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编辑 花期
热锅中加入少许花生油,把备好的一捧小鬼子苞米粒儿倒了进去,迅速地用锅铲翻炒,一阵啪啪啪的响声骤起,一朵朵带着红色花蒂似的雪白的玉米花渐次绽放。起锅时,均匀地撒进一点白砂糖,迫不及待捏起一粒放到口中,膨松酥脆,既甜又香,此时此刻,有一千个喜羊羊在我的脑回沟里奔腾,我嚼着现在,又想起以前。
以前吃的爆米花,出自于一个大肚的黑炉子。往往是一个浑身都黑黢黢的男人,肩上挑个担子,走街串巷地吆喝,吆喝够了,就到一个路边,支起他的摊子。
崩爆米花的人大致有自己的游走路线,一段时期去了哪里,他心里有数,总在人们盼望他时,他就及时出现了。
黑黑的铁炉子,红红的煤球火,哧拉哧拉拼命摇转的风箱。他的炉火旺起来时,四周已经围满了大人小孩。一个人从家里拿了玉米粒来,另一个就赶紧往家跑,第三个,第四个,慢慢就有一个小小等待的队伍排了起来。
当崩花炉上那个汽压表到了一定读数,黑黢黢的男人就会高喊一声:放炮了!大人们本能的侧过身子,小孩子刻意地捂上耳朵——当然谁都不肯把目光移开,都盯着那个黑炉子,期待那“砰”的一声之后,看到一朵朵奶黄色的爆米花从那个黑黑的肚子里吐出来。
这一刻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明明不多的一小瓢苞米粒,在那个黑黢黢的炉子里转上几圈,就能换回一大口袋香甜的爆米花回家。
回到家把装它的口袋往炕上一扔,想吃就伸手抓出来一把,品着它的香,还能品着它的甜——那时崩爆米花自己不带糖,都是崩花的人给往里加糖精。那时的糖是稀罕物,爆米花只有加糖精。
加糖精也不给你加很多,有那么一点点甜味就不错了。倘若哪天赶上崩花的手一抖,一下子多了几颗糖精粒到了你这炉爆米花里,那你就有口福了。又香又甜,真是一种难忘的幸福滋味。
爆米花是对加工这类膨化食品的一种统称,也有拿大米或玉米𥻗来崩的。大米崩出来的不像苞米那样酥脆,到嘴里有点软绵绵的,没嚼劲;而玉米𥻗崩出来的,就像人没睡醒似的无精打采,死硬硌牙,一点都吃不出兴趣来。所以最受欢迎的还是苞米粒子崩出的爆米花。
一晃有几年没吃爆米花了,最近一次是在三年前去儿子家,儿媳带着我们去影院,进场前买了两桶爆米花。那爆米花拿在胸前,有一股冲鼻的奶味,不是我以前熟悉的爆米花味儿,我心里嘀咕这个味儿也叫爆米花?就默不作声地拿着。
坐下来看电影,满场只有我们家四个人外加坐在离我们很远处的一对小情侣。那天的电影是叶问终极篇,故事精彩,武打设计也好看,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不知不觉把那爆米花一粒粒往嘴里送,喀嚓喀嚓嚼个不停——这改良版的苞米花味道更丰富了。
现在,我端着一盆爆米花来到院中。用自己种的鬼子苞米真能炒出花来,吃得不仅是香甜,还有一份惊喜。靠墙根坐下,晒着太阳,吃着苞米花。这时远处传来卖豆腐的吆喝声,像背景音乐一样,听的这心里妥妥地舒服。
小鬼子苞米 用鬼子苞米炒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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