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小 郁 儿
图片/ 摄影师HymChu
01
在天河客运站的胡桃里音乐餐厅吃饭，驻唱歌手正唱着马頔（dí）的一首《南山南》。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看样子约摸也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他在台上尽情地卖场，声音嘹亮却悲伤。
就像歌词里唱的：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在读书的时候，每个班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喜欢音乐的男孩子。
他们有自己的吉他，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舞台。
上了大学，他们中有的人加入了音乐协会，有了自己的乐队。
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参加巡演演出，看着舞台下的观众挥动荧光棒为他们加油呐喊。
只是梦想还没有实现，乐队就解散了。
毕业后，大家都在梦想和面包之间纠结。
那个不愿意放弃自己音乐爱好的男生，找了一份在酒吧当驻唱歌手的工作。
为了讨好尖酸刻薄的老板和台下轻薄喧嚣的酒客，他不能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唱的都是当今流行的曲子。
如果他不这样做，就会饿死。
在这里，没有人认真欣赏他的音乐，大家都是埋头吃饭喝酒聊天拍照发朋友圈。
他的歌声，如同背景音乐一样无人喝彩。
凌晨零点，珠江琶醍这片酒吧，将是驻唱歌手们的天下。
人群渐渐消散，他们终于可以尽情地唱自己喜欢的歌，唱自己写的歌。
梦想与现实在这座城市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广州，适合外地人拼搏，不适合颓废与安详的一座城。
02
早上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八点多。
这个早上，这座城市，没有太阳没有雨，阴天。
此时此刻，上班的人群正在卖力地挤着公交和地铁，周围的人都被时间驱赶着。
大家都不知道被驱赶着去做什么，只知道有一种叫做工资的东西，牢牢地把他们拴住。
在老家，半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就觉得很远了，可是在广州，花一两个小时坐车上下班已经成了常态。
时间渐渐接近中午，广州各大批发市场的人群开始多了起来。
作为广州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之一的沙河服装批发城，不管平时是烈日当空还是暴风骤雨，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挤满了各个地区的商人和工人。
这些商人，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
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常年奔跑在路上，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有时候却也会几个大男人一起挤在一间简陋的床位住宿房里。
而那些做苦力活的搬运工，就更加辛苦了。
顾客催着老板供货，老板催着供应商，供应商催着工人，这个工人催着另一个工人。
你赶我，我赶他，他赶你，谁不跑动，谁就会被后面的人踩死。
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齿轮，每个人都在推动着这个齿轮，不知不觉变成了一架没有思想的机器。
03
有人说，广州就像一个倾国倾城的青楼女子，你偶尔来玩玩，挺爽。
但是如果你想把这个女子占为己有，她那高昂的日常开销可能会把你的血都吸干。
这座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能者上，弱者下。
多少人在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怀着梦想与希望踏进这座城市的大学门槛，却在还没有接触这座城市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学里醉生梦死了。
多少人在大学里过着空虚颓靡的生活，上了大学之后，日子根本没有充实起来，似乎比高中的时候更糟了。
这座城市热闹又安静，你总是在没钱的时候想家，孤单的时候想起她。
也不知道你颓废了多长时间，出来工作后，才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你终于惊醒。
你在珠江边望着对岸的摩天大楼，从打工想到自己的人生理想，原来你已经浪费掉了最适合的学习知识和技能的年纪。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04
我在广州生活了五年，对这座城市真是又爱又恨。
我曾在珠江新城远眺小蛮腰许愿，也曾在远离市区的紫坭糖厂享受宁静的日落。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坚决地决定要扎根在这座城市，身边的一些朋友，都还在周围的城市奋斗，不知道将来要去往何方。
我之前发了一篇《广州没有中产阶级，只有穷人与富人》，头条里很多人评论说感同身受，也有人留言称一看就知道作者是一个底层的人。
是的，我就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民，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
承认自己是一个底层贫民的孩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我不喜欢我的出生，我的家庭背景，但这些无疑已经成为一个人一生中的标签。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勇敢接受。
我相信烧不死的鸟终会变成凤凰。
05
不管是广州还是其他的一线城市，很多人都喜欢用“人情味儿”这个词来形容，比如北京和上海等。
但我想说的是，广州可不是一座有人情味儿的城市。
这座城市更多的是讲规矩，按合同办事，几乎没有人情单可买。
这座城市更多的是谈现实，梦想只能偷偷地放在枕头下。
这座城市更多的是拼才能，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颓废的生活不适合这座城。
大城市，会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慢慢带来，但如果我们不努力，它也会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抢走。
这座城市，因为未知，所以迷人。
迷人的城市，却很少有人静下心来观看它的风景，这是时代的惊喜，也是时代的悲哀吧。
身边的人都在奔跑，我也不敢让自己慢走。
世界的齿轮是被我们推动的，它已经停不下来，我们也只有一直走，才不至于被巨大的齿轮碾死。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太繁华的城市，也不适合颓废。
愿我们可以在输得起的年纪，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作者：小郁儿，做清淡欢颜的女子，写高贵的情书给自己。公众号「小郁儿的屋子」，ID：xiaoyuerdewu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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