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已不是旧时容颜

文/寒烟

深秋了，天气渐冷。一杯暖茶，捧在手心。窗外依然秋风萧萧。淅淅秋雨绵绵不绝，敲打着窗子，时骤时疏。心里泛起一丝冷寂。这样的夜晚，最能让人感怀往事。放一首曲子：李汉颖的《在最美时分别》。依旧是不变的习性，喜欢上一首曲子，总是不厌其烦，听到烂熟。悠悠的音乐，缓缓流淌，唯美悠扬中，氤氲着挥之不去的殇。让人充满着悠远的遐想，思绪便如出窍的灵魂，飘向那飘渺而悠远的时空，眼前浮现出一片广褒无垠的苍野茫茫。碧野长风，离人远去，芳草斜阳，美丽而苍凉…

又是一阵秋雨敲窗。起身，隔窗看雨看风看夜景。回眸，灯光迷离，目光所及处，那个方形的褐色酒瓶，又收入眼帘，依然那么静静的呆在柜橱一角。往事如烟，此刻，那个只盛着三分之一瓶酒的精致酒瓶，又引领着记忆，沿着一条铺满秋叶的悠悠长路，去追寻昔年的那些曾经、那些往事。

那是一九九六年，不记得哪月哪天，只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暮秋的夜晚。大桥西面那家酒店，店面不大，环境干净优雅。我们四个人，一瓶精美的法国名酒君度喝到最后，有人提议：将剩下的那些酒四人分开喝完。而玲却说：“别喝了，留下这些吧！留下这些作为由头，等我们下次再聚。”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近二十年。应该是从那时起吧？玲，我们就再没见过面。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二十年。纵然城市不大，纵然相距并不远，可匆忙的日子终是让我们各自守着各自的那片天。也终于明白，什么是：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

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时间都去了哪儿？是啊！时间到底都去了哪儿？时光如流水般逝去，再不见踪影。几度夕阳，几度春秋，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仿佛就在昨天，一个不经意的眨眼，时间就流去了二十年。

记得那年乔迁新居，贺喜宴请，众多的来客中，自然也少不得我们四人。席间，玲一曲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婉转深情，惊艳四座，引来掌声不断。玲的歌声就如玲的人一样美丽。至今记忆犹新。只是，此去经年，不知道玲那个“我只在乎你”的人，如今还是否依然在乎？也还记得，那个初秋的一天，玲，我们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一起去不远处那家依山而居的美容院做美容护理。归途，突遇大雨，我们雨中奔跑着，可终究还是跑不过倾泻而下的大雨，等我们跑回办公室，早已被淋得全身透湿，我们相互对视着，那副尴尬的样子，至今想起来还想笑。那天的午饭是我们四人中的那一位从餐厅为我们买的，记得其中有一样菜是猪蹄炖黄豆。那是第一次吃，也便是从那时起，知道了猪蹄还能炖黄豆。

二十年前的情景就如昨天。半瓶酒，没有刻意的去保留，就连自己也惊奇，居然放在那里那么多年。就这么一直任由它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呆着，从不去关注它，只是偶尔不经意，目光触到那里，记忆也便随即赶赴二十年前的那场相约。也许，潜意识里，还依旧在守候着那个约定。不想去触碰，是怕提醒自己岁月太匆匆。红尘滚滚，往事如烟。锦瑟华年，随风而逝。人生犹如一场盛大的烟火，刹那绚烂后，便归于沉寂。

看云聚云散，叹人生漫漫。逝去的岁月，老去的容颜，曾经的一切，转眼沧海桑田。倘若有一天，我们真的还能再聚在一起，在经历了那么多岁月的浸染，所有的一切，都已不是当年的模样，纵然，那半瓶甘醇的美酒依旧，人还是那些人，而心境却不再是当年。那历经岁月的半瓶美酒，不知是否还能喝出那时的味道？

二十年，在一个人生中，应该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可我怎么感觉就如白驹过隙一般？时间匆忙的只是一眨眼。尽管日子过得不是那么风调雨顺，尽管生活给予了太多的磨难，依然叹息时间的无情，转眼，将盛放的年华风干成了沧桑流年。那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一个曾经，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总感觉，人生的美丽，还没来得及好好绽放就已经凋谢了。时光匆匆， 快得让人恐慌。

秋叶满地，片片都是回忆。站在季节的门楣，看四季轮回。踏着一条满是回忆的幽静小路，去找寻那些逝去的流年。冬去春来，花谢花开，转眼又是一个暮秋时节，草木凋零，落叶纷飞，昭示着秋的转身，冬的来临。人生也如季节这般，就是这样：来了，去了。聚了，散了。爱了，恨了。醒了，悟了。最终也只是：“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此刻，注视着那个精美的酒瓶，想着它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一呆就是近二十年。二十年，该是怎样漫长的岁月？可我，是真的感觉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时光飞逝，让匆忙的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数岁月几何，光阴无情如流水般逝去，却不见一丝痕迹。唯有沧桑的容颜，记录着时光的飞逝，刻画着光阴的轮回。

玲，那年的秋天，是属于我们的回忆。再见，何年？再见，已不是旧时容颜。

写于2014年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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