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伴你(30)
吴鸿勇
我的朋友,除夕快乐!
此刻,当我起始给你写信时,满城都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宣告大多数人家回乡下祭祖已经归来,张贴好春联,进入了年夜饭的时刻。如今物质生活有了足够的保障,可以想象,各家各户的年夜饭必定十分丰盛,气氛热烈而祥和,充满了天伦之乐。
就大多数人来说,都能随遇而安,我亦不例外。自1959年因水库移民,我随宗亲迁居雷州半岛的火炬农场之后,我五兄妹天各一方,根本没有条件团聚。那时候的我,还在农场职工子弟学校读小学,曾经在农场度过三个春节。记得有一个春节,仅买伍角钱的牛肉,切薄如眼镜片,用瓷碟盛好,放在饭面上蒸熟,就这样过了一个春节。那真是我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代!
一个少年,孤苦伶仃,根本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随大流。1962年我随宗亲重又迁回故乡的小镇,当地没有任何一间学校肯容纳我,只好求助于在县城任教的堂姑,结果峰回路转,得以在县城求学至初中毕业。这为我日后的自修打下了基础。
中学毕业后,在时代历史潮流的涌动中,我象同时代的许多城镇青年一样,被赋予知识青年的称号,上山下乡,一待十年,也就在异乡度过了十个春节。其中甘苦,难以尽述。只记得有一个春节,我提了两枚生产队分的鳊鱼,踩单车到30里外的一家农场访友,直到傍晚始归。听村民说,我二哥从另一个县辖的一家农场过来探望我,久等我不归,他只好步行数里,坐车往港城给我尧叔他们拜年去了。
那时候,我二哥也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只不过他下的是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每月工资23元,我下的是雷州半岛红土地上的乡村,每个劳动日的工分值才8分钱,而且已成家,不久又有了儿女。
兄弟如手足,他不忍心我这个弟弟受如此生活的剪熬,舍不得他的侄儿侄女餐餐以田螺田蟹鱼露配番薯丝粥,就俭省着尽力帮我。
那时候,我一边在生产队劳动,一边又担任大队辅导员、广播站的写稿员,几乎每个月都有机会到公社学习或开会。可连一件出得门的衣裳都没有,我二哥便为我买了一件麻的白衬衫和一条蓝色的西裤,这套衣裳我一直穿到回城工作。
为方便我搭载农产品到圩场卖换油盐钱,后来他又为我买了一辆单车。那车140多元,足足花了他半年的工资!这样好的兄弟,真的是左膀右臂一般,让我时时记在心里。
我们兄妹五个,直到1980年,我们的大哥从海南调回南油工作,才有机会聚在一起过春节。
余不赘。顺祝你除夕快乐,吉祥如意,阖家幸福!
你的简友 雁韧
2019年2月4日,农历除夕之夜,写于烟花炮竹喧响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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