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和奥班比分别的时候,一个想远走高飞,一个丢不下心爱的亲人,在紧张和纠结之中,本喊着:“不,别走,奥贝,别走,别离开我。”看到这里,我几欲落泪,如鲠在喉,惦念着幼小的本一次次的失去最亲密的哥哥,他留下来,独自承担后果。
图来自网络奇戈希·奥比奥玛所著的《钓鱼的男孩》,故事取景于十分动乱不安的尼日利亚,这也是奇戈希·奥比奥玛的故乡,故事里的每一个人以一个动物为隐喻,娓娓道来,讲述了在非洲几个兄弟之间发生的手足情深的故事。其中也暗喻了当时的政治、宗教背景,政治和宗教太广泛,这里不作讨论。还有译者吴晓真,翻译高明,读起来很顺畅。
本杰明是几个兄弟之中最善良的一个,他以自己的角度回忆过往,在尼日利亚的阿库雷,这里生活着阿格伍一家,家里有5个男孩分别是15岁的伊肯纳、波贾、奥班比、本杰明、2岁多的弟弟戴维和1岁多的妹妹恩肯,父亲因工作调动去往外地,缺乏严格管教的孩子们,如同猴子一样乱窜,在青春和环境中骚动不安分。一开始是温情,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哥哥因为一个疯子的预言发生误会而争斗,最后相继离开人世;后面的两个弟弟为了给死去的哥哥复仇,一个成为阶下囚,一个成了亡命徒。一个原本有爱有笑的大家庭,最后支离破碎。
奇戈希·奥比奥玛在《钓鱼的男孩》里,处处暗示了当时孩子们生活的环境很恶劣,随时会发生暴动和动乱,街上会有无辜死去的百姓,孩子们司空见惯,他们从小就活在这样大的环境里,尽管母亲百般呵护,最后也没能受到命运的眷顾。大约奇戈希·奥比奥玛想通过这个故事暗示大的背景混乱,温室里的花朵也无法安逸绽放。
父亲是老鹰,母亲是训鹰人,父亲因为自己是独子饱受讥讽和冷落,他想拥有众多孩子,他的理想是孩子们能接受很好的教育,能走上专业领域:飞行员、律师、医生、教授、工程师等等。但是老鹰的离开,孩子们少了庇护和引导,他们开始脱离循规蹈矩,寻找刺激。
孩子们不再满足于踢球的户外活动,大哥伊肯纳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娱乐:钓鱼。四个大一点的孩子背着母亲开始偷偷地每天去河边钓鱼,他们是一群调皮的、生机勃勃的渔人。孩子们一起享受钓鱼的乐趣,一起承担父亲甩出来的鞭子。
钓鱼帮男孩就是这样组成的,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没有遇到疯子阿布鲁,也许老鹰的蓝图梦想会一个个的实现,疯子阿布鲁打乱了一切秩序。
传言中疯子阿布鲁的预言很神秘且大多会实现,伊肯纳触犯了疯子阿布鲁,阿布鲁预言伊肯纳将死于渔人之手。伊肯纳深信不疑,他从怀疑疯子的能力到疑神疑鬼,怀疑自己的兄弟会杀死他。恐惧笼罩着孩子们的周围,疯子预言一出,伊肯纳开始离经叛道,咒语挥之不去,他深信不疑,开始挑刺儿。
记得以前看恐怖片,当时看着觉得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但是如果自己深夜一个人的时候,去卫生间或者不经意间听到楼道里传过来的响声,会不自觉地想起白天看过的恐怖片,里面的剧情一幕一幕地袭击整个脑细胞,越想越怕,仿佛自己正经历恐怖剧情的场景。
恐惧是一个细弱游丝的神经,盘旋于上空,它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上场,来个措手不及。伊肯纳脑子里的那根游丝如影随形,折磨着他,最后他精疲力尽,心力憔悴,在猜忌中惶惶不安,兄弟们围在他身边如覆薄冰小心谨慎,最终和二弟波贾因为一件小事发生决斗,双双失去理智,波贾失手杀了自己的亲哥。
伊肯纳被死亡的恐惧气息拴住,疯子一语成谶。波贾投河自尽,善良的母亲受不了刺激出现幻觉住进精神病医院。爱很脆弱,恐惧和怀疑让原本手足情深的兄弟反目成仇。
爱也很伟大,奥班比开始走上复仇之路。
老鹰想拯救一切,他先治愈好孩子们的母亲,他想带走家人远离尼日利亚,移民加拿大,让孩子们远离伤害,去接受更好的生活。父亲考虑到一切,唯独没有想到奥班比已经埋藏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本是四个男孩中最善良的一个,他一心想着哥哥们,他依赖他们,爱他们,两个大哥哥走后,奥班比成为他的领路人,他几次劝三哥放弃复仇计划,但是奥始终觉得如果疯子不死,他一辈子良心不安,两个死去的哥哥灵魂也不安。本为了支持三哥,参与了谋杀计划,仇恨淹没了恐惧,预言家疯子阿布鲁死于两名为哥哥报仇雪恨的少年渔人之手。
当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当纸快要包不火,奥班比拖着本准备远离家乡,本想起父亲去办理移民护照的时候嘱咐过他们,以后做事凡事多想想母亲,想想做一件对于母亲刺激的可怕后果。本的善良最终让他停下逃走的脚步,他停下来,求哥哥不要走,一起等候最终的裁判。他一次次地劝说哥哥放弃谋杀计划,但是奥执念太深,本无法撼动他的信念。胆怯弱小的本为了爱和信任,为了哥哥,他加入了一场原本不愿意的漩涡之中。
只有本,在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了哥哥而战;最后,他留下,为了奥和父母,接受法律的制裁。在奥决心远走之前,他哭着喊:“奥本,别走,别离开我”;在定刑之前,他跪下来求巴约先生和父亲:“求你了,现在就带我走”;在爸爸问他监禁的时候看护者对他怎么样,他撒谎说“挺好,没挨打”,父亲让他说实话,他沉默哭泣。
十岁的本,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地上学玩乐,活在爸妈的庇护之下,却走上一条不归路。在监狱里呆了八年,家人不可以探视,在封闭黑暗的空间里,他能做的只有吃喝拉撒睡阅读、凝视、祈祷、哭泣、思考。是幼小而坚强的本,点燃着自己的能量,照亮这个破碎的家。他代替哥哥去赎罪,奥一直说本胆小怯弱,但是疯子死后,奥逃走了。本念及父母之情,他留了下来,接受应有的惩罚,他才不过十岁。他的救赎之路,让钓鱼帮男孩闪耀着灼灼光辉,让逃亡之中的奥后悔不已,奥在后面也开始反思自己的鲁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们都有一颗邪恶的心,都有一闪而过的脑洞大开的恶念,当恐惧和猜疑战胜正义和善良,恶念滋生,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掀起一波大浪。我们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即便恶人阿布鲁,他肆无忌惮地散播可怕的预言,但是他在伊可纳的追思弥撒中留下眼泪,他是否也想拾一瓢圣水洗净风尘?
本是黑暗之中微弱的一道光。
奇戈希·奥比奥玛的《钓鱼的男孩》,让我沉溺于故事中亲情和友谊,时光易逝,我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们可以欺负自己的弟弟,但是别人欺负不得。这种血缘的纽带牵着每一个兄弟姐妹们,他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一起成长,见证彼此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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