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那年

    我叫文子，是个复读生。现已大二，回想高四那年...

    “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爸问我。

    “我不想复读..”

    “那你未来怎么活？就靠你那破学校？”   

    “那你决定吧”。我扔下筷子，砸上房门，一屁股坐在床上，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妈的，别跟老子哭，你自己做的孽，还敢有脸哭！哭屁啊哭！”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可这该死的眼泪愣是止不住，反而越流越起劲...

    高考失利，我作为一个艺考生，花了父亲不多的几万积蓄，最后居然连二本都没考上，我真的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这次好好读书，我没钱再给你浪费了 ”父亲把我打包扔上车，我不想理他，转头看向窗外。雨水滴滴答答砸在窗户上，我的心乱糟糟的。“带伞了冒？”父亲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我没回答。大约两分钟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等我，哪也甭去”，他跟我说，我依旧不想作答。等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后，才慢慢转过头...

    冬夜的风很大，马路也莫名的拥挤，车辆来来往往的，速度很快，父亲站在马路中央前前退退的，犹豫不决，珠子大的雨水大把大把的砸在父亲的头上、肩上、裤子上，他微眯着眼，慌乱的拿手挡在眼睛前，不知道是灯光太亮还是雨水太大，还不时拿手抹一下脸，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辆车飞过，溅起了一地水，水泼在他身上，我清楚地看到他抖了抖身子，过后又拿手快速擦过脸，再迅速把手缩回了口袋。他微微弓着背，缩起脖子，不断的来回踱步，还不时把手凑近嘴巴哈一口气后又快速缩回口袋中，真像个孩子...一瞬间，我突然发现，父亲老了，那个在我记忆中能徒手把我拎起来放到肩膀上的巨人已经不见了...我不愿再看，别过头，看向另一边，眼睛暖暖的...

    大概10分钟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使得车内的温度瞬间降了许多，他快速缩回驾驶座，大口喘着气，抖了抖身上的水：透过间隙，我发现父亲的头上多了许多的白发丝，额头上也明显有了几层皱纹，太阳穴上青筋暴露，脸上多了很多色斑，单薄的夹克上湿漉漉的，裤子、鞋子边缘都沾了些许泥泞...过后又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把雨伞递给我，接过伞，我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父亲的体温，很温暖...我迅速抹掉眼角的水珠闭目养神，不敢再想。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好了，进去吧”，父亲将我送到学校附近小路的拐角处，取下我的行李后，又迅速逃回车上，“您不送我了？”“不送了，爸还有事，你自己进去吧...而且，这车也实在不像是送女儿的车”，他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可是..”还没等我说完，父亲就已经开着他那破旧的面包车风尘滚滚的走了，车缓慢的前进，我看着父亲的车慢慢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瞬间觉得心里空空的，我伸长了脖子又探了探，不一会儿，我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小路转弯的地方，一会往前探，一会往后躲，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里的那股暖流终是忍不住了，跟泉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我迅速的抹过眼角的水珠，不忍再看，转身提着行李箱小跑着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