门内,去与温暖的空气相汇合了。
风儿在夏日是一个招人怜爱的天使,而在冬日午饭前不邀自来,遭人天谴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但即使这样,它又有什么办法呢,与人相比,起码要自由千倍,也活泼百倍。
在坐上机关接送车前,对风的抱怨还是忒轻的,因为天空突然阴暗下来,毛毛雨开始还是拉拉扯扯的,不知给谁下一大锅汤粉丝,且十分地有秩序。突然间,像蒲公英一样开始乱舞,明明暗暗的,找不到方向。
我下意识地拉了一把大衣的衣领,想罩住裸露的肉颈,又拍了拍黑色裤管,像抖落灰尘一样抖落风抖落整个冬。需要穿加绒的棉毛裤了,敏感的双脚及时把信息反馈给同样敏感的大脑,大脑又把情况告知小腿,小腿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算是一个习惯动作,作了轻度的响应,心心相印,不差一分一秒。
你去不去市府大院啊?驾驶员轻声呼唤着。我向他笑了笑,一半笑天空一半笑自己。明天,我就要做爷爷了。但个人的喜事连同自己的心思不能不能对外说。
糕饼般水泥地二、家人的时间与空间
一对年轻人在远方的城市。他们俩在婚嫁衣装店里试装,婚宴礼服要大小合适,且要在聚光灯下比谁都要更亮眼。这是他们的目标,也是我的想象。
前天早上,我去拜访大哥大嫂。大嫂是个爽快之人,说话不留一点含蓄:人生只有一次走进婚礼殿堂,应该隆重些,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大哥说,钱,今后都是他们的,晚给不如早给。
我说:也对。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次爽快,就是一次哗哗地水流啊。
家人中的另一个她则在讲台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说了一辈子,52个大小字母写了一个黑板又一个黑板,直到黑头发转成白头发。她这样做为什么,似乎一半是为自己一半也是为家人。
而我呢?还在回味上午是否为公家事说得太多了,半袋豆子早进了绯红的大铁锅。简直可以说是绘声绘色,义正言辞。分拣中心的土地用途,分拣中心的环评,分拣中心未来监管办法,而现在竟然咬紧牙关,一句祝福话都不说。只对年轻人说,衣服穿多点,别冻着。对另一个她说,正在家里决定明天婚宴的桌数呢。
核酸检测由“阴”变“阳”,谁也不想,但总有人会遇到。既然它要来,我们就伺候着吧。
陈水河整理于2022年12月16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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