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到外面看世界,最理想的状态,叫作旅居;其次的叫旅行,走走停停随心所欲;最糟糕的才叫旅游,尤其是各地热门景点的旅游:人群乌泱乌泱的,抬头看前面人的屁股,低头看后面人的脑瓜子,耳边是导游的买买买,或者同行人的怨怨怨。这哪是看世界,分明是一场战斗,你要悟紧钱包可是世界要把你的钱包折腾空空的,战斗。
第一天昆明飘过。
夜晚整宿未睡,昆明开往大理的火车上依然睡不着。
那个住一起的舍友,是个提前到昆明报到的大一女生。没想到这么文弱的女孩子,好家伙,磨牙磨得,真叫咬牙切齿的磨牙呀!刚开始牛仔妈妈都快给吓傻了,然后整晚就听她的铜牙铁齿掐架。天快亮时,她突然不磨了,可是母子俩也得收拾行李出发了。
睡眠疲弱,就算抢订到了单间也并不一定会有黑甜香梦。一丝细风、几滴檐雨就可以惊梦。睡在床上像石头的时代,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大理古城第一天
提前在网上定的慢吧青旅,刚刚住下,就果断申请了住宿延长。
晚上,在青旅大厅见到一枚女汉子型美女,她刚从洱海归来,自行车骑行至少50公里,揉着屁股说:痛死啦,屁股快裂成四半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牛仔妈妈跃跃欲试表示明天就要去。在女汉子美女的提醒下,紧急采购了防晒霜,以及各种准备。
旁边的帅哥掌柜见牛仔妈妈有些蒙圈,说:线路、地点现在不给你讲,明早9:00再告诉你,反正现在说了你也记不住的哈!
70后和80后隔着江际的沟、70后和90后隔着海际的沟——谁造的谣啊?反正这几天来往厮混的驴友,都是开开心心的8090们。
大理第二天早上
大理古城,母子俩在当地市场上跑了一下,突然很想结结实实地在这里住下!
物价便宜得没法想。当地出产的一般水果,李子、枣、青苹果,都只卖2元一斤,还有1.5元一斤的西红柿,那个味真美!牛仔妈妈疑惑以前吃的都不是西红柿,或者只是西红柿A货,大理的才叫正宗西红柿。以后几天真是吃得不要不要的,肚子都快坏了。
有一种长长的绿色的菜,当地人叫海菜(长在湖里的吧?),水嫩水嫩的,别名水性杨花。这么有意思的菜,不知什么味道?有机会亲手炒一盘就好了。
卖主太热情了,抓起秤就要给称,可是痴看的人无锅无灶乃过客一枚,只好落荒而逃!
等到赶回青旅,自行车骑行的馿友们已经出发了!
不熟悉当地情况,最后坐上了一辆跟团旅游车。
带队的是胖胖的咪咪笑的杨导游,上半天她并不煽动购物,只是很负责地介绍和陪同,下半天在购物方面有点发力。不过,她的力道拿捏得很到位,并不太招人反感。只是让人觉得,如果不跟着大肆买一把贵得咬人的银器和玉器,你就占了她的便宜;而她对于你的占便宜,只会善良地表示无可奈何。最后,牛仔妈妈还是决定占占她的便宜,只买了一对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导游提成的银耳钉。
“杨金花,我要上歌厅”
“就在这里嗦,你快点啊!”
“我尽量快吧,我要跳舞的。”
“啊?还以为你只唱歌呢!阿鹏哥要快哦,小心找不到我们了。”
——这段话听得懂吗?听不懂,来找云南大理的白族老乡。(大意是:我要上厕所,大便,不是你以为的小便。所以要快快快![呲牙])
(跟团旅游果然到处排队,而且排得真慢)
“这位阿鹏哥,长得脸圆肚圆屁股圆,还这么白,至少可值50头牛啦!”
“这位阿鹏哥,”杨金花又随手一点,笑咪咪指向牛仔,“长得又黑又瘦,再不多吃饭,小心长成赔钱货了。”
牛仔妈妈大笑;牛仔恼羞成怒,一头撞向妈妈:“我不是赔钱货,你才是!”
哈哈哈,牛仔妈妈俩儿子都生得又黑又瘦,好险!幸好不是大理白族人。
小子你也别因为自己快赔钱了,这么激动上火啊,快看看曼陀罗吧!只能看不能摸,情花哦!
(队伍蜗牛速度前行)
“去白族人家,是不能踩人家的门槛坏人家财运的。你心里想自已要生男孩,就迈右脚进;想生女孩就左脚;想生双胞胎,跳着进去……”杨金花说得正起劲。
走在人群前面的牛仔果断停下,鼓起劲,来了个标准的青蛙双脚跳。人群哗地笑了。
“这个阿鹏哥,跳得太早了,真是急性子!”
(队伍继续蜗牛速度前行)
“白族人家,女尊男卑。女人干所有粗活重话、养家糊口、保家护院。男人躲家里喝茶带小孩。院门向东,女人住东边屋,如果有人入侵,女人要第一个跳出来保护男人的……”
“女人保护男人?怎样保护啊?!”
“应该是五爪挠脸、抓头发吧?”
“对,换了我,我也只能想这招保护我家男人。
——前面是导游的话,后面的是游客议论。
(队伍终于到了苍山口的缆车处)
…
大理第三天,太累,只能待在古城随便逛逛。
听馿友说,大冰的小屋大理店新开张了。逛着逛着居然在林立的店铺中偶遇了它,不能不说这是个惊喜;而且正好是黄昏,老谢和王继阳,大冰故事里的两个人物,即将出现的时候。
牛仔妈妈做梦都未想过,某一天自己会泡吧,五音不全的半老女人,和一群知名原创民谣歌手一起high歌。老谢的嗓子够雄厚,王继阳的拍鼓够威武,足以盖过自己的五音不全和跑调。
牛仔妈妈要点毛毛的《怎么办》。老谢问:你是毛毛的福建老乡吗?牛仔妈妈笑笑,就提了几个字眼:深圳、龙岗、五联。
这六个字眼足以让老谢兴奋起来,仿佛见到了遗落他乡的老乡。“我在五联的金鑫鑫鞋厂干过!”他开心得大喊。深圳的工业区一个个消失,劳动密集型血汗工厂一个个去无踪,金鑫鑫厂早已不存在了。“是的,”老谢说:“金鑫鑫的老板早就该倒闭了!”
大冰的小屋照例没有麦克风,只有吉他和手鼓。老谢灌下一瓶风花雪月啤酒,开始了絮絮叨叨聊天一样的吉它自弹自唱;王继阳可能刚刚打过点滴,医院的止血贴布还来不及扯下——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依然很棒。
老谢,这个足迹踏遍五十多个城市、来自最底层的歌手,他把生命的所有苦难和挫折都榨成汁,唱成最鲜活的原创民谣。
大冰在《阿弥陀佛么么哒》里是这样写王继阳的:他微胖,眯眯眼,笑起来像猫。
神来之笔耶!难怪给他俩拍照的时候(他俩不厚道,没有介绍和自我介绍,灌完风花雪月啤酒就开唱,所以当初并不知他们何许人也),总觉得这个拍鼓的微胖男子,在哪见过呢?怎么让人就想起猫了呢?
一个在猫的陪伴下长大、和猫相伴了十多年的人,猫已然成了他的一部分了。猫已老死,人面猫面却已分不清了。只要是用心的陪伴,时间就会把彼此互相渗入骨膸。——那只老死的猫,可能也附着了主人的大部分东西,走向了它该去的地方呢!
没错,35元一罐王老吉,35元一罐啤酒,在别的地方肯定不值这个价,物价局要管的;但是在大冰的小屋,是值的。买一罐王老吉,你可以坐在那里听整夜的原创民谣;而且,人家也只会主动收第一罐的钱啊。不过坐在那里的人,大多是接触了大冰的书或音乐直奔而去的。这是人们支持原创音乐人的最好方式——他们卖的本来应该是音乐,音乐无法标价,而这里又没有其它实物可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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