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年华‖过年记

作者: 幽人独跹 | 来源:发表于2023-01-19 12:49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参加喜乐年华主题征文活动,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同写快乐营077号。

    成年人关于过年美好的回忆都是童年,不知道现在处在童年期的,他们成年后,是否同我们一样。希望这只是一个关于岁月的故事,并不是年味淡了。随着鞭炮声声,年味亦愈来愈浓,那些过去关于过年的记忆,此时也浮现在脑海。

    (一)做糍粑

    “年廿八洗邋遢”,年到了腊月二十八,除陈布新,一家老老少少,从清晨起来,把屋里屋外,灶角楼台都要清扫一遍,记忆最深的是,用竹竿绑上稻草把子,去扫那灶屋顶上的烟尘穗子,那时一年到头都烧柴火,柴火的烟尘穗子就会一条条挂在灶屋屋顶、屋梁上,当然腊肉也是这柴烟日积月累薰出来的,我们称为冷火腊肉。

    现在是没有条件做冷火腊肉了,都是急火腊肉,腌制好的猪肉,风干后,两三天就薰制成了,父亲现在有一个专门薰制腊肉的铁桶,起点微火,瓮上米糠,就可以薰啦,董制出的腊肉,香味浓郁,但燥性大过冷火腊肉。

    年二八也是做糍粑的日子。

    做糍粑的第一步、前一天,把淘好的糯米用家里木桶加清水泡发,泡上一天一夜,如果不要那么糍、就是粘性,可以加点专米,专米就是普通大米,家乡叫专米。

    第二步、年二十八这天,把泡好的大米舀上石磨,磨成米浆,石磨磨一圈添点米、水,米浆就从石磨的边缘溢出。家里的大石磨,又不同别家里的手推石磨,手推石磨的边上有根木柄,木柄上有个圆圆的洞,一根木头垂直插在圆洞内,叫磨轱档,手推磨轱档即可。但我家的石磨这么用手推是推不动的,另用树木做一个长长的臂,弯成半圆形,像犁辕,“犁辕”一头镶一个铁杆,插在石磨柄的圆孔,另一头再装上一根横木,便于两手推动,整个“犁辕”用一根粗麻绳吊在屋梁上。一人推磨,一人添,必须两人配合,小时候都是父亲推,母亲添。

    第三步、沥水,把磨好的米浆用纱布袋装好,用绳子把口系紧,挂在稍高处,经过一天的沥水,就成半湿干的糯米粉。搬一坨糯米粉,揉柔软,做成饼状,用冷油炸,炸成焦黄,加糖水煮软,如此家乡的糯米粑粑——糍粑就生香出炉了。“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肚里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绣花,绣杂糍粑……”糍粑已深入到家乡的日常生活。

    喜乐年华

    (二)守岁

    现在的守岁,守着液晶的大屏幕,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终日地都为着这一主题,合家团圆,拜大年。房子里的节能灯也好、LE灯也罢,照得屋里灯光明亮。我之所以不用灯光如昼,因为灯光如昼,还有点古典的味道,容易想到欧阳修的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元夕,就是元宵节,燃灯供佛、赏花灯、闹元宵,有着悠久的历史。

    只是觉得如今的守岁,缺少点什么,“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这种感觉只怕要追溯到四十多年前,小时候的守岁。

    “三十夜的火,十五的灯。”奶奶早早把家里的地灶燃起,说起地灶,不由得多说几句,地灶,那个年代是我隔壁邻家都没有的,邻家—般是个矮木架子上搁个火盆,在我家堂屋里,地面以下开个坑,装上炉桥,灶膛周围砌上水泥。

    除夕夜里,一家人都围着地灶,脚踏在周边即可,那时的冬天比现在冷,外面肯定是白雪覆盖,家里却是暖融融的。小妹总是把守岁说成守夜,被爷爷骂,“蠢崽。”守岁的这一天,会有很多吃的,先是瓜子、花生,大家唠唠家常,接着母亲、婶子去灶屋里煮汤圆,家乡的汤圆和糍粑都是糯米粉做成,搓成团放滚水里,煮至全部浮起来即可,一人一碗,搁上糖。守岁至转钟,新的一年就来临啦,吃完最后一轮生姜水,打瞌睡的小孩就可以上床去睡啦,做着新年的美梦。

    (三)拜年

    守完岁,你二天一早,一阵开天门的鞭炮声后,噼噼啪啪就不绝于耳。在一阵雪风裹着炮竹的硫磺味中醒来。

    摆在床头的蓝色新棉袄,都是年底请裁缝在家里缝纫的。那一天,父亲早早去裁缝家背着缝纫机,从屋前的竹蹊穿过,后面跟着女缝纫师傅,挎着肩包,迈着碎步。堂屋里,用卸下了的门板早已搭成了台子,裁剪布料。过年了,穿新衣,每个小孩都会缝制一套新衣服。母亲则一会儿叫叫儿子,一会儿唤唤女儿,过来试新衣服。真的只是试穿,正式穿新衣服,必须等到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穿上新棉袄,一骨碌就奔往左右邻舍去拜年,邻家的小孩一个加一个,拜年的队伍也壮大起来,走东家窜西家,说上几句吉利话,每家都捧出糖果或红包,好不热闹。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姑娘”。初二这天,我们就要去给外婆家拜年,最早几年,我还只四五岁,去外婆家拜年是走路,母亲牵着哥哥,父亲用箩筐挑着我和妹妹,要走二十多里山路。接着几年,就是骑自行车,哥哥骑着二八大杠,我坐在后座,暖暖的冬阳,一路山水,舒爽的时候竟然打起了盹。外婆家屋后红土的山,幽幽的清香,包着竹壳的毛竹。那后山总是我爱去的地方。我的母亲一到外婆家,就有说不完的话,围在灶台边,外公却静默如屋后的山。

    外婆从那柴火的余烬里掏出烤红薯,那种烤红薯的香甜,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那。夜幕降临,外婆家那高高的门槛,要把脚抬得高高的,床上铺上新晒的稻香,再铺上自家织布机织出的棉布垫上,舒适温暖。安排床铺睡觉也是拜年里一项大而新奇的事。

    (三)闹元霄

    元霄节的晚上,玩狮灯是必不可少的,“正月十五雪打灯。”玩狮灯时,我的任务是提灯笼,因为村里的狮灯,就是我们家的家族班子,那时在我们村,我家算是大户人家,人口较多,因为爷爷是随母过继到刘家,爷爷这边有兄弟,而河那边原姓罗家,爷爷还有兄弟,这样算来,我父亲的兄弟,堂兄弟加到一起就有十几个。

    狮灯从自家出发,把村里全部玩转一遍,接狮灯的提前准备好鞭炮和一个小红包,看到狮灯来了先放鞭炮,就代表你家接狮灯了。玩到最后又回转到自己家里,奶奶准备了好几桌饭菜,堂屋里、前坪里,都挤满了人,鞭炮声、锣鼓声、赞狮灯的唱词,好不热闹。堂屋里的高处挂满着灯笼。

    赞狮灯的,属我叔公的唱词最多,他有一个小本本,平常没事就拿出来记词。什么“三月里桃花红夺夺……五月里石榴在园中。”那时毕竟太小,许多的都记不起来。等我明事的时候,我想把叔公赞狮灯的唱词记录成册,去找叔公时,叔公已是一抔黄土掩盖,唱词本本也不知去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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