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的士兵
骑兵第二节 凯旋的士兵
白胡子老人在酒铺里受了气,便出去了。
只是他没有走开,只是站在酒铺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深深的吸了两口夜里冰冷的空气,然后用嘴里吐出来的热气暖着他那双略微颤抖的手,若有所思。他身后门楣上横着的那块木板被突然来的一阵风吹的吱吱响,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上面写着的四个大字——
长思酒铺。
“终于到了...”
不远处,漆黑的夜幕中一阵轻轻的马蹄声夹着人声“哒哒哒”的传来,在泥泞的路面上显得清脆,不多久便在昏暗的光线里陆续钻出来几个骑马的士兵,只见他们个个披抢挂甲,斜身歪脑,显得疲惫不堪。
见他们就在跟前倚身下马,老人赶紧让到一边去,露出一阵惊喜。见他们在房子西侧的马棚里栓好了马要进酒铺,他追上两步喊道:
“后生后生!”
几个士兵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都等着他继续说。
“东边的战真的打完了吗?”
士兵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转身要进去。
“真的是我们打赢了?”老人又追问道。
这回士兵们头也没回的全进去了,酒铺里随即传来一阵阵喝彩和掌声,老板娘的叫声尤其刺耳。老人有点失望,蹒跚着步子转身要走,不想这时虚掩的木门里探出半个头来说道:
“当然赢了!我们就是从月牙堡参加完胜利庆典回来的!”
然后又把头撤了进去。
老人听后咧着嘴笑了,转身一摇一摇的消失在了夜幕里,脚步轻盈了许多。
第二天夜里,酒铺里比昨天清净了不少,只见角落里一桌客人交头接耳的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另外还有两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在另一个角落静静的下棋,像两具雕塑一般,半天也没听见落棋的声音,屋子里静的可怕。连老板娘的两个儿子也不见了,她女儿也不像以往般的那样忙个不停,今天就坐在半人高的柜台里帮母亲清洗要下锅的蝉豆。
屋子外面的风正呼呼的响。
突然,大门被人猛的推开了,随即进来几个衣着华丽的红精灵匆匆的上了楼。这个叫息安的姑娘急忙放下手中的篓子,也匆匆咚咚咚的跟上楼去了。
老板娘听见声响一边从里屋出来一边和里面的什么人说着什么,另一边压低着声音叫她女儿——
“息安!息安!”
没等息安姑娘回答,见门没关好她便小跑去关上了门。
此时正值秋末初冬,夜里的空气寒意越来越浓,老板娘刚想转身,一阵风猛的又把刚关上的门冲开了,两块门板狠狠的撞在了门后高高堆起的杂物上,便叮叮当当的掉落了一地,更把那披着大衣的老板娘吹的头发凌乱、衣角乱飞,露出丰满的体型来。
这会儿又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正是昨晚的那几个老人,只是少了白胡子。
“雷公婆你干什么呢,衣服飞咯,肉都出来啦!”
大灰胡子见老板娘这般光景,不免贼眉鼠眼的挑逗一番。
“你又找劈呢?”
老板娘仍旧压低着声音,一边关好门,一边收拾着满地的杂物。其他两个人倒没什么兴致,径直朝昨天的老位置走去,自顾自的聊着什么。
“依我看,肯定是那些男盗女娼的红皮人杂碎干的!”
精瘦老人边坐下边愤愤的说道。
“嘘!小声点!”
肥脸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往上指了指。
“怕什么!要真是他们干的老子现在就上去削了他娘的!”
精瘦老人甩开了肥脸的手怒不可赦,厉声吼道。
“老规矩,一壶温酒、一碟蝉豆、一碟蛇皮辣子!有毛皮肉干就再来一碟毛皮肉干,没有就算了。”
大灰胡子仍旧眨巴着色眯眯的眼睛跟老板娘说道。
“知道了,你去坐着去,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你要不忙也过去坐会儿吧?”
大灰胡子看着老板娘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不时把肥大圆润的臀部翘的老高,站在她身后不舍走开,脑子里淫欲漫天。
“别老不正经的,赶紧坐过去,我马上就好。”
老板娘没工夫搭理他,催他走开,灰胡子又呆着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白琢磨,便悻悻的坐过去了。
“难道一个也没救下来?”
灰胡子凑过去问道,精瘦老人怒气未消,骂骂咧咧道:
“倒是有一个没死绝的,现在估计也得死了,半边脸都没了!他娘的...”
几个人正说着,息安姑娘咚咚咚的跑下楼来,自己冲进柜台里取了一壶酒和几只杯子又咚咚咚的跑上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怪清凉的屋里...”
一个黑影破门而入,又带进来一阵大风,两扇门板再次被风吹的撞在了后边,刚被收拾起来的杂物又掉了一地。这时已经在柜台里的老板娘盯着进来的人吼道:
“你赶紧关门!冷死了!今天这么几个客人我还不能消停了! ”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竟是昨晚那白胡子的老人,只见他笑眯眯的关好门,正要弯腰收拾,只听见老板娘不耐烦的说道:
“行了行了!待会儿我自己来!要点什么,赶紧说。”
老人起身走近柜台,扭头看了看那三个老人的桌子。
“今天脾气挺大啊雷公婆?给我拿个杯子吧。”
然后走到那三个人那桌拖出椅子悠悠的坐下,看着几个人复杂的表情,好奇的问:
“今天都怎么了你们?”
“白佬,你听说没?”肥脸小声的问道。
“听说什么?我今天去了趟谷子里,天黑才回来,那些畜生又下山来糟蹋来了!把我剩下的那些金刚飞蛾又弄飞了大半!”
白胡子自顾自的说着。
“哎呀,你别老跟那几个畜生较劲,那些红皮人不好惹,你有本事找他们去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出事了!”
那人凑近了一点,四处张望了一下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回来了几个河湾地那边当兵的后生,今天白天被发现在南边的树林里被人打死了!”
“什么?打死了?什么人干的?怪不得我回来的时候看那边有不少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原来...”
白胡子张着嘴,恍然大悟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时老板娘把他们的碟盘端过来了:
“你们的酒菜,先吃好喝好,有事只管叫我,我先进去一下!”
她说完拍了拍手往里屋匆匆走去,灰胡子一直盯着她扭动的臀部,直到她进屋后把门关上为止。
“天杀的,该不是红皮人干的吧?也有可能是岛上的那些鸟怪!”
白胡子缓过神来,震惊不已。
“谁他妈的知道,那帮只敢在晚上出门偷鸡摸狗的鸟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精瘦老人端着酒杯怒气未减。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突然闹哄哄起来,不停的有火光在门缝里一闪一闪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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