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对不起，我是老师（6）

楔子：

本连载图片拍摄于日常教学；

本连载根据真实教学生活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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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对不起，我是老师（6）

    回到办公室，看见桌子上三张课程表，两张打印的密密麻麻，一张手填的，稀稀量量。这是干嘛？“丁老师，你发课程表吗？”“发了，给学生就行，让他们贴在教室前面的公告栏里。”“贴那个啊？”吴能手里抖着三张课程表，“这个是真的，这个是假的，这个是你自己要上的课。”

丁老师见他还不明白“这个，是应付上面检查的，贴到教室前面；这个是你们班真实的课程表，贴到墙上，让学生抄下来，平时就按真实的上；这个，周一上午第二节6.1，你上英语，第三节6.2，你到二班再上一节，第四节空着，就是你没课了。”

真假课程表乍一看一样，仔细看，直接不一样。真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化课，体育音乐美术星星点点。假的上面，地方课程，课外活动，人生规划，心里辅导……足足占到一半，下午第四节全是活动课，晚上也全是自习。

    吴能不禁想起上学那会的一件可笑的事儿。那会上学，老师们抓成绩简直疯了，周六周日也不闲着，周日上午同学们都准时来到学校，正自习着，准备老师来上课。班主任丁老师推门进来，喘着粗气说“快快快，放学回家，麻溜的麻溜的。”同学们都傻了，怎么回事？有反应快的，在收拾书包。“还收拾什么？检查的马上就来了？让他们看见你们怎么办？快，回家！下午再来按时上课。”出了门，主任校长们都在中甬路上，像赶羊群一样往校门口轰学生。事后，才知道大好几级的领导来专查周天补课，老师们才急躁了。

    新教师吴能突然被一阵莫名的失落感包围，多少年过去了，难道老师们对成绩还是如嗜血的蚊虫，无孔不入？这么多年，各个领域的变革如火如荼，这里，难道一点没变？不会，就是根木头，插地里还发芽呢！

    中午，主任叮嘱一定得跟上学生看看，六年级的小孩刚入学，什么都不懂，咱得多指挥。有必要吗？在班里都说了，按高矮个顺序，排起队来，不能挤，打上饭，按分配的餐桌顺序吃饭。真没想到，一班的餐桌前，像打仗一样，人都聚成了堆，你推我拥，而邻班二三班，井然有序，丁老师李艳丽抱着肩膀在过道上站着，没事儿人似的聊着天。

“排好队，排好队。”吴能好心的劝着，偌大的餐厅好几百人吃饭，他自己都听不到自个说什么。主任过来，用手指着，吆喝“想吃饭得排队去！说你呢。”瞪着眼，好吓人。说完，又去七班，吴能这才注意田丽娟的班也放了羊群，嘴边一丝同病相怜的苦笑。男生菜桶前，主任刚走，一个高个子，推推搡搡的往前挤，打了一勺还嫌不够，干脆夺过值日生的勺子，狠狠咬了一勺，吴能本想说他几句，见他转身走了也便算了。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叫唐明，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后来，没把吴能愁死。

    学生吃完饭，又指挥着倒剩菜，刷缸子，打扫卫生，真像主任说的“你不盯着，他们什么也不会。”看完学生，学校已经不卖饭了，只能回宿舍泡方便面，吃了饭，又去查宿舍，丁老师他们大多早到了，吴能心想“我吃饭就跟抢似的，他们吃了没？”老师吆喝过的宿舍，学生们大都躺下，准备休息。那些宿舍，啃苹果说笑话，铺被子喝牛奶，好不热闹。一班的宿舍还算可以，没有大声喧哗的，基本都躺下睡了。

    等都安顿下了，主任瞅着人头全了，说“咱这一级孩子，调皮的很，尤其是饭前饭后，这段时间最容易出事，咱不能形成管理真空，除了值日的班主任早来以外，别的老师吃了饭也早来，学生三两分钟就能给你捅个大娄子，可不能掉以轻心。”

回宿舍休息的路上，丁老师把吴能叫到一边“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来的时候，咱主任正管你们班呢！”吴能这才明白，难怪自己班里的纪律那么好呢，太丢人了“老师，我吃饭够快的了，你吃了吗？”“我从餐厅走的早，当然吃了。说起来，你们班和七班餐厅秩序也忒不过眼。”“我在班里都说了，按高矮个来。”“那肯定不行，我在班里排了学号，就按由小到大的顺序来，教室里还演练了一遍。你上午那节班会在教室干嘛呢？”吴能的脸一红，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跟学生谈理想了。“人太多，秩序就显得尤其重要，光讲政策，不好办。”

    从早上到中午，班主任们忙的跟陀螺一样，滴溜溜的转。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了，一闭眼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