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1）

1、武当

我出身未知，父母不详，同样不知为何却有一个师父，同样不知为何在这四面高墙的武当派。

师父是武当派掌门的师弟，武当派的戒律由师父支持管理。师父从小收养了我，据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了武当派的山下。

那年武当派也是遭遇了很大的窘境，因为少林派的分庭抗礼，两派之间常常有不少的摩擦，不是武当派的师兄惜败于少林派，就是少林派给武当派胖揍了一顿（注意对比用词）。

最有名的一战据说是武当派最有名的一位师兄刘云和少林派在房顶大战，后来因为少林派慧竟脚滑掉下了屋顶，武当派不战而胜。少林派一怒之下把梯子给撤了，刘云师兄无法下来，十四天后活活把刘云饿死了。后来少林派的一位名叫释然的和尚把这件事写在了书里，一时洛阳纸贵。哦，忘了说，这本书的名字叫做《长安乱》，这小子还弄了个俗名：韩寒。

从此以后，武当派行走江湖第一件事就是带好干粮，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丢了武当派响当当的招牌。

我从小就是在师父的期望中长大。在我有意识的时候，师父问我：晓天，将来你打算做什么呢？

我答曰：我想做个厨子，给咱武当派换换伙食口味。

对天发誓，我说的绝对是实话，武当派的伙食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惨无人道的素菜，没有调味料，更平添了米饭的难以下咽。武当派张三丰老爷子原本没有这些忌讳，大弟子宋远桥甚至还结婚生子有了宋青书，可是到了后来这些徒子徒孙就清规戒律日渐繁杂。后来，我入了江湖才知道，通常有了等级和虚名，戒律就是维护稳定所必需的。

师父听了我的话，眉毛一跳：厨子？倒也不是不行，武当的伙食我也是忍了这么多年了，就当是修炼吧。不过，（师父顿了顿）你还是换个理想吧？

我一听，师父这是在暗示我还有机会改口，通常这个时候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才是王道，否则轻则去一层皮，重则卧床休养十天半个月。之前，有位师兄就因违反戒律遭了大罪，我们这些在他手下的弟子通常都是别的师兄们同情对象，一看到我们都礼让三分，似乎反正我们日子也不好过，让一让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沉吟了一会儿，答曰：做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拳打少林，脚踢崆峒，剑挑华山。

师父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嗯，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而我从此就体会到“祸从口出”的深刻哲理，因为我的灾难降临，连同门师兄们遇到我都抱拳一番，心中默念一声：师弟，珍重！

2、打狗

师父的武功据说仅次于武当掌门，我一直没有机会见识，因为我属于刚入门的段位，基本是师兄们传授一些基本的功夫。

自从我夸下那翻海口后，师父对我正视起来，亲自教我功夫。武当派的功夫讲究的是气定神闲，从太极衍生出来很多的武艺招式，所以路子都是偏慢，但是显得极其有型有款。师兄们穿着宽大的道袍，舞动双剑，两仪剑法缓缓地演练开来，适合大规模地演出。可是打人行不行，我是不知道。

师父并没有打算教我那些，虽然我很期待我穿上那道袍英姿飒爽的出拳舞剑。

他把我带上山，在一个山洞前说道：你知道我要你学什么吗？

我只能说不知道。

师父说：丐帮最有名的2种武功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想了想，依稀记得师兄跟我说过：是不是打猫棒法和降蛇十八掌？

师父伸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我连手的影子都没看清楚就已经吃疼了：你小子知道个屁，人家那叫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还打猫降蛇！

哦，对对对，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记错了。我摸着头赶紧改口。

那今天我们就借鉴一下丐帮的优良作风，打狗，这山洞里已经有几条饿极了的狗，你进去和他们打一场。师父微笑地对我说道。

我感觉我听错了，打狗棒是丐帮的，怎么武当派也搞这一套？

师父，我们武当派是武林名门正派，和少林一起合称为北少林南武当，怎么能和狗打架，传出去有失身份吧？我谨慎地看着师父的脸，试探性地说出了这一番马屁之言。

你懂个屁，之所以让你去打狗，是为了让你们吸取教训，别和刘云那小子一样被人活活饿死了。虎口夺食，但无奈老虎太少也不好捉，几只土狗也凑合着用吧！

说罢，用力一推，掌劲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往洞口迈步。

这理由也是前车之鉴，也不能说没有半点道理，但也是仅仅有半点罢了。

师父，您好歹给我一条木棒什么的啊？我心中忐忑不安，乞求师父援助。

滚！再不进去，我先给你一掌！师父厉声说道。

无奈自己吹的牛，含着泪也要实现，只能心忧命贱，硬着头皮进了洞里。

看着这些口里流着哈达子的狗，在阴暗里碧绿的眸子闪动着，也只能打起精神应付。当然，最后自然是历经艰辛把几只狗打趴下了，可是这战绩怎么都没办法开口和师兄们说啊。

我穿着破衣服走出洞的时候，看到师父悠哉的坐在洞口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恨不得自己亲手掐死他。可是，打不过。

师父说：其实，打狗棒法武当肯定不屑于学，但是我想告诉你，一旦和人动手就和狗打架一样，不要摆花架子，该在泥土里打滚就打滚，该钻跨就钻跨，胜利是第一要务。

这道理不可谓不深刻，尤其是屁股上狗咬的伤口更加加深了这深刻的程度。

3、流氓

打狗事件让我对师父很是恐惧，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未知的事情，永远是会超出我的预想。

可是奇怪的是，这一段时间倒是平静，自从我回来之后，还是让师兄教我武当派的基本功夫，拳法剑法都开始有了接触。

师兄问我：小师弟，师父带你去了哪里？怎么你回来这么狼狈呢？

我看出来了师兄不怀好意的笑，仿佛脑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奸”字，内心里一阵阵地呵呵呵声音在回荡。

没有，就是带我去练功来着。我不敢提自己那“辉煌”的战绩。

是吗？看来师父是真的打算好好培养你哦？师兄还是那副死样子的微笑，把太极拳推到了我的身边，我也作势推动他的手，划了一个圈。

我只能嘿嘿一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在骂娘：这培养谁用谁知道！

然而，噩梦不会只有一次，过了几天师父再次把我叫了过去，吩咐我收拾好东西，准备随他下山去。这回，我倒是没那么抗拒，毕竟这么多年在武当山不是道士胜似道士，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下山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也是极好的。难道师父是为了带我去见识红尘，让我看破红尘一心专注武道？该不会带我去净身吧？

想到这，我顿时感到下身一虚。

师父带着我下了武当山，到了当时襄阳城，给我讲起了武当派祖师爷张三丰和襄阳城郭靖大侠的女儿郭襄女侠的故事。我倒是没有想到张三丰祖师爷也是单恋一枝花，真是不够干脆。

师父带着我在襄阳城四处瞎逛，我不明所以，这漫无目的地逛街是为哪般？但是也不敢多问，只能屁颠屁颠地跟着。

终于，师父在一条巷子旁边停下了脚步，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有好戏看了。

我一看，师父这爱好也是没谁了。那是一群流氓在打架，还没动手，可是已经泾渭分明的站好了队，只等双方开打。

师父说：每个城市都有地下秩序和地上秩序，地上是官府在管着，地下秩序就是这些帮派的人在争夺中决定，唯一的标准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襄阳城里的本地帮派襄北帮和长江上的长江帮因为地盘的问题争斗不休，这场好戏就要开始了。看我的！

师父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用手指轻轻一弹，其中一个帮派的小流氓突然就受力冲出了双方原本隔断的区域。对方以为他们要动手，于是也大吼一声，拔出兵器冲了过来，这边看到自己人上去了也都冲上去厮杀。场面一时壮观无比。

师父，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武当派不应该是劝架吗？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我对于这个师父已经刷新了认知。

上天的确有好生之德，但是也必须有人来除恶务尽，替天行道。别打岔，我要你看他们是怎么打架的。师父眼皮都没抬起来。

怎么打？不就是胡乱冲上去砍就是嘛？我实在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技巧性可言。

你小子真是没眼力见，你以为我挑起他们斗殴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看看市井街头是怎么打架的？你仔细看，领头的都是一路打过来的，在帮派里也算的上是高手了。你看看他们身上的气势，完全是一幅不怕死的拼命三郎。这在道家叫精气神的统一。无论你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首先必须不怕输不怕死，如果气势上输了就已经输了一半。下手必须练的快很准，绝不留情，这才是真的江湖。

我似懂非懂，忽然懂了什么，但是又摸不到实质。

走吧，将来你肯定会明白的，先有个印象也可以。师父说。

之后，我就回到了武当山继续练着武功，可是对于师父教我的东西我依然不是很明白，直到我多年后行走江湖终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深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