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而有力量
我不太清楚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样子，也不太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可能我们都是自私的，包括所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
我常常想，如果两个人不能一起走到最后，那说分手这种话，会是谁说的，而谁又会哭得更厉害一些。
一开始我总是觉得这种事情，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因为我始终觉得，如果两个人有缘分在一起，那么不管今后如何，遇到什么事情，都应该想着两个人如何去面对，而不是想着分开。
毕竟老人们常说：以前的人，东西坏了总想着如何去修补，可是现在的年轻人，总想着把它换掉。对于情感也是如此，两个人如果遇到一点不投机的事情，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达成一致，而是想到如何分开，这种事是要不得的。
可是现在，很多人应该是属于后者，在老人们嘴里的那个不想如何解决问题而想要分开的那个人。不过我找不到理由来说他们有什么不对，毕竟如果两个人一开始在一起就是错误，分开，也许才是对两个人最大的尊重。
01.
小陌有些刁蛮，怎么说呢，她总是会以各种理由挑剔包子，尽管包子已经做得够好了，身边的朋友都对包子的改变难以置信，毕竟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竟然会亲自下厨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
当然，学会做饭只是包子改变的一小部分，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包子在认识小陌之后，变得不是一般的多，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不像以前那个自己了。
“我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包子说道。“你们没遇到那个人，不懂。当你们遇到那个人，只是对方一眼望过来，你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敞亮了。当你看到她走进厨房准备切菜，你会担心她的手会被伤到；当你看到她往锅里倒油，你会害怕她被溅起的油给烫到…”
说到这里，包子顿了顿，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种感觉很美好，你就只想着该如何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那个人便是你的良人，在我这里，那个人就是小陌。”
包子的话，听得我们一愣一愣，这完全是别人家的男朋友系列，在我们身边待了这么久的包子，没想到不是不会爱人，只是没遇上对的那个人而已啊！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这群狐朋狗友看到包子去超市买菜、在家里做饭、陪小陌去健身、爬山……这些曾经被他列入黑名单的活动项目，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算我们在一旁起哄，说他就是个耙耳朵，甚至笑他已经变成个小媳妇了，他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是啊，谁叫他爱的那个人喜欢这些事情呢？
02.
只不过最近，包子很头疼，朋友的聚会上也只喝闷酒。问他怎么了，他只是闭口不谈，我们都知道，肯定和小陌有关。
能够控制他的情绪的人，在遇到小陌前，我们从没见过。他从不会因为遇到烦心事而情绪失控，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自信模样。但在遇到小陌之后，你会发现，原来包子也是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这天，包子约我出来坐坐。
不得不说，这是在认识小陌之后，包子第一次主动约我一个人出来。我们自小相识，除了上厕所不顺道以外，几乎是如影随形，也正因为如此，认识小陌后，她便直接把我列入黑名单，不许包子单独和我见面。为了自己的兄弟，咱也是说不见就不见，所以当包子叫我出来的时候，我猜他一定是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麻烦了。
“她说她要和我分手。”这话哽在包子喉里十多分钟，手里的冰啤酒已经被捏得温热。
“你问她原因了吗？”我丈二和尚，却也清楚平日里小陌不管怎么说、怎么闹分手，只要包子哄哄，几分钟也就好了。那这次如果来真的，究竟会因为什么事情呢，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问了，她说她真的是眼瞎找到了我，说我做了这么久的饭还是一样难吃，说我和她爬山根本就是拖累，还说我认识她之前不会游泳……诶，你说，我现在都会游泳了，为什么这个也能算进去？”包子一脸委屈，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我听得“噗嗤”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理由是他俩在打情骂俏呢！
“可是，你们平时不是也说这些话吗？哪次小陌生气不找点茬呢，总是挑些你的毛病出来，不过之前你怎么可以哄好她，这次就不行了？”
“平时虽然都要闹点小脾气，但是她从来不说自己眼瞎找到了我啊，这对我打击很大啊，而且最近吵架，每一句都要说自己眼瞎才找到了我。难道我不够优秀吗？……
“是的，你看上去并不怎么优秀。”我打趣道。
“就算不够优秀，我也在努力变得优秀啊！”包子说完，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等等，你是说，她说她眼瞎，而且这是她新的口头禅？”我挺好奇平日里小陌是个怎样的姑娘。
“是啊。怎么说呢，我们说好，不管是对谁，吵架都不能说自己或者对方有病啊之类的，这次她却一直在说自己眼瞎。我真的想不出最近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了……”包子说完又打开一瓶啤酒。
“兄弟，我知道你们俩吵架都是不过夜，当天解决的，估计今天这架呀，今天是解决不了咯……这样吧，我明天联系看看小陌，约她周末出来逛个街，看看行不行，希望她答应，毕竟我还没单独跟她约过，谁让你那小公主太傲气了，我们做兄弟的可都得罪不起呀。”我笑笑，但是也许同性之间，有些话还是可以说说的。
“兄弟，要是你能帮我找到症结，你这一年的饭票我包了！”
“瞧你说的，今年还剩几天了，你自己看看，平时没见你这么小家子气啊，要包就包明年的！”
“行，只要你能让小陌不分手，你说什么都成！”
“得了吧，赶紧回家，差不多了啊，已经快11点了，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姐再晚回家可就危险了，我先撤了啊……对了，你回家也给打个电话说一下啊，我可不想听阿姨也就是你妈说我带坏她的乖儿子。”最后我也不忘打趣包子，当然了，这也算是朋友最后的一点关心了。
03.
第二天，我给那个把我当做“情敌”的小陌打电话，约她出来坐坐，本来想好的说辞，根本就没有用上，反倒是她，听到是我打来的电话，直截了当地说：“了了，我们出来坐坐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说，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好啊，那就明天吧，你看约哪里？”听她说话时的吞吞吐吐，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个有些张牙舞爪的她。
可能……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吧。
见到小陌，她竟然一下子把我给抱住了。
“小美女，你这是干嘛，快……快松开，这个见面礼我可不敢收啊，要是让包子看见了，那还不得吃醋啊。”说着，我便伸手想拂开她，但是无奈，她抱得太紧。
“你别提他，我跟他分手了。”她松开我，泪眼婆娑。
“怎么了呢？可以给我说说原因吗？我给你打电话，你却主动约我，那么……一定有原因的吧？”
“是的……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想约你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谢谢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有勇气出来与你见面。”小陌低下头，食指画着圈。
“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要找我随时都可以啊，我们不是朋友嘛？”我有些心虚的说道。朋友圈里，谁不知道这小丫头把我当情敌了，还朋友……
“其实是……我生病了，但是……我不想拖累包子。”她的手指一直没有停地画着圈，头也压得更低了。
“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生病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治好了不就行了？”听到这里，我反倒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小陌竟然这么爽快的就告诉我了她想跟包子分手的原因。
“是视网膜色素变性，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这个病会让我慢慢看不清，严重的话，最后会失明。所以……所以，我要跟他分开。”说到这里，小陌的手指打着圈，都拧到了一起，桌上“啪嗒”的声响不停。
“所以……你是怕……”我不敢往下说。
“是的，我怕拖累他，包子是个好人。”小陌接过我递过去的手纸，擦掉了眼泪。
“你这好人卡发得……这可不怎么好啊。”不忍看小陌一直哭，所以我强行岔开话题。“你看，包子可不算是什么好人，从小调皮捣蛋，下海捞鱼、上房揭瓦的事儿他可都是干过的，那些年想买手办又没钱的日子，那可是连我们这些兄弟都骗过的啊，最后还理直气壮的模样……这能叫好人？”
“你听我说，了了。这些事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也给我讲过这些，正因为包子他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所以我才觉得他不会给我藏小秘密让我去猜，一定会全心全意对我。也就是因为知道了你们这么要好，所以我才会一直吃你的醋，觉得只要你在包子身边，对我来说就是个威胁，因为时间越久越明显，每次聊天说到以前，故事里都有你。所以我才不让包子跟你单独出去，”小陌擦掉眼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但是我这次想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我跟包子分手了，你们俩就在一起吧。我的意思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相信你们在一起，能够很幸福的……”
“别傻了，姑娘，你这样的祝福我可不敢要啊。”看着她话还没说完，眼里的泪就不停往外掉。“我们最多是个同好之爱，可不是男女之爱，看你，话都没说完，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能分得掉吗。你还要分手？算了吧，有啥好分手的，有问题解决就是了。”
“可是……在还没完全失明之前看到他找到幸福，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我想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他，也看看那个女生，值不值得包子的好，这……”
“行了行了，”我粗鲁地打断她的话，“你的想法有跟包子说过吗，肯定没有吧，那你觉得一对恋人如果连分手都不讲实话，那以后还能做朋友吗？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你要分手的真正原因。况且你刚刚才说了啊，包子就从不跟你藏着掖着的，你也应该有什么就说什么才对，让人去猜真的是很累啊。”
“算了……我再想想吧。但是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够完美，我只想在分开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是最好的样子。”小陌艰难地冲我笑笑，我想，这么一次见面就能改变她的心意也是不可能的，只希望我们这次见面，能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
离开之前，她回头叮嘱我：“希望你能够保密，我们的这次对话。”
“你放心，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我点点头。
04.
但是，我想是该我做坏人了，我忍不住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包子，因为包子就没脑子，最多就是个呆瓜，所以我这不算违约，我自我安慰着。
“她生病了，得了眼疾，具体什么病……你瞧我这脑子，记不住东西，不过据说严重的话，以后可能会失明……所以，她说她不想拖累你，也想给你留下她最好的样子。”我忍不住吐槽，“明明两个人心里都还有对方，却来找我这个外人拉扯，还说让我和你在一起，兄弟，看来，小陌这姑娘是真的爱你呀，你之前的付出都挺值得的，以后你还要不要付出，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也就帮你这一件事情，解决好了，这种被撒狗粮被秀恩爱的差事就别来找我了，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当然知道事情根本就没这么简单，这个周末我的手机根本就没消停过，次日一大早的，就接到了包子的电话。
“兄弟，你这次可得帮我，别说一年的饭票了，十年饭票都成啊。”电话那头声音急喘。
“别，别，有事说事，看看兄弟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再说，你这饭票可不好挣啊。”听到是包子的电话，我立马翻身坐起来，这个鬼机灵，不知道又有什么坑等着我去跳。
“你不是说小陌是因为眼疾所以才要跟我分手的吗，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一下，不管她今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呢，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你是来撒狗粮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再见！”
“别挂，等等，我是来拜师的！大师，请你给条明路好吗！”
“八戒，你又调皮了。这样吧，我先给你算上一卦，等会我再给你回复，看看你这病症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但要是是不治之症的话……”
“兄弟，我相信你，现在不管怎样，都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嘿，瞧你这刺激我的，我哪一次失败过！”
“就知道兄弟你最讲义气，十年饭票没跑了。就这样定了，一个小时后我跟你联系啊。”说完，包子抢先挂掉了电话。我这还没来得及拒绝呢，就被强行送上了不归路。
虽然知道包子从来都是坑人的主，可谁叫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呢，在人生幸福的大事儿上，如果我都不帮忙，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不过连我自己都害怕，这包子把这种事情交到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手里，不怕我给搞砸了吗？
05.
过了一个星期，小陌给我来电话了，这是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这次是她主动约我出去坐坐。
“咦，你约我出来，我还以为……”
“是啊，我是被硬拽来的。”包子在一旁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给我使眼色，我想，这次小陌应该不会再提分手的事情了。
“谢谢你，了了，这次我们不再闹脾气，全是你的功劳。”
“明明就是你不再闹脾气，怎么把我也给算上了？”包子在一旁多嘴。
“哎呦，别拧了，对对，是我在闹脾气，是我不对。”小陌听到包子顶嘴，就伸手去拧住了包子的耳朵。但是包子这耙耳朵的名头算是没跑了。
我“噗嗤”笑出了声：“行了啊，要秀恩爱自己回家秀去，别来虐狗了。”
我知道，既然小陌能带着包子跟我见面，就说明她已经不再把我当成“情敌”，并且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了，这个转变，真是可喜可贺。
“谢谢你，了了。包子都跟我说了，这次他的绝地大反转全靠你，我就说这个呆子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想法。不过……”小陌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这次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想，我真的没办法下定决心选择继续和包子在一起。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自己患了病，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垮掉了，我觉得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明明认识了这么好的包子，明明就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要和他厮守到老，本想着用最好的样子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却没想到自己生病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到最后我失明了，看不见包子了，那我就不算真正陪他一同老去，看不见他白发苍苍，也看不见他眼里的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害怕了，我退却了……所以我想分手，然后离开这里，让包子再也找不到，就让我们从此断了联系，但是我最美的样子还是留在他心里就好了，至少这样，他永远都记得有这么一个我，曾经出现过。”
“但是……美少女你就一口气说完吧，我这狗粮还不够，快快快，一口气倒完，让我吃个饱。”我看着包子一脸宠溺地看着小陌，真是让人……哎，真想离开，可谁让今天是小陌约我，要是包子约我出来还跟我捯饬这么多，那不得一巴掌扇飞他。
“那天，包子带着我去了音乐厅，我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包子已经知道我生病了，所以我还强装镇静，但是当时眼睛被蒙住之后，心里突然就亮了。”我看到小陌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已经微微泛笑。“因为这个时候，包子他牵着我的手，跟我说就算要分手，也要最后答应他一件事，去一次音乐厅。我心里想吧，如果他能接受分手，那么就在为他做点什么也是好的，至少到头来想到我，不至于那么绝情。所以呀，我就被包子这样牵着走，遇到有台阶的地方，他会告诉我，我从来没有在陌生的地方蒙着眼睛走得这么稳，这么安心。”
“所以，你就这么乖乖地走进了我设计的圈套，哈哈哈。”包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招哪是你这个呆子能想出来的，”说到这里，小陌抬头看着我，我哂笑着不好意思接话，不知道她这是想夸我呢还是要损我。“谢谢你，了了，谢谢你让我提前尝试了如果我的世界变得黑暗的模样。我原以为我会很害怕，会很无助，但是就在包子牵着我手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光亮，也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就这样让他牵着我走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们就能走到永远。”
说到这里，小陌伸出双手，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握着包子。“你看，我现在握着的两只手，但这两只手给我的感觉不一样，虽然你们都能给我温暖，但是包子的手，却是滚烫。因为只要我伸出手，他便会十指紧扣。所以我一点都不会害怕了。就在走进音乐厅落座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这个手，可能分不了了。”
“所以，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没有，我知道包子做的这些都是你教他的，所以给你看看你的教学结果还是很有必要的。”小陌捂着嘴偷笑。
“我蒙着眼听完了音乐，包子跟我说，如果我真的看不见，他愿意把他的眼睛给我，这样，就算他失明了，他也能记住这个时候的我的样子。”
“哟，看不出来呀，我可没教你这话啊，你去哪里看到，这么酸不溜秋的。”我看着包子此时一本正经的脸，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可能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姑娘。
“我以为音乐厅里会有很多人，当我摘开眼罩之后才发现，原来就我们俩，他说，他想带我来体验一下失明之后的世界，就算以后真有看不见的那一天，那么，失明之后的日子一定会像今天一样，安定而又从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我值得嫁。当我在自怨自艾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如何来开导我，让我面对这一切，果然逃避是没有什么用的呢，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过因为他……”小陌微笑着看着包子，“我愿意面对这一切了，因为一开始，我觉得我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可是那一刻我发现，我不是。之前我想要推开他，觉得这才是爱他的方式，直到在音乐厅我才发现，原来我留下来陪在他身边，才是对他的爱。我不会再纠结自己的眼疾了，虽然以后可能会失明，但是包子说了，会牵着我的手，陪我到世界的终结。这个呆子，在外人面前能说会道的，在我面前，就跟个小呆瓜一样，这次的事情，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情话，都让我好半天才消化。”说完，小陌用手戳了戳包子圆鼓鼓的脸。
“嗯，祝福你，和你们。”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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