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灵禅,我多希望在我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灵禅。灵禅,在这四下无人的黑夜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屋外开始刮起大风,呼呼声不绝于耳。记得小时候我就喜欢刮大风,大风起时,我就手握自制的木剑,幻想着自己是法力无边的神仙,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大风中,就像堂吉诃德与风车大战一般。是的,我坚信大风是妖怪刮起的,只要我与大风搏斗,定能击败妖怪,为民除害。
站在风中的我,是万人敬仰的英雄。大风吹着我的头发,吹着我的脸颊,我听到了全国人民一起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听到了深埋地下的灵魂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我听到了千军万马踏过我的尸骨。
大风停止了,我不再是英雄,英雄的宿命都是难逃一死。我不再想做英雄,我要做我自己。我扔掉木剑,成了一个整日流鼻涕,裤子总是往下掉的孩子。是的,我是个孩子,任性而又倔强。
孩子终是要长大,如果有一天我在梦里遇见了曾经的自己,我会说声谢谢!谢谢他让我走到了现在。
此时,屋外的风声小了,急骤的暴雨倾盆而下,打得屋顶的钢筋挡板噼噼啪啪。有时候,雨会小一些,有时雨会大一些,我开始怀疑是雨神的降雨法器不灵了。
屋外风雨交加,我的睡意全无,身体似乎也有一丝力气。我推开门,站在走廊上,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整个黑夜。黑夜看着我,欲吞噬我的身体,可我在走出灵禅的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成为黑夜的一部分。
风吹着雨水乱飘,一些活泼可爱的雨水拍在我的脸上,像是智慧老人在点醒我这个浑浑噩噩的梦中人。我多希望时光能倒流,能让我回到过去。如果能这样,我定当倍加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
晚了,太晚了,就像我眼前的黑夜,将大地和天空无情吞噬。雨水,请从我的头顶开始淋下吧!如果可以,也请将我的心房打湿。
我闭上眼,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夜风撩动我的心事,我把心掏空,对自己说道:“初,是时候刈割那些种在黑夜里的心事了。”心事都长的很茂盛,密密麻麻的,我知道,今夜我将完成灵魂的最后拼凑。
风声停止了,天空中飘洒下毛毛细雨。我坐在板凳上,拿出思敏送的那本书《流浪的荒岛》,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小女孩是如何从一个小女孩,然后嫁为人妻,并在柴米油盐和锅碗瓢盆中慢慢蜕变的过程。这本书有一个很好的比喻,那就是把一个人的心比喻成一座荒岛,然后自己的灵魂被困荒岛,接着是强烈的孤独感冲击着内心。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繁华的城市却是人们最孤独的地方呢?大概是人与人都礼貌的保持着一定距离,大概是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吧!
看了五十多页后,我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人这一生,每一个人都应该在自己的内心里流浪一次。如果你感到了快乐,你就放声大笑。如果你感到了伤心,就放声大哭。不必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因为没有经历过心途流浪的人,是没有资格嘲笑别人的。”
合上书,我感觉身体有些发冷,这时,我才想起自己的重感冒还没有好。我只祈祷明年感冒不会再加重。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天不见亮我就醒了。果不其然,我的感冒加重了。我赶紧自己倒了杯开水,空腹情况下吃了一次药。如果清知道我半夜不睡觉,站在走廊上听雨,清会非常生气。我只希望清早上醒来时,我的感冒又好了一些,至少也得恢复到昨晚睡觉时的样子。我抬手摸了摸头,滚烫的。
我赶紧躺下,继续睡。清在门外敲了起来,我被吵醒。我睁开眼,感冒比昨天又重了,身体更加疲软无力。
我勉强从床上爬下,穿着拖鞋就去开门。清看着我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我满脸通红,清马上用手摸我额头,清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感觉比昨天还严重了。”
我不敢说自己半夜起来的事,只好找借口搪塞说:“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突然降温,我又没有盖好被子的缘故。”
清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出门去把张叔请来了。张叔把我背到了昨天那个路口。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有些自责了,感觉对不起清和张叔这些关心我的人。
我和清打的又来到昨天这个诊所,诊所还没开门。街上湿漉漉的,街上的人影寥寥,偶尔一个上早班的人打着雨伞路过。我和清站在诊所的屋檐下,我突然全身发冷,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清抱着我,我们报团取暖。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医生来了,医生量了我的体温,今天三十九点五度,医生说:“怎么搞的,按理说打针吃药后,你今天应该体温降下来了。”
我有些心虚,沉默不语。医生说今天打吊瓶,如果不打吊瓶,可能会引起其它并发症。我说不打,清在一旁急了,对医生说:“医生,别听他的,打吧!”
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默认了,毕竟是我自找的。
我躺在病床上,护士用一根塑料软管捆住我的手,然后拍了拍,几条血管鼓了起来,一根针直接插了进去。
吊瓶里的液体慢慢流入我的身体,我感觉丝丝凉爽。清坐在我身旁,问我感觉好点了没有。十多分钟后,我的肚子不饿了,身体有了一丝力气,大概是吊瓶里有葡萄糖的缘故吧!
清看到我的脸色好看一些了,关心的说:“以后别让我再这样担心了,好吗?”
我点点头,早上十点的时候,吊瓶的液体空了,护士拔掉针头。医生说:“明天还要来一次,如果你的体温不尽快降下来,会更严重,到时候只能送大医院了。”我觉得医生有些危言耸听,有些不以为然。
医生又开了一些药,我看着这些药,皱了皱眉。这些药太苦了。
回到出租屋,清寸步不离。我猜她知道我晚上出去听雨这事,只是她没有说而已,她在给我留面子。
临近中午时,清让我一个人好好待着,睡觉发呆看书都行,就是不准我起来走动。清说下楼去买午饭,清问我:“初,今天想吃什么啊?”
“来一碗清汤的抄手吧!”
清下楼了去买抄手去了。我的手机响了,是琴打来的,琴问我今天去哪儿了?今天她早上想给我送点早餐上来,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答。她爬上窗户看了一眼屋里,才知道我出门了。
我跟琴说昨晚着凉了,今天感冒又重了,清陪着我去诊所了。琴在电话里有些焦急:“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这句话听着好耳熟,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清早上也说过。琴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正在上班,说晚上下班后再来看我。挂了电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回来后,热气腾腾的抄手递了过来。清自己点的是一碗面。打吊瓶就是好的快,我有些饿了,狼吞虎咽起来。清在旁边叫道:“你慢点吃,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你要是吃了不够,我分半碗面给你。”
我嘴里还有抄手没有吞下去,含糊不清的说:“我才不吃你的了。”
屋外突然走进来了两个人,我定睛一看,是烟萝和她的男朋友,我一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
烟萝看我躺床上,马上过来急切的说:“哥,你这是咋啦?”
“没事,就是小感冒而已!”
清在一旁插话说道:“没事,医生说了,体温要是没降下来,只能送大医院了。”
妹妹烟萝这时才注意到了清,烟萝悄声问我:“哥,这是谁啊?”
“我的好朋友清,这两天多亏了她在照顾我。”烟萝听我说后,对清说:“谢谢姐姐照顾我哥。”
烟萝又开始了妈那套絮絮叨叨,烟萝没有学会妈妈的其它优点,倒学会了絮絮叨叨。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疤了。
等烟萝说累后,我郑重的给烟萝介绍清:“这是我的好朋友清,你叫清姐就行了。”我又反过来给清介绍烟萝:“这是我亲妹妹,叫烟萝,是个机灵鬼。至于那边那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是他男朋友,叫……”气氛有些尴尬,我把烟萝男朋友的名字搞忘了。
烟萝接上我的话:“叫周飞,是个程序员。”
清礼貌的说:“长得一表人才,挺帅气的。”
我说道:“帅气什么啊?还不是一块木头。”
周飞的脾气好,我这样说,他也不生气,只是傻笑。周飞看起来老实憨厚,有些弱不禁风。其实我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示强势的,这样他就不敢欺负烟萝了,要是他敢欺负我妹妹烟萝,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清突然问:“烟萝,周飞,你们吃午饭没有?”
烟萝也不客气,说:“还没有呢?”
“你们想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们买?”清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烟萝跟我一样,也爱吃盖饭炒饭之类的。烟萝说:“清姐,麻烦帮我和周飞买两份鱼香肉丝盖饭。”
我不好意思的对清说:“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就这样懒。”
等清走远后,烟萝问我:“哥,你不会跟灵禅姐真的分手了吧!上次我看你朋友圈时,我就在怀疑。要是我跟爸妈告状,老妈非扒了你的皮。”
真是现世报,刚才我还在想,要是周飞敢欺负烟萝,我就扒了他一层皮。没想到这小丫头更狠,欲借助老妈的的手扒我一层皮。我有些苦笑,这个小没良心的。
周飞闷头闷脑的,不爱说话,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我问烟萝:“你去看过水灵没有?”
“还没呢?这不是打算找你一起去,结果没想到你重感冒了。”
“我的感冒好些了,下午我应该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水灵那里了。哦!对了,水灵休假少,一个月才休一天,水灵这会儿可能还在上班呢?”
“哥,你妹妹我又不傻,早就和水灵通了电话,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
这时,清提着两碗盖饭进来了,清语气强硬的说:“初,你刚才的话在我可都听见了,你今天下午哪里也不能去?你要是再着凉怎么办?”
清转头又和烟萝说了我感冒加重的事。烟萝说:“哥,你还是听清姐的吧!”说完,烟萝就端起一碗盖饭递给了周飞,自己又端起另一碗。
烟萝吃饭时也不忘说上两句话,烟萝对清说:“清姐,你太好了,你要是能当我嫂子该多好啊!”清在那里喜笑眉开的。
我打断烟萝的话,说:“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烟萝从小就被我揍,自然是不敢说话了。虽然我喜欢揍烟萝,但是我绝不不允许别人揍她,谁揍她我就跟谁拼命?除了爸妈。
烟萝吃完盖饭,看了一下时间,大叫:“糟了,要迟到了。”火急火燎的拉着周飞就要走。
我叫住烟萝,你给水灵和沙鸥带个话:“就说我感冒了,过两天身体好了就去看他们。”
“好嘞。”烟萝和周飞一溜烟就没了人影。我嘀咕道:“这周飞真是个榆木脑袋,见到女朋友的哥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走了也是一声不吭,真不知道烟萝看上了他什么?”
清笑着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要是真心对你妹妹好就行。”
我也勉强的点了点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清两个人了。我说:“清,你过来一下。”
清疑惑的问:“干嘛!”
“不干嘛!你先过来。”清慢慢走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了清,问:“我能闻闻你身上的桂花香水味吗?”
清一脸娇羞,红着脸说:“初,你这是干嘛啊?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单纯的想闻闻你身上的桂花香水味。”
屋外,又下起了丝丝小雨。我望着清,眼睛里充满几丝爱恋。我不知道那是对清的感激,还是我真的喜欢上了清?
不过,我总感觉我对清的感觉,和对灵禅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一时说不上来。
未完待续
二零一八七月二十九日于成都,竹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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