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小说】情遇今生(21)
人生路,不能从走
图文/原创 : 莲小湲
一个人,从来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做什么,只能要求自己怎么做。
武璟元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在路口徘徊,不知自己是否该不该走下去。所有的不幸和伤痛,都是他自己演绎出来的果。
前一刻,他还是武家的公子哥,有人疼、有人爱、有人牵挂,身边围着嘘寒问暖体贴照顾他的人。这一刻,他亲自掘出一道沟壑,隔离了他与家的亲情,与朋友的友情,与青莲的恩情和温情,把青莲的情意和爱恋弃至于鸿沟的另一端。
他知道自己错了,在花花世界这条路上走的太任性,误认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曾想却走进了布满荆棘的小路,使他遍体鳞伤举步艰难。可事儿已至此,他无法再回头,无法再去欣赏一抹青莲的幽香。
这会儿,他躺在角落里想念青莲,想她的真,想她的纯,想她的好。他想白兄,想起他的至性至善。
人生之惑和别离之痛,阵阵袭来。想之前自己大难不死,留有一息生命走到今天,而今是他自己不知好歹,不懂的珍惜把所有的这些好都弄丢了。现在的他,没有勇气再奢望青莲原谅,也没有勇气去见白贤兄和洪度姐姐,他辜负了所有人,现在想想这些都觉得奢侈。
槿阳公要回徽州了,走之前他来到赪亲王府跟王爷道别。王爷问起了武璟元,槿阳公叹气道:“不提也罢,那是个没出息的不孝之子。”
“怎么这么说?公子不是参加了进士科考了嘛!”王爷说。“不日他将大步走在仕途之路上,有什么不如意。”
槿阳公只好把武璟元的事说给王爷听,“唉,竟然糊涂到拔萃科考都没有参加,真是丢人呐!没脸说呀!是我武祖光没用,没教导好他,想我要强了一辈子,竟言教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孽障来!”
“你也太过教条和偏激,年轻人一时迷了,糊涂了也是常有的事,你也不至于下那样的狠手毒打他呀!”
“唉,过后我也后悔。”
“再说,这样的事要不是老鸨和那女子勾引他,也不至于此。”赪亲王为武璟元抱不平,“他现如今在何处?”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生是死。”槿阳公很难过,“我又要回徽州了。唉,随他去吧!就当我武祖光没有过儿子!”
“你也别灰心,安心回去,我会让府里的人留意他的,不管是生是死,总得有个结果不是。”赪亲王安慰槿阳公说。
“那就劳烦王爷啦!”
“我们俩多年的情谊,还说这些个话,不外道嘛!再说,你槿阳公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儿一般无二。”
槿阳公辞别赪亲王,启程回徽州去了。
白居易一直在找武璟元,他来到布政里,那里的老板跟他说了详情。白居易想,不论他在哪里,这些日子做过什么,拔萃科考他是一定会参加的,那可是人生的大事,他武璟元不会不知道,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当儿戏。
可他不曾想,去询问过之后才知道,连这样的考试他竟真的没有露面。那他是不是遇到了不测?白居易在心里揣测。
他来到薛涛的浣溪院,对薛涛说:“真不知道璟元贤弟现在怎么样?人在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急死人啦!”
“也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平时也没感觉到他竟这般幼稚,不经事呀!”薛涛很不理解武璟元做出的事,“大家费心找找吧!”
“你当真决定要离开长安吗?”白居易一脸忧虑。
浣溪院今天很清静,也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都很清净,薛涛已谢客多日了。武璟元没有音信,薛涛觉得人生真的很无常。
来到长安能再见到元稹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会常常想起他。她的浣溪院不再接待不相识的人,几个旧友而已,她已决定离开长安,那天她写了一首《望春词》,作为和元稹的告别。
还有什么好说,一切就是一,一就是一切。
薛涛想静静地了结自己这段情缘。她该走了,她和元稹之间的关系,露水情缘,朝生暮落,没有后悔不后悔可言,那就不必恩恩怨怨反复纠缠。
往日的一切已告诉她,自己的前程亦不会再有缤纷奔放的日子,在这无从选择的日月里,只有择一清静去处,静静地看,青藤慢慢爬过岁月的篱笆,跟着岁月一步步往前走吧,直到有一天……,虽然有时也会看到时光长出新绿,可她的青春已悄然褪去,这是一种必然的无奈,只能黯然接受。
可叹,世上痴情的女子太多,能够想明白,斩断情缘的有几个。
薛涛终于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韶华已逝,男欢女爱都不是真实,唯一现实的是她不要再靠别人悲悯地活着,她不想再这样,唯有冷静地收敛起自己的悲,哀,怨。
因为没有一个人的悲伤可以感动上苍,即便是感动了身前身后的几个人,能给你的也只是怜悯。她不要怜悯,她要的是能把她当宝贝的那个人,当她明白没有人再将自己视为至宝时,眼泪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收起泪光,微笑前行,才不失自尊。
所以,她决定脱下她极为喜爱的艳丽绸衫,换上一袭素袍,从她以往炽热喧嚣的人生中出离,回到人生本色的淡然中去。
“是的,要离开长安。”薛涛收回思绪,“过两天就动身,今天相见就算是与白贤兄告个别吧!”她说着将浣花笺递给白居易,“如果有机会见到他。”
白居易听了薛涛的话很伤感,好友们一个个离去,他伤情地接过红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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