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蒙蒙发亮——当然不是真的日出，是显屏天花板的效果。
死神集团这家公司里，怎么可能会有日出日落。
老总坐在办公室，呼叫9号收割专员的到来。
一切显得死气沉沉——不过嘛，这也是符合公司的氛围，本来这里的一切就没有生命。
9号刚和同一流水线的同事57号交班完毕，就收到了呼叫的信号。
前去总裁办公室的路上，9号思考着现在贴合情境的词语：担忧、焦虑、内疚。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们这些收割专员，哪有什么情感可言？
“什么是感动？什么是悲恸？什么是幸福？”
“鬼知道，我又不是人。”
“不对，我是鬼——应该说，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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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敲了敲门——这些基本公司礼仪，倒是从地上整套搬到了地下。
老总问：9号，汇报一下你昨天的工作。系统显示你昨天的业绩没完成。
9号答：昨天本应收割数量为15431，实际完成收割15430 。
老总问：漏掉的一个是什么情况？
9号答：漏掉的一个编号为14996，应该于昨日下午18:00完成。因当时现场突发出现狂风，然后暴雨，不符合原定的结束原因。
9号想了想，补充道：原定结束原因为：大火。
老总问：既往也曾出现过天气原因干扰，为何这次不能完成工作？
9号答：这个编号人物情况小有特殊，不是大型建筑物起火，而是户外的单个移动单位着火。受天气影响大。
老总停顿了一下，想想执行手册里的规范问题是否已经全部问完了。老总问：是否存在工作量过多？
9号答：符合目前初级专员工作量。
老总在9号昨日的工作日程单上画了一个叉，标注：缺漏1，任务未完成。
老总问：有什么改进措施和建议？
9号答：可更改此编号的执行方式。
老总问：你对此编号的执行方式有何建议？
9号答：没有。
于是，老总在编号14996的人员名单上备注：无建议。重新进入轮号系统，等待自动分配。
“好的。询问结束。9号，你属于初级收割专员，目前出现一次任务未能完成。当同样情况出现次数满足5次后，你将面临降级处理。目前你的升级计划将延期100天。你是否清楚？”老总面无表情的抛出最后一个规范问题。
“明白。”9号答道。
“好的。那按照系统的规划，你今日工作量为10540 。现在即可以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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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转身，离开办公室。
“好了，现在，又有什么词语可以表达我目前的心情？”
“不费劲多想了。开始今天的工作。情感这东西，的确是多余的。”
9号踏出公司的大门——门内、门外的景色其实也没啥差别。它搞不懂，弄这么一道门、四堵墙有何意义。
不懂也罢，先去收割名单上的第一个。
其他的几百名死神集团的员工，早已经完成更替交班，开始今天新一轮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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