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冬天

2023年12月19日  星期二 晴

我的家乡是北方的沙漠小城，三面环沙，被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两大沙漠包围，大有合拢之势。每当春冬风起之时，风借沙势，沙助风威，刮得昏天暗地的，俗称“沙尘暴”。风沙过后，地面上会留下了一层细细的沙土，走到屋里，窗台、桌面上也有细小的沙粒，闻起来有一股土呛呛的味道。

特别是到了冬天，沙尘虽少，却又冷得出奇。寒气紧紧地包裹着小城，街道、房屋、树木都在寒气中瑟缩发抖。轻狂年少者，也只好乖乖地穿戴上臃肿的棉衣、棉裤、棉鞋、棉围巾、棉手套。偶有耍脆不穿棉衣者，只能在寒气中打颤，还要咳嗽几声，流出几滴清鼻涕，使做陪衬，有的刚流出鼻子外就结成了冰沫沫。

有一年冬天冷得出奇，一出门哈一口气，也会立即变成冰凌。一位同事从大老远的地方走进办公室来，我们大家都竟认不得他了，他眉毛须发皆白，结了霜，好像苍老了许多。大街也结了一层冰一雪，一层雪又一层冰，骑着摩托车稍不注意，一用力就会出现原地大掉头的表演，让你难以驾驭，窘相百出。

风沙大，天气冷，小城人家的窗户一般都是双层隔热断桥的铝合金窗，具有防风防沙隔热保温隔音的作用。一到冬天，早晨起来窗外面结着厚厚的一层窗花，若是打开一道缝，冷飕飕的寒风便乘机而入，袭人肌骨。一不小心，忘了关严窗子，睡到半夜，冻得让你的舌咽肿痛。

冬日小城的天地好像也是凝固了，天地是一派萧索荒凉的景象。没有春日的蓬勃，夏日的热烈，秋日的绚丽，有的只是苍茫与空旷，楼房，土屋，小河，树木等，一切景物都静静地伫立凄风寒气中。黄昏时分，电线上蹲着一排的雀乌一类的鸟，一声不响，缩着脖子发呆，好像冷得连叫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今年倒好，下过一场雪后，天气虽冷，但并不是那么地寒气逼人。道路上的积雪，一阵扫后，没有一点残留，若要寻雪，只好到阴面的树圈里，还能看得见它的身影。寂寞的雪静静把立于斜阳之中，期待着融化成水的那一刻。

妻突然打来电话说，让我到一家服装店，来给她的侄儿买一件棉衣。妻侄今年刚入职，还保留学生时代的装束，在大学校园，薄衣单衫尚可应对。可在基层工作，没有厚实一点的衣服，外出就显得很寒碜。妻侄由于穿着单薄，经常咳嗽不已，瑟缩发抖。我于是借了一辆电动车前去，细心的车主也为电车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包裹了车把，挡住了前腿，严严实实，不致让身体在快速的前行中受到冷风寒气的侵袭。

一会儿我到了商场后，她们基本上选定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妻侄穿上也十分的合身。一下子，让人感觉到他好像也不再冷了，还买了一件卫衣，穿在身上也很得体。整个人也变得潇洒大气了，常言道：马靠鞍装，人靠衣装。我想，有了这样一身保暖的装束，行于冬日寒风中，他也会感到温暖。

小城的冬天虽冷，但对于在小城住惯的人来说，冬天不冷，好像少了一种味道似的。故乡小城的冬天有着她独特的味道，让我终生饱尝不够，回味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