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个罗马人在希腊考察进行了为期一年后,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在他们回去后,罗马必定会快速建立起一个自由和秩序并存的先进政体。然而,史实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我们的幻想。罗马人前往希腊考察法律条文,不过因为贵族和平民的矛盾愈演愈烈,为了维稳而施行的权宜之计。
那么,到公元前367年之前漫长的80年中,贵族和平民的争端不断反复上演,罗马始终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而产生这种矛盾的根源就在于罗马政体的改变。
公元前509年,傲慢者塔克文被放逐,标志着罗马王政时代的终结。从此,罗马人得到自由,迎来共和政体的时代。然而,随着崭新时代的降临,一个新的严重矛盾也随之而来。
在共和政体诞生后的100多年时间里,逐渐将罗马社会一分为二,贵族和平民的关系则开始走向对立。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1、作为农牧民族的罗马人自古以来的保守性格,本能地厌恶改革,因而,改革发展的进程总是非常缓慢。
2、拥有强大力量的罗马贵族,一直坚持着极其强硬的抗争态度。
3、罗马平民的权利意识和参政意识不够明确,不够强烈。
经济上的理由就像一个导火索,拉开了罗马平民阶级起来反抗贵族阶级的序曲。
由于连年征战的缘故,以农牧业为主要营生的罗马平民,经济状况变得越来越差,渐渐对拥有土地的罗马贵族产生不满。在罗马城内充满革命前夜气息的时刻,传来外敌来袭的信息。此时的执政官是塞尔维乌斯和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
1、第一次罢工
为了平复罗马平民的激奋,号召大家参军,执政官塞尔维乌斯当机立断,发布了保护罗马平民财产和人身自由的通告。没想到的是,战争胜利后,另一位执政官却以塞尔维乌斯没有事先征求他的意见为理由,行使了否决权。
此后罗马平民固守在埃斯奎里山和阿文庭山,在外敌来犯时拒绝参军,拒绝共同抗战。这次事件成为罗马历史上最早的罢工运动。
罗马共和政体拥有一项特殊的制度-独裁官。设立这一职位的目的是应对罗马的紧急事态。公元前501年,在对萨宾人的战斗中,为了排除外敌而推举过独裁官。这一次,却是为了平定国内的动乱。
第一代执政官“亲民者”的弟弟马尼乌斯,因为与平民相处极为融洽而被推举为独裁官。在他的号召下,罗马平民的第一次罢工就不了了之了。
2、第二次罢工
战斗胜利后,独裁官马尼乌斯辞去了职务,将权利交还给执政官,对于罗马人而言这样做很正常。但是,马尼乌斯在辞去独裁官时,还做了一件事,成为第二次罢工的导火索。
马尼乌斯提议禁止剥夺欠债市民的自由,却因为受到贵族阶级的左右,在市民大会遭到了否决。为此,罗马平民认为自己的正当权利遭到了否定,反抗意识也变得更加强烈。这一次,他们转移到了比七个山丘更远的蒙特萨克罗山,开始了第二次罢工。
这一次,贵族中的协商派和平民阶级的稳健派成为解决问题的主要力量。
虽然不像第一次罢工时的情况那般紧急,但为了抵御不知何时来犯的外敌,仍然要要尽快解决问题。为此,出现了一个叫做护民官的职位。
护民官以保护平民阶级利益和权利为目的,其中一个硬性要求是就任该职位的必须是平民出身。最早的护民官人数为2人。
护民官的设立,看似是贵族阶级对平民的妥协,但是细究起来,却很微妙。
其一,设立了护民官,就可以让执政官和元老院回避与平民阶级的正面交锋,对于贵族阶级而言并无任何坏处。
其二,护民官的否决权有一个附加条件,是战时不得行使权力。但,我们都知道贵族之所以会有妥协的举动,就是因为受到战争的压迫。况且,罗马树敌众多,雅努斯大门很少有机会能够关闭。
但无论如何,护民官的设立在短时间内,为罗马带来了安定。同时,也解了贵族阶级的燃眉之急,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3、不断重复的罢工
罗马是一个很有意思、却又充满矛盾的民族,这一点既表现在面对战争的团结意识,还体现在战争胜利后对战利品的分配上。
一方面,罗马人有很强的共同体意识,他们只要团结起来共同作战,想要去的胜利并不困难。
另一方面,罗马取得战斗胜利后,多数情况下会接受战败方的战利品-“所有地”,将其一分为二,一半分给同盟国,另一半作为“公有地”出租给罗马市民。
而就“公有地”的出租份额比例这一问题,贵族和平民之间再一次点起对立的战火。
“公有地”的出租份额其实就是对于经济的分配,这是和罗马人息息相关的生活命脉。对于视土地为根本的人来说,不是只要能分得土地就好,他们更在意的是土地的肥沃与否。因此,这一问题要比剥夺欠债平民的人身自由严重的多得多。
虽然护民官可以保护欠债平民的人身自由,但是“公有地”的分配却是一个难以治愈的毒瘤。更严重的是,随着罗马在战斗中的不断胜利,因这一问题而产生的对立也在逐步升级。
围绕土地法,贵族寸步不让,平民坚持不懈地抗争。于是,罗马不断地重复着罢工、拒绝参军、消极怠工、赢得胜利的循环。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罗马平民之所以迟迟无法取得斗争的胜利,不是因为他们缺少凝聚力,而是在于他们名誉至上的美德。
罗马人的美德在平民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然而,这种美德在贵族的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在战时,罗马贵族心怀强烈的使命感,处处以身作则,使得罗马平民无处发泄他们的不满。
4、法律条文化-小意外推动大进步
罗马贵族和平民的对立始终在不断升级,罗马平民的力量也在不断积聚,因此便有了将法律条文化的诉求。为此,三个罗马人在公元前5世纪中叶去希腊进行一年的考察。在公元前449年,由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为首的“十人委员会”主持编写了《十二表法》。
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始终坚持与罗马平民进行斗争的看法,因此,由他主持编写法律的结果可想而知。当刻在铜板上的《十二表法》出现在古罗马广场的一角,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十二表法》几乎就是把曾经不成文的东西变成成文的而已。而对于罗马平民最关心的不动产分配和欠债者人身自由的问题,也只不过就作了一点小小的改动。期待落空的平民阶级再次摆出对抗态势。
虽然对《十二表法》的内容非常不满,罗马平民也不过是选择消极抵抗,并没有对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的领导地位造成多少影响。但,真正引起平民爆发不满的是,克劳狄乌斯在战时所做的一件事。
就像王政时代的琉克蕾西娅事件一样,克劳狄乌斯也重蹈了覆辙。
《十二表法》中有一项法律,禁止贵族和平民通婚。所以,若贵族想要将哪位平民女子占为己有,只有通过把她变成情人或奴隶的身份。
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爱上了一个平民姑娘,为了霸占她,强迫性地把她变成自己的奴隶。这位姑娘的父亲是前护民官,正在战场上御敌。得知这一消息后,为了让他的女儿重获自由,亲手杀了她。
阿庇乌斯的专横,让留守罗马的平民愤慨不已,更是引燃了战场上的平民的怒火。他们全体聚集到蒙特萨克罗山,进行抗议。要求审判阿庇乌斯。
最终,阿庇乌斯因为无法接受被审判的耻辱而自尽。那个因为制定成文法而被授予绝对权限的“十人委员会”也随之瓦解。此后,在没有平民方面的同意下,不再设置任何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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