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凉国公府的人,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家奴恶狠狠地说。
袁奕畅听到这人说到凉国公府,于是忍不住关注起这件事情来,他早在长安的时候就听闻凉国公府广结江湖豪杰,门徒数千千,各行各业,分散在全国各地,想要看看这传言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何况,他和宇文志还是朋友。
家奴喊完这句话后就躲在了锦衣少年的背后,虽然躲在了别人背后,但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有“你今天有种就弄死老子,不然老子哪天就弄死你”的气概。
白衣少女转过身来,面对这锦衣少年开了口:“钱宝,本姑娘找你两天了,你以为你今天能跑得出我的手心吗?”
白衣少女说完还不忘在钱宝的眼前秀了秀她的拳头。
钱宝刚才显然已经吃过了亏,不敢再激怒这白衣少女,回道:“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姑娘?”
白衣少女:“你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我,那为什么要跑啊?”
钱宝:“你么这么多人,还以为你们要打劫了,我能不跑吗?”
“就是!”
缩在一旁的奴才探出头来帮腔道。
“哎呦……”
青衣奴才的话才刚刚说完便被一个大汉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可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好机会,袁奕畅要做一名江湖侠客,遇到这样倚强凌弱的事情他岂能不管不问。
他站了起来。
“你们这样以多欺少是不是不太好。”
“你谁啊?敢对我们小姐这样说话?”白衣少女的手下拦住袁奕畅。
“我……”
“你想打抱不平?”白衣少女打断了袁奕畅的话,用手里的短刀拨开面前的手下,挑衅的看着他。
“他们得罪过你?”袁奕畅问道。
“你说呢?”少女不屑地打量了一遍袁奕畅。
“细皮嫩肉的,还想充好汉。”少女的手下可没把袁奕畅放在眼里。
“酒来了!”
伙计好似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对此见怪不怪,扯着嗓子一路小跑着将酒摆到少女的桌上,并没有太多在意。
酒有了,菜也齐了,少女招呼着她的手下们围在一张桌子上吃了起来,还喝的兴起,将袁奕畅晾在一边,就像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一样。
袁奕畅竟然一时楞在原地,尴尬的站在一旁生气,他可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酒馆里,其他人也一样的表现,早就收回了刚才的目光,再一次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酒杯上。
袁奕畅在一片刺耳的嘲笑声中恨恨的坐了回去。
但他心里清楚,目前看来,谁都不会帮助他。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自己想办法先打破这个僵局。
大本事没有,小聪明还没有吗?
这应该是他的拿手好戏,毕竟从小混迹在长安城的公子哥见过的三教九流可并不少。
那一段嘲笑声始终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听到过得最刺耳的笑声。
是的,有生以来,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很好笑吗?”
袁奕畅再次走到白衣少女的面前,高声地说道。
酒馆里所有的人又都停了下来,望着这对年轻人。
袁奕畅拔出了他手中的剑,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如果用它换银子买酒的话,可能也就够买两壶他桌上的酒。
并非是他不识得剑,只是因为他走得急,他让跟班的小厮随便给他弄的一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一把。
小厮认为剑能有什么不一样,再说了,一把剑在袁奕畅的手里也就是给他壮个胆儿,他还真的能用它来打架么?
袁奕畅一直都将这把剑带在身边,因为剑绝对是一名江湖侠客必备的装备,比酒更能代表侠客的身份。
“小的秦丰,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请问大侠怎么称呼?”
少女身边那个穿着青衣的白脸小子见袁奕畅拔出了剑,故作害怕的样子,向袁奕畅讥讽地说道。
袁奕畅经过了刚才的尴尬局面,反倒平静了下来,他偷偷的斜了一眼秦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转身走了。
这回留下秦丰呆呆地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袁奕畅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袁奕畅慢慢的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光端详着自己手里的剑,大声喊道:“小二,你过来。”
小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袁奕畅:“这把剑你认识吗?”
小二听了一愣,他没有明白袁奕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回道:“不认识。”
袁奕畅急了,说着把剑硬塞到店小二的面前,说道:“你在仔细看看,你真不认识?”
“这些公子哥的心思还真不好猜,莫不是这样就疯了。”小二心里嘀咕着,不去接剑,嘴上却说道:“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吗。”
虽然看的人很多,众人也都莫不认为如此。
袁奕畅走向靠门边的两桌客人,问道:“你们认识这把剑吗?”
没有人认识这把剑。
凤金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脑子坏了”。
袁奕畅又走回来,向着众人说道:“这可是凉国公世子宇文志的佩剑,你们当真都不认识?我出门的时候他还跟我吹牛说‘但凡是跟他有点关系的人都没有不认识这把剑的’,这牛皮吹的可真够大的啊。”
凉国公府世子爷,这身份可不简单。
他的父亲凉国公宇文轨是神策军大将军,他的母亲更是当今朝野第一人——靖国大长公主。
酒馆里的人听袁奕畅说的真有其事一般,又见他穿着打扮也确实像是从京城里来的。
于是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好些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少年手里的这把剑,誓非要认出这把剑不可,绞尽脑汁的想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可是巴结凉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的一次不容错过的绝好机会。
更多的人选择沉默或者观望,左手握着刀剑,右手拿着酒杯,他们不在意大堂里此时此刻发生着什么,却无一不在戒备。
终于,有人开始说道:“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剑?”
“嗯……是的。”有人附和着。
也有人说:“这好像真是世子爷的佩剑。”
袁奕畅不由得暗喜,心想长安城里的那些传闻倒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巴结凉国公府的人还真是随处可见。
“我见过,这就是世子爷的佩剑。”一个肥壮的大汉站起来肯定地说。
当这名壮汉说完,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目光,居然还有两人唉声叹气的捶胸捣足。
因为确认世子爷佩剑的不是他们,他们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像这名肥壮大汉一样肯定地说出来,这种展现自己和凉国公府关系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住呢。
肥壮大汉大声地说道:“公子既然是世子爷的朋友,有何吩咐,我赵大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扯着嗓子,声音洪亮,生怕有哪一个躲在旮旯里的人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钱宝眼前一亮,就像是在沙漠中突然见到了水一样,紧紧地抓住眼前的这根救命稻草,说道:“这剑就是世子爷的,没错,快救我啊,各位大侠,我爹真是凉国公府的人。”
刚开始错失了第一次机会的人,决不能再错过第二次表现的机会,都附和着表示衷心。
当然,也有人犹豫,他们心里盘算着。
白衣少女可是云慕山庄的大小姐凤金钰,很多人都认识,她不会平白无故地欺负一个人,她这样做必有她的道理。
要是帮了这少年,势必就会得罪云慕山庄,如果为了一次不确定的邀功而得罪了云慕山庄可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毕竟,大家都还是江湖人,今日不见来日见,总有相遇的时候。
一件事如果有人认为值得做,也必然会有人认为不值得。
选择,很多时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赌的方式。
“是啊,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人群里有人附和道。
他们选择了凉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他们愿意赌。
袁奕畅开始学着江湖人的口气说道:“赵大侠,还有各位朋友既然都如此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各位都知道,国公和世子都是喜好结交诸位这样好打抱不平的江湖好汉的。”
“那是,那是。”
赵大雄和在座不少的人都眉开眼笑的附和道。
袁奕畅见不少人附和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继续说道:“这位公子是凉国公府世子爷的朋友,本来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娘,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钱公子已经当面表达了歉意,可这位姑娘任由手下把人打成了这样还不依不饶。”
凤金钰听袁奕畅颠倒黑白、歪曲事实,气的横眉怒目。
身边手下早就摸清了自己主子的脾性,不等她发话,已早有人向袁奕畅奔了过去。
赵大雄见有人攻向袁奕畅,身形闪动,挡在袁奕畅的身前,伸手便一掌攻向对方左胸,此人身材肥胖,出手却出乎意料的快、准、狠,练得也是铁砂掌一类的硬功夫。
云慕山的弟子接连两三个都被赵大雄打趴在了地上,余下的人一拥而上,酒馆里乱成一团。
除了赵大雄外,另外两人也加入了火并。
凤金钰身边的少年秦丰见手下弟子不是赵大雄等人的对手,飞身一掠,直奔赵大雄而去。
秦丰并非云慕山的一般弟子,而是云慕山的表公子,凤金钰舅舅家的表哥,青州秦定的长子。
赵大雄与他算是各有所长,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另外两人却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跟他直接交手。
袁奕畅本来见自己的胡吹乱侃已然奏效,躲在一旁心里暗自得意,岂料,事情转变尽然如此之快。
突然,剑光一闪,凤金钰的短剑已经刺到。
袁奕畅自然不是凤金钰的对手,只几个回合,突然感觉身体一麻,几乎瘫倒在地,已经被凤金钰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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